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我什麽都不想知道,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死人,我會永遠死出你的世界!”


    “嗬。”


    殷語風輕笑,像是有些無奈。


    “郝師妹,你是修者,又不是凡人,莫說我不過是在給玩偶注靈,就算這些真是鬼怪妖術,你也當降妖除魔才是。”


    郝嫻繼續搖頭。


    “我修仙隻為了飛升,降妖除魔的事不歸我管。


    殷語風無心再同郝嫻打口頭官司,他隻認真的看著郝嫻。


    “郝師妹,請你幫我。”


    “幫……幫不了,你找找別人吧。”


    郝嫻說著就要走。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些東西絕對不是單純的傀儡,而將活物的靈魂注入玩偶之中,莫說在合歡,在整個修仙界都是大忌,她可沒準備拿反派劇本。


    “可是隻有你,才能幫的了我!”


    殷語風艱難支開胳膊,從胸口掏出一塊已被潤出了油光的養魂木,上麵飄著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


    “我必須複活她!求你!”


    “她是誰?”


    “我的母親。”


    在郝嫻看來,殷語風才應該是小說男主。


    他的父親是滄瀾界八大修仙世家殷家的家主,生母卻不過一鄉野村姑,偶然與家主相遇,有一夜情緣便得了他,隻是還未待將他養育成人,就在主母的磋磨下淒慘而死。


    而直到生母離世,獨自守在靈堂前的殷語風才發現她竟是狐族妖修,為了能繼續守護孩兒,生母燃燒了內丹,將自己的魂魄悄悄封印在養魂木裏。


    也許因狐族生來狡詐機敏,擁有一半狐族血統的他,不過七八歲便已經懂得將生母魂魄尚存的消息隱藏起來。


    至此殷語風便將養魂木隨身攜帶,時時刻刻用自己的精血靈氣喂養,明明隻能拖到他十八歲就消亡的魂魄,生生被留到了現在。


    就在殷語風小心守護秘密,尋找複活生母方法的同時,殷家卻像是遭到了某種詛咒。


    兩位年長於他的哥哥相繼患怪病過世,殷家妻妾也再沒生出過新的男嬰,殷家家主隻能傾盡全力培養他這個唯一的嗣子,比如為他提供無盡的錢財,支撐他進行在外人看來不知所謂的古怪研究。


    “我做過無數次嚐試,不知為何,隻有你做的玩偶才能承載魂魄之力,正如你所見,我已經成功把將死之狗的靈魂完全換在了玩偶上。”


    他吹了聲口哨,那隻毛氈娃娃竟像活著一般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殷語風身邊。


    “今日我消耗過大,已無力再催動精血,但我相信我確實找到了正確法門,隻要再多試幾次,一定能將妖族的魂魄也放於玩偶之中,隻要玩偶的能量夠強。”


    得知對方折騰的隻是普通貓貓狗狗和自己親媽,郝嫻總算鬆了口氣。


    “殷師兄,且不說我現在做不出這樣的毛氈娃娃,就算你真的成功了,你怎麽知道魂魄進入毛氈中便不會消散?”


    “母親告訴我的。”


    殷語風道:“她需要一個身體,有身體便能繼續修煉,但她不願奪舍,我也不願她做鬼修前往冥界與我分離。”


    好一個子慈母孝,可郝嫻怎麽聽都覺得別扭。


    這媽得是什麽聖母白蓮,誰都不願意傷害,就抓著兒子折騰?


    這兒子得有多媽寶,親媽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死人?


    “好吧,殷師兄。”


    總歸是人家母子倆的事,郝嫻一個外人管不著,但同情歸同情,斷不能牽連自己。


    “隻要你能立誓絕不靠此術傷及無辜,先前的十年人偶之約便還算作數!”


    “師妹放心,此法隻對極其虛弱的魂魄起效,我不單可以起誓,還能將此法告知與你,你便知此術根本無法害人。”


    殷語風立完誓,又將一把中品靈石,以及記有玩偶注靈法訣的玉簡遞給郝嫻。


    “你要多少錢我都能給你,但隻有十年,我母親的魂魄,隻能再堅持十年。”


    ………………


    殷語風拒絕就醫,郝嫻也沒有勉強,隻將係統藥丸留了幾顆,全當多餘靈石的回報。


    臨走前,郝嫻看著殷語風逐漸腫脹起來的麵頰,猶豫許久還是沒忍住問出口。


    “殷師兄,你知道自己是怎麽醒來的嗎?以後還是小心點……”


    “無妨。”


    殷語風淡淡道。


    “我這樣暈過去很多次了,靈力消耗過大,過一段時間就會恢複,師妹不必擔心。”


    郝嫻表情扭曲。


    “每次醒來都臉疼?”


    殷語風:“嗯,頭也會痛,是正常的精神力透支。”


    郝嫻左右打量一圈,果然,洞穴裏一麵鏡子都沒有,也難怪沒能發現自己被打過一頓。


    但正常來說,靈寵不是不能傷害主人的嗎。


    “那個,殷師兄啊……你沒有跟球球簽訂契約嗎?”


    “沒有。”


    殷語風語氣帶上了些不耐煩。


    “因我生母是狐族,我才要收集靈獸毛發做嚐試,又不是要收集靈獸,至於球球,我要它的毛,他要我的食物,兩廂互利罷了。”


    一番話說的郝嫻啞口無言,不知道是該同情殷語風,還是該同情球球。


    再看球球,竟是一副分外滿意的樣子。


    窮奇:“昂~”


    冷血渣男,我的最愛。


    郝嫻:“……”


    打擾了,是我淺薄了。


    返回悠然峰的路上,郝嫻問係統。


    “田叔,他真的能夠複活生母嗎?”


    田叔的語氣有些低沉。


    “能,但複活之物,卻未必是他想要的結果。”


    郝嫻正欲追問,田叔卻換了話題。


    “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閉關?”


    郝嫻沒好氣踢開腳邊碎石。


    “今天,等我回去就閉。”


    ………………


    沒有咩咩的房間顯得既安靜又空曠。


    郝嫻支開新買的結界陣盤,又鎖好門窗才上床盤膝打坐。


    進入空間之後,田叔拿出了最新課表。


    郝嫻隻掃了一眼便覺察出了不對。


    “不是說不能揠苗助長嗎?為什麽我要在空間內整整待上二十年?!”


    “如果你能提前築基,也可以不用生活這麽久。”


    田叔先回答了郝嫻關於時間的問題,又讓那張課表在郝嫻眼前晃了晃。


    “你可看清?打坐時間仍舊是三十五個時辰為一次,兩次打坐之間也同樣間隔七個時辰。”


    郝嫻仔細看了看那張課表,然後恨不得將這張破紙摔到田叔臉上。


    是,兩次打坐之間是間隔了七個時辰,可在這七個時辰裏,她要用兩個時辰繪畫,兩個時辰練習法術基礎,剩下三個時辰全部用來……


    “對戰?!”


    郝嫻疑惑:“我跟誰對戰?”


    話音剛落,郝嫻對麵就飄出來了一個無臉男,猝不及防就把她狠狠揍了一頓。


    郝嫻終於挖掘出了空間的第二個作用——能夠自動生成格鬥ai。


    “我、我真是……謝謝你了!”


    殷語風是持續性高傲冷漠,間接性狂暴抽風。


    郝嫻是持續性鬥誌昂揚,間接性混吃等死。


    空間裏暗無天日,郝嫻的日子過的也是不知今昔何年。


    仿佛一個機器人,每天都在按照固定的程序進行操作。


    開始還能勉強說是出於自願,可打坐還沒輪夠十輪,她就哭著喊著向田叔討饒,表示自己心甘情願當一輩子矮子。


    “一米五就一米五,俗話說的好,蘿莉有三寶,音清體柔易推倒,田叔我錯了,我真的很想做一隻無憂無慮的蘿莉!”


    田叔第一萬次拒絕郝嫻。


    “契約已簽,再無反悔可能,如果你實在覺得無聊,打不起精神,我可以幫你電擊治療。”


    郝嫻幹笑。


    很好,田叔已經學會開玩笑了。


    “休息一盞茶,準備迎戰你的對手。”


    “那是對手嗎?!”


    郝嫻最怕的環節就是對戰。


    “那是殺手好嘛?!三個時辰裏他至少能殺我三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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