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麵麵相覷, 誰也不像是知道內情的,合著這兩人都是莽夫, 抄起家夥就直接打啊!


    “楊貴妃!”


    有大臣便勸:“如今中宮無主, 聖上也未得子嗣, 您若育有一子未來定是國母,何必有此一遭?現在若您能迷途知返, 幫著聖上趕走逆賊, 您……”


    “呸!”


    貴妃未待他說完便啐了過去:“成婚十餘載,宮中上下皆無所出,誰知是不是皇帝身子有問題, 要我等?就怕等到死都未必能等到一兒半女!”


    大臣們又想去勸齊王, 你一言我一語講皇帝對齊王的好。


    可齊王當了還不到一個月的嶽和光卻是隻聽著煩, 躲過仲綺菱一招便衝下麵冷哼。


    “誰當皇帝對你們來說不都一樣?想活命就閉嘴!”


    大臣們後知後覺,齊王現在可在天上飛著呢,顯然不是一般人,甚至都不一定是先前的那個齊王!


    他做皇帝好不好不知道,但做個殺手,誰都沒命活。


    於是大臣們都閉了嘴,忠心些的,膽子大些的,豁出性命跑到中間舞台那邊守著皇帝,表示與聖上共存亡。


    而其他膽子小的,腦子活泛的,則老老實實蹲在原地不敢動,想著先活下命來再說,反正給誰當臣子不是當呢。


    朝臣們老實了,兩波謀逆軍便騰出了功夫,默契的分派兵力解決無關人等。


    小宮女太監一流還得用,但大太監,大宮女,這些太親近忠心的,就沒必要留了。


    楊貴妃坐在鐵皮馬車裏,手指勾勾喚來個侍衛,又指了指西苑。


    “去,把那些人都清幹淨,跑一個你提頭來見!”


    這是仙人吩咐的要求,說消息不可外傳,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雖然不知為何,總歸捎帶手,也不是什麽大事。


    侍衛應是,轉身招呼了一隊兵馬便向戲班子侯台的大院趕。


    而先前尷尬被卡在門口的郝嫻幾人,還沒從‘經營遊戲’成‘射擊遊戲’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說好輔佐npc,怎麽就變成拯救npc了?


    舞娘們連殺人都沒見過,猛地見到謀反,有兩個嚇得直接暈了過去,剩下幾個也哭著喊著要逃命。


    白依竹指著舞台直跳腳:“白依弦還在那裏被圍著呢!”


    先前王大力上台的時候,白依弦就沒來得及下去,後來皇帝被擒,又趕上謀反,他就跟小太監們一起被困在了皇帝身邊。


    白依竹說著要救他,但實際能做的也就隻有說說而已,別說他武力值墊底,便是武力值第一,赤手空拳也沒辦法以一頂百,更別說頭上還有兩個降維打擊,不知道為什麽能使用法術的開掛狗。


    雲自明對白依弦沒太多個人感情,但同樣建議保護我方npc。


    “萬一他出事了,咱們是不是得重開啊?白折騰這麽久了!”


    對上白依竹可憐巴巴的眼神,想到大家夥過關說不定還得指著白依弦npc,郝嫻咬咬牙準備做回英雄。


    “你們先走,我貓腰進去把白依弦拉出來,他一個路人甲,應該沒什麽人在乎,以我的本事光護著他逃出來,應該問題不大。”


    廣衡嘴巴毒,人卻是合歡少有的大膽仗義。


    “我陪你一起,也算有個照應,這裏也就咱倆拳腳功夫最好。”


    郝嫻卻搖頭,又指指遠處裝背景板的裴霽昊空。


    “你護著大家吧,尤其小白這種走後門的,省的丟了人還得翻回頭找,我這邊有裴霽昊空,他倆正等著我信兒呢。”


    廣衡嫌棄又鄙視的看了走後門的小白和雲自明一眼。


    “掌門真是……害,不說了,你小心!”


    說罷,二人轉身便要分開行動,哪想剛邁開腿,前腳還沒落地,原本對他們視而不見的謀逆兵又把劍尖轉了回來。


    “差點漏了,這還有人!”


    幾人趕緊賠笑討饒。


    “我們就是唱戲的,不摻和,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回吧,我們絕不多嘴!”


    一隊人馬繼續向前離開,剩下幾個人卻毫不留情攻向了眾人。


    “上麵說了不留活口,來幾個人,先解決這幾個,省的在門口堵著礙事!”


    “哎?等等!”


    郝嫻等人忙往後閃兩步:“這麽多大臣都在裏麵,你們莫不是要殺了所有人,以後誰給你家主子當官幹活?”


    舉著劍的小隊長冷哼:“朝臣是朝臣,戲班子是戲班子,貴妃吩咐,此消息萬不可流入民間!”


    果真,遠處起先候場的大院,已經響起了兵戎交接與慘叫之聲。


    郝嫻心念一動,扭頭看龍椅方向,裴霽和昊空也已經對上了數名士兵,且人數比這邊多許多,漸呈難以招架之勢。


    她不免著急,匆匆同廣衡使了個眼色,便獨自衝出重圍,貼著牆根尋人少的地方往龍椅的方向趕。


    “嶽和光!”


    裴霽仰頭高喊:“你我都是修士,竟要趕盡殺絕不成!”


    嶽和光顯然也沒有陷入幻境失憶,他眸光一閃冷聲道:“各憑本事罷了,風光霽月?嗬,莫要高看自己,當下的你,稱不得是我的對手!”


    他說完就繼續跟自己真正的對手仲綺菱纏鬥去了,一個捏靈石,一個啃藥丸,把裴霽噎的夠嗆。


    郝嫻這邊也跟士兵們打到了一處,本來士兵們以為這些不過送人頭的歪瓜裂棗,沒想竟然戰力不俗,僅一個小姑娘便將自己打了個狼狽,趕緊繼續搖人支援。


    等郝嫻好不容易來到中場,再扭著脖子一看,無論是往裴霽的方向,還是往門口,人都是越來越多,招式也越來越狠辣,滿地都躺著打死打殘的人,當下手都有點發麻,這要打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而造反的貴妃也等的有些不耐煩,本以為此番起事最大的阻力是皇帝禁軍,哪想反是另一波造反的人。


    如今打來打去,別說皇帝了,就是守在皇帝身邊的禁軍都沒死幾個,反是自己同齊王打了個兩敗俱傷。


    眼見自己弟弟都被劃傷了胳膊,她忍不出從鐵皮車裏探出頭,對仲綺菱高喊。


    “仙人,莫同他耽擱,先殺了皇帝,上麵這位置誰來坐我們可以容後在商議。”


    仲綺菱與嶽和光都沒理她,心道若不是為了破關奪勝,誰耐煩做什麽幻境裏的皇帝,便是真實世界裏的城主見了他們都得客客氣氣的,這女人還真當這龍椅多麽金貴了不成?


    二人自交手起從未與對方交談,但都清楚的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誰先殺了皇帝,誰便有可能過關,故而想要殺死皇帝,就必須解決對方!


    思及此,兩人出手愈發狠辣,畢竟身上能補充靈氣的東西已經不多了,成敗與否,即將見分曉。


    貴妃也不是個憑白受氣的性子,見二人置若罔聞,還纏鬥個不停,咬咬牙索性自己動手解決這後顧之憂。


    “不等了,上重弩!”


    轉瞬間,不知藏在何處的重弩都被搬出來堵在幾處門口,另有弓箭手立於牆頭,所有箭矢都對準了中間的舞台,夜幕下,瘮人的寒光直逼人眼。


    郝嫻這下再不敢亂走,隻得暫時找了處凸出的牆根先蹲著躲好,心中卻是急得要命。


    這般下去,別說白依弦,便是龍椅附近的裴霽昊空,也得活活被射成篩子。


    皇帝也知自己命不久矣,見白依弦徒勞而倔強的擋在自己身前,不由拍拍他的肩頭。


    “你比朕都年輕,原抱著大抱負理想來萬壽,就這麽陪朕死了,還真是可惜。”


    白依弦挺直背搖頭。


    “死了不可惜,隻我的朋友們為我操勞許久,我卻未能實現理想使百姓富足,做鬼都心中難平。”


    將死之人還有所抱負,皇帝大為震撼,不由追問他有何治國良策。


    白依弦便將當初趙寶等人研究的農、商、醫等多領域經驗技術,一一講給皇帝,若換個場景,絕對足夠震驚朝野。


    而當下震驚的,除了為數不多的身邊幾位忠臣,就隻有郝嫻一個。


    “對啊!誰說我沒有掛來著!你們有仙術,我有鬼啊!”


    即是聖壽,燈火總少不了。


    郝嫻就近找了個盞燈籠,將罩子一摘,就把燈芯給吹滅了。


    “他們既然不留餘地,咱們也別講武德了,出來吧,我的鬼差大人!”


    這次來的鬼差是郝嫻的老熟人,孟司,當初周林請神意外牽連郝嫻裴霽,為了瞞下將其私自帶出鬼道的事,他曾許諾十個人情,到現在都還沒還完。


    “喲,早就聽說你在玩密室逃脫了,現在看來真是越來越專業了啊!”


    起先聽說不過飛舟上一間客舍,後來是義莊亂墳崗,沒想今天輪他搶到名額出來,竟直接到了皇宮,還都胳膊腿亂飛血肉橫流的。


    就一個詞,刺激!


    “哪兒啊,改劇本了,沒看出來?這次是謀反。”


    郝嫻沒時間跟他詳細解釋,指著中間。


    “這次改絕境求生了,就那個小年輕,白衣服那個,讓他出來,哦對,還有看台上裴霽和那個小禿頭,還有我帶來的戲班子和合歡人……”


    “等等。”


    孟司聽得頭暈:“出去,去哪兒?”


    郝嫻琢磨了一下,好像確實也不太容易操作。


    “算了,這次我們玩保護皇帝,救下人質百姓,趕走逆賊。”


    孟司:“逆賊?”


    郝嫻:“除了咱們自己人,動手的都是逆賊!”


    孟司點頭懂了。


    “等著,我搖人!兄弟們一直做鬼,今兒也來裝回神,救一救蒼生!”


    ………………


    那邊白依弦剛說完一個領域的改革計劃,正在興起展臂暢想,眾人便覺狂風四起。


    皇帝目露驚色,尤在詫異為何忽起異風,隻還未來得及詢問,便聽貴妃一聲令下。


    “射箭!”


    “不!”


    宮女太監侍衛驚呼,皇帝大臣齊齊閉眼。


    然過了許久,仍未有疼痛之感,甚至都未聽到箭矢破空之聲,反有丁零當啷落定之音。


    眾人不由睜眼,卻齊齊愣在當場。


    “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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