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謙與點頭。


    “好、好,先去休息。”


    他又對記分的執事弟子道:“今日四位修士都勞累許久,先讓他們養一養,總分排名,便明天再宣布吧。”


    總排名一旦公布,便會在現場選出合宗宗門。


    如今斷雲門被踢出四大仙門,進的是自己,那二宗之間的盟約,就得再好好商量商量。


    兩個執事弟子悄悄對視一眼,卻是也暗中鬆了口氣。


    低頭應一聲,沒敢再多說什麽,抱著本子就退了下去。


    快步走出老遠,二人頭碰頭縮在角落裏嘀咕。


    “這事真不提前知會仲閣主一聲?”


    “知會?你去知會?”


    吊梢眼修士用力拍了對方腦袋一下。


    “真追究起來,這事怪誰?不會怪他們技不如人分數低,隻會怪咱們幾個,沒提前把這分算出來,沒提前發現出了岔子!”


    圓眼修士還是有點底虛,探著腦袋瞟了眼擂台。


    “那現在告訴他,也許還有的補救?”


    “怎麽補救?又是耍手段作弊?還是厚著臉皮顛倒黑白?”


    吊梢眼不屑嗤笑一聲:“反正跟咱們沒關係,咱們又何必攬這個麻煩,主動往槍口上撞?熬到明天念了分數,群英會就算結束了,他還能跑來玄機樓挑咱們的不是不成?”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仲綺菱與嶽和光的擂台結束, 觀戰的修士們卻都沒急著走。


    擂台下三五成群,有羨慕的,有嫉妒的, 有不屑的,各式議論聲都有。


    然無論如何, 不可否認法寶也是修士實力的一種展現。


    在蓬萊掌門看來, 仲綺菱以弱勝強, 贏得不可謂不漂亮。


    沉浸在打敗斷雲門的喜悅中, 仲謙與根本沒注意到執事弟子的眼神官司, 背著手便要回自家飛舟。


    豈料剛一轉身, 邱從雲卻突然跳出來將他攔住。


    “傅景走了, 釋空大師與裴飛塵都不在,上一場要驗的東西, 便由你來做個評判吧。”


    嶽和光受傷過重,傅景抱起他的時候幾欲探不到脈搏, 加之怨氣全在仲綺菱身上,又哪裏還記得裴霽的卡牌。


    仲謙與也光顧著高興了, 被他一提醒, 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件事。


    先前以為自家宗門會落敗, 他便不得不給自己找個出路,可現在敗的是斷雲, 那他也沒必要再多費心思。


    “不必了, 我相信裴霽與邱前輩。”


    說罷他又要走,邱從雲卻死心眼,不肯這般不清不楚就放人離開。


    “還是看看吧, 免得明天分數出來了, 再生出什麽是非。”


    裴霽從頭到尾都盯著自己的牌, 心情何止一個度日如年,沒想好不容易台上的兩人比完了,還沒來得及拿回自己的牌,邱從雲又冒出來了。


    不過好在隻有仲掌門一人,就算把牌看爛了,丟人範圍也有限,最好趕緊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自己也能消失的幹幹淨淨。


    “是的,仲掌門,我來為您……”


    裴霽剛要上前操作法器,便見邱從雲先一步將落在地上的卡牌拾起,又給拋上了天。


    似是怕仲謙與再推脫浪費時間,他竟根本沒給二人多說話的機會,又高聲道。


    “正好修士們都在,也一同做個見證,才算穩妥。”


    裴霽一口涼氣吸入腦門,險些直接朝後仰倒過去,恨不得飛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卡牌。


    但邱從雲徹底摧毀了裴霽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他先是自己盯著看了兩眼,覺得不太清晰,又揮出一道靈氣,在半空捏了個水鏡。


    斜陽一縷,給未被靈氣催動的牌盒打上了一道追光。


    在直徑一丈有餘的水鏡投影下,是那麽醒目,那麽耀眼。


    霎時間,原本因吞日盤和玉鐲兩件神奇之物,幾乎都已經快要忘卻的記憶,再一次浮上修士們的心頭。


    “哎呀,二狗!你的法器沒事吧?”


    邱從雲一伸手,就把想要死遁溜走的裴霽給揪了過來。


    “拆開牌盒,讓大家都看看,你這法器是真傷假傷!”


    “真傷……”


    夕陽刺痛裴霽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邱真人,我傷,我真傷!”


    這證明清白的代價,也太大了!!


    ………………


    邱從雲硬生生逼著仲謙與,麵對塔羅牌站了兩刻鍾,確保其是在‘認真觀察審核’之後才當眾宣布裁定結果。


    ——裴霽的法器有傷為真,郝嫻的魁首當之無愧。


    然後邱從雲帶著一眾合歡弟子昂頭挺胸的走了,隻留下尊嚴被淩遲處死的絕望裴霽,以及臉色同樣不怎麽好看的蓬萊掌門。


    仲謙與當了這麽多年掌門,什麽時候被別人逼著辦過事?


    他先是在心中咒罵邱從雲,罵他猖狂囂張不知所謂,半點沒有合道的樣子。


    真是沒見過這麽不值錢的合道,自家宗門內的合道大修才不會跟著小弟子們亂跑,還拿境界壓人,臉皮都不要了!


    而後,眼睛又向玄機樓飛舟方向飄,心裏才痛快幾分。


    怎麽可能會有修士未經閉關,未將靈氣和修為調掉最飽滿的狀態,隨隨便便說著話就能突破?怕是那郝嫻早就有了進階之兆,隻故意選在奪魁賽之後,為奪一‘名聲’罷了。


    這可惜她這如意算盤卻是打錯了,沃土上靈氣極不充沛,如今她枯坐半日,身上的雷電紫光,卻是越來越少,這場大戲,恐怕很快就得變成個笑話。


    而自家仲綺菱,卻不過隻是一時失利,以後的路還長著呢,手握吞日盤,日後還有什麽得不到的?


    “綺菱。”


    仲謙與回到自家飛舟,第一件時間便敲響了仲綺菱的房門。


    他臉上掛著笑,語氣也比平日溫和許多:“吞日盤,是何時落到你手上的?你又是什麽時候得到此物的?”


    仲綺菱料到仲謙與定會來尋自己問吞日盤的事,心中早有了腹稿。


    “上次在小玄虛境,徒兒誤入一個陌生洞穴,在岩壁間發現了這半片玉盤,隻一開始並不知道此為何物,覺得樣子古樸便留了下來,直到前些日子與郝嫻鬥法,失了大半法寶,整理所餘之物時不小心戳破指尖,意外讓玉璧認了主,才誤打誤撞發現此物的妙用。”


    這番話一來解釋了為何以前不曾拿出吞日盤,二來,也堵住了仲謙與索要法寶的念頭。


    寶貝已認主,除非仲謙與撕破臉皮殺了她,否則別想從她身上將其奪走。


    仲謙與眸光轉了轉,無論仲綺菱所言真假,他都沒準備深究。


    但仲綺菱身為蓬萊弟子,又是自己的親女,受宗門養育恩惠多年,卻從未對宗門做出任何貢獻,反還防著門內眾人,從不與任何人交好,尤其是親妹仲綺羅,更是百般為難。


    如今他不求她大公無私,不求她廣交善緣,卻也別想繼續做那獨吞寶貝的白眼狼。


    “這麽多年,你擁有的寶貝,爹從來沒問你求過,吞日盤也罷,嶽和光的玉鐲也罷,你都盡管自己留著,但……”


    他話鋒一轉,看向仲綺菱的目光中帶了幾分逼迫:“吞日盤可吞天下法寶,想必你日後再擁有百件、千件法寶都不難,你既為宗門子弟,總要為宗門做些什麽。”


    仲綺菱何等聰明,立刻就聽懂了其言中之意。


    “每五十年,我會給宗門獻上一件天階法寶。”


    仲謙與不語,隻以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仲綺菱。


    仲綺菱隻好咬咬牙,又道:“綺菱手中的吞日盤隻有一半,能力大減,況且天階法寶又不是尋常能見到的便宜東西。”


    仲謙與搖搖頭,道:“天階法寶難求,宗門也不願為難你。”


    他目光移向仲綺菱手腕:“嶽和光的天階丹藥,恐怕就出自那玉鐲中的爐鼎,每十年,宗門隻要十瓶天階丹藥,不為難吧?”


    仲謙與心滿意足的走了,仲綺菱在屋內咬碎了銀牙。


    自己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憑什麽宗門要來分羹染指,十年十瓶,且不說自己能不能拿得到,便是拿到了,自己出去售賣,也是一筆巨款,憑白給宗門,著實讓人心中不甘。


    不過仲謙與此番一走,到明天之前應是不會出現,自己也總算有機會好好看看玉鐲裏有什麽門道。


    “我要進去。”


    玉鐲裏那道格外扁平的聲音再次響起。


    “丹府等級:十五級,開啟範圍:一層,解鎖丹爐數量:二,宿主可停留時間:一小時,係統檢測宿主首次進入丹府,將額外獎勵一小時停留時間,還請宿主盡快選擇心儀丹藥。”


    “小時?”


    這是個陌生的計量單位,仲綺菱先在屋內擺好計時盤,才進入所謂的丹府。


    心神一動,入眼,已經是數座巨大的丹爐。


    這些丹爐裏,隻有兩爐開著,一爐上刻著‘回春’,一爐刻著‘補靈’,另外幾爐都熄著火,其中竟然有一爐刻著‘築基’。


    仲綺菱大驚,築基丹是十分難得的丹藥,便是四大仙門,也隻會一人一枚限量發,失敗了,就得用大量宗門貢獻值來換。


    而麵前這丹府,卻像是輕輕鬆鬆便能練出來一般。


    更讓她奇怪的是,為何隻見丹爐,卻不見靈植?


    似是感知到了她心中所想,聲音又道:“係統五十級開啟靈田功能,目前靈丹僅可通過積分換取。”


    說罷,兩隻丹爐下麵分別亮起了一道紅色進度條,當前數值皆為零。


    仲綺菱便問:“如何獲取積分?”


    係統:“積分獲取分兩種方式,主線任務:成為滄瀾界第一丹修,任務要求:每煉製一爐丹藥,獎勵十積分,每打敗一名丹修,獎勵五十積分,每摧毀一名丹修的道心,獎勵一百積分,支線任務隨時觸發,獎勵隨機,失敗將有懲罰。”


    仲綺菱又問:“那嶽和光,當初又是何等級?”


    係統:“前任宿主等級未過百,數據已清空。”


    仲綺菱心下了然,怕是嶽和光一直放不下劍修的名頭,隻拿它當丹爐來用,頂多同丹修打過幾場,沒怎麽好好做任務,也便沒能提升多少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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