剛才,好像有個人跟裴霽一起進了屋子,可裴霽再出來的時候,怎麽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


    裴霽出關,第一件事就是給郝嫻發傳訊符。


    雖然傳訊的內容基本都是在說昊空,一句都沒多提自己,卻把自己已經出關這件事表露無疑。


    然他一連發了數張,都是石沉大海。


    最後還是萬樂天忍不住回了他:“別發了,郝嫻閉關,收不到,你傳訊符多的都快把屋門堵了!”


    裴霽俏臉一紅,完全忘了考慮對於一個閉關的人來說,傳訊符堵不堵門有什麽區別。


    倒是裴飛塵聽說郝嫻又閉關了,也趕著兒子去繼續修煉。


    “你剛剛結嬰,要穩固修為。”


    裴霽穩固了五年,剛出來,又被裴飛塵趕回去。


    “在天劫中,你又體會到領域之玄妙了吧?何不趁現在,再去鞏固一番?郝嫻的修為高,你也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與她並肩而戰!”


    裴霽便又去閉關了十年,這番出來,裴飛塵又說。


    “前段時間忙,現下,你的結嬰大典也該籌備起來了,儀仗之類可有要求?可想好了叫哪些人來觀禮?不急,這是你的大事情,至少也得準備個三五年才算妥當。”


    裴霽便是再單純,連著幾次也覺出自家老爹不對勁兒了。


    “您為何總叫我留在宗門內?其他師兄師姐都在何處?我自結嬰到現在,甚至都還沒見到過鍾薔師姐。”


    裴飛塵轉過頭。


    “她、她在外出遊曆。”


    裴霽挪了幾步,湊到他正麵。


    “煞潮來了!他們都在應對煞潮!”


    裴飛塵最後還是堅持先給裴霽辦完結嬰大典,才肯放裴霽出去。


    在結嬰大典上,裴霽終於見到了幾個熟人,比如被他親自邀請來的白依竹。


    “郝嫻呢?”


    都是一起見過鬼差的人,白依竹也沒什麽可瞞他的。


    “人在合歡,魂在地界,一時半會兒應該是出不來了。”


    裴霽又問。


    “你呢,這些年在幹嘛?”


    白依竹想了想,說。


    “還能幹嘛?看煞門唄。”


    裴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當初隻會哭唧唧的漂亮花瓶,才幾十年功夫,說起守煞門這種可怕的事情竟口氣也會如此輕鬆。


    “你,不害怕?”


    “還行吧,煞氣妖物看久了都一個樣子。”


    白依竹聳肩。


    “多虧大師姐封印了一處,剩下兩個地方有邱真人和其他一位合道修士,以及幾峰掌座親自看著,我們不過是去打打下手,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怕的。”


    跟其他元嬰修士比起來,裴霽不過還是個血氣方剛少年人。


    想到自己在宗門裏窩了幾十年,一個修士該做的事情半點沒做,他心裏便有幾分不舒坦。


    “小白,等結嬰大典完了,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白依竹看他。


    “一起?去哪兒?”


    裴霽:“我跟你一起去守煞門!”


    白依竹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一玄機樓的人,還有心思跟我們合歡去守煞門?”


    裴霽隻當他說的是門派之分,也沒多想,剛要再說什麽,就被一執事弟子叫了去。


    隻好回頭又對白依竹囑咐了一句:“記得等我!”


    結嬰大典辦在玄機星河大殿,執事弟子引著裴霽去了偏殿後麵的角門。


    裴霽在玄機樓的人緣一向不錯,執事弟子對他的事情也都更關心一些:“這個人說,他一定得見到你,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我看他奇奇怪怪的,也沒敢跟掌門聲張,怕攪擾了大典。”


    繞過門柱,裴霽定睛一看,正是昊空。


    昊空前番聽故事花費了太長時間,一句都沒來得及往身上刻錄,這回來找裴霽,又是白板一張。


    有過上次的經驗,裴霽言簡意賅,等執事弟子走了,還沒等對方開口便說。


    “你以前是連少校,本是藍星人,被佛門以秘法請到此界,成為了佛門佛子昊空,但你不願,分魂逃離萬象塔藏到玩偶中,佛子九轉,這是你第四次轉世。”


    昊空一肚子的話全部被憋了回去,好半天才問出一句。


    “那我現在要幹嘛?”


    人總要有個目標,他現在每天都活的莫名其妙。


    裴霽:“你要回家,回藍星。”


    昊空:“哦。”


    信息量太大,他光聽在了腦子裏,還沒消化明白。


    但有另外一件事,卻是他早準備同裴霽說的。


    他拎起掛在脖子上的骨戒便說:“你們玄機樓,身為修士,為何視蒼生……”


    裴霽正聽著呢,對方人就沒了,搞得他一頭霧水。


    “算了,下次還得少說兩句,太浪費時間了。”


    昊空剛剛得知身份的秘密,還沒來得及琢磨,記憶又一次重新刷新。


    他隻能從自己渾身上下掛著的一堆飾品中尋找線索,好在每一個飾品上,都寫著幾句介紹。


    “阿姐鼓槌:以人皮為鼓麵……”


    腿骨相交其他飾品更大,寫的內容也更多,在這段觸目驚心的介紹後,是刻痕更深的警示。


    “若再遇之,必以神使身份阻止,未入煞者可以《合歡心經》驅之。”


    昊空翻遍身上的東西,最後發現,合歡心經就刻在自己的身體上。


    也許是以往記憶使然,他隻讀過一遍,經文的內容便牢牢的刻在了腦子裏。


    一晚上的時間,昊空哪裏都沒去,隻將身上的古怪飾品看了個遍,而關於這些飾品的種種,似乎通過簡單的文字,又重新浮現在昊空腦海中。


    明明無知無感的玩偶人,卻升出便體森寒。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


    在昊空重新踏上尋找裴霽之旅時,裴霽也與白依竹兩人離開了玄機樓。


    萬樂天沒時間觀摩裴霽的結嬰大典,紅鸞替他來露了個麵,早早便走了。


    於是合歡宗裏,就剩下了白依竹一個人。


    “咱們不走傳送陣?”


    小白對裴霽的雲團法器有點發怵,總覺得它不甚牢靠的樣子。


    “不,我們直接飛過去。”


    裴霽壓根就沒準備在玄機樓屬地停留。


    “我若露出蹤跡,定會被我爹叫回去,他不想讓我離開玄機樓。”


    白依竹表示理解。


    “天音掌座以前三天兩頭罵老雲,時不時就要將人逐出家門一回,可現在煞潮來了,他卻沒多久就給老雲安排了個在宗內修繕器樂的活兒,他都好些年沒離開天音峰了。”


    白依竹說到這兒,也想起了自己的爹。


    “等過了這段日子,我定要回家看看,雖說我家離煞門遠,但煞潮現在遍地開花,還是叫人擔心的很。”


    裴霽好心道。


    “你可以將你家人接來玄機樓屬地,我們這邊沒有煞門,應比合歡屬地安全的多。”


    白依竹驚悚的看他。


    “兄弟,你這是想讓我全家滅……等等!停!”


    裴霽猛的一個急刹,兩人都向前栽了一個跟頭。


    白依竹指著遠處一塊正在半空中翻滾的東西。


    “你看,那是誰?”


    裴霽結嬰之後目力更甚,但他還是眨巴了半天才敢認。


    “不會是……雲自明吧?!”


    “快!救人啊!”


    兩人催動雲團,兩息功夫就衝到了那堆即將散架的木頭垃圾旁。


    裴霽伸手一撈,將雲自明給撈了回來,而白依竹卻是一連結了數個法印,才把這堆‘垃圾’全撿回來。


    裴霽看著直皺眉。


    “我不覺得,這些東西還能用。”


    白依竹咽了口口水。


    “它們作為飛行法器肯定用不得,但作為樂器,救救還能用!”


    又狠狠在暈暈乎乎的雲自明腦袋上敲了一下。


    “雲師兄,你是要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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