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嫻驚得一把捂住嘴:“你竟然拿宗門的秘籍出去賣?!被發現了不會被打死嗎?!”


    “嘿,打什麽?誰打我?”


    男生的聲音越聽郝嫻越覺得耳熟:“賣宗門秘籍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宗門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呀!”


    郝嫻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自己的修真常識錯的這麽離譜?宗門心法秘籍不是保密的嗎?!


    “好你個小兔崽子!竟然躲在這兒!”


    男生一不留神沒壓下去自己的音量,被大漢捉個正著,一拳就砸爛了木箱將他拎了出來。


    郝嫻一看,果真是半個老熟人。


    “季平師兄?!”


    “嘿、嘿嘿。”


    被戳穿富二代身份的季平十分尷尬,臉和屁股不知道該先捂哪個才好。


    “說!為什麽我弟弟修煉完你給的秘籍之後連隻雞都打不死?!”


    壯漢沒注意郝嫻,隻嗔目欲裂盯著手中的臭小子:“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要害他!”


    “冤枉啊!”


    季平也顧不上管自己有沒有在師妹麵前丟臉了,忙高聲辯解。


    “煉氣期合歡心法的特點本就是進階快,武力值低,隨便一打聽就知道的呀,你弟弟肯定比別人進階快好幾個小境界對不對?況且也沒低到連隻雞都打不死啊。”


    “呸!”


    大漢當真氣的是眼睛都紅了,仿若癡心錯付渣男。


    “恨我聽信了你的鬼話,還專門從你這裏買了築基心法,沒想練了半天,還是連隻三階妖獸應對起來都覺吃力,打來打去都隻有一招禦水決看能放上台麵,現在竟然連別的功法也練不成了,說!你該怎麽陪我弟弟這幾年的青春!”


    “改良?”


    郝嫻也驚了,沒看出來季平師兄還有這等本事呢?


    季平誤會了郝嫻的意思,紅著臉小聲嘀咕。


    “哎呀,改良的也不止是我一個,誰讓築基之後,合歡心法就不可與別的功法相容了呢,不改的假裝有些攻擊性的話,空有修為沒有殺傷力,沒人願意買啊。”


    大漢被氣得一時失語,半晌才重新揮起鐵拳。


    “我打死你個死騙子!”


    最終還是合歡鎮執法隊出現,才將店中鬧事的大漢‘請走’,老板娘一邊清點損失,一邊對郝嫻總結道。


    “要麽說,還是買練氣功法比較劃算,最起碼百分百保真!”


    郝嫻:“……”


    在合歡宗待了這麽些年,她總算悟了,為什麽此宗門亦正亦邪,卻被正邪兩道齊齊不齒。


    實在太沒下限了啊!


    ………………


    郝嫻作為目擊證人,同涉案雙方一起去執法隊治安亭做了記錄,等走離開時已天色大暗。


    郝嫻被迫結束了今天的古鎮半日遊,跟季平一起在關門前趕回宗門。


    行至半路,被打成豬頭的季平湊到郝嫻跟前。


    “師妹啊,借點錢唄?”


    郝嫻鄙夷的看了對方一眼。


    “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作者有話說:


    合歡宗:“我們之所以能在正邪兩道的夾擊下存活至今,全要歸功於古老而獨特的合歡心法。”


    郝嫻:“不是‘夾擊’,是‘鄙夷’,謝謝!”


    第二十章


    陷入經濟危機的不隻有賠空家當的季平,還有被衝動消費掏空錢袋的郝嫻。


    在郝嫻的修真之路上,最要感謝的不是變·態係統,而是一直在默默看照她的悠然峰雜役大叔。


    先不提雷心藤有多貴重,光是在林子裏護了她們三年就是份不小的恩情。


    本來她還準備給雜役大叔買些禮物,無論貴賤,好歹是個心意。


    沒想下了趟山,連咩咩之後的口糧錢都給掏了個一幹二淨,現在渾身上下隻剩下一堆賣不出去的散碎獸毛,以及咩咩死都不肯用的美毛產品。


    郝嫻不得不先把賺錢這事提上日程,然而萬事閣她是不敢再去了,天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騷·話仙子’,這要命的道號是她一生的陰影。


    思來想去,她準備回訪一下老主顧,看看還有沒有單子可談。


    第二天一早,郝嫻抱著咩咩登上了丹鼎峰。


    “咚咚咚。”


    “誰?”


    幾年未見,還是熟悉的待客流程,主人家的屋子卻落敗了不少。


    打眼一瞧,周遭茂密的雜草樹藤長得足有半人高,幾乎已經將木門與山體融為一體。


    “殷語風師兄,是我,郝嫻。”


    郝嫻知道這個師兄不喜見人,趴在門口直接說明來意。


    “冒昧打擾,我從合歡林回來啦,想問問師兄您這邊還需要為符紙注靈嗎?”


    “郝嫻?”


    屋內聲音似乎有些遲疑,但他很快就高興的提高了音量。


    “等著!”


    半刻鍾之後,木門被拉開了條一人寬的縫隙,殷語風費了好半天勁,才從裏麵推出了一個碩大的箱子。


    “等了你三年了,這些全都是,做完一起結錢也……嗷~”


    殷語風一聲尖叫險些震聾郝嫻和咩咩的耳朵,一人一獸警惕的向後扯了半個身子。


    “怎、怎麽了?”


    “這是什麽?!”


    殷語風腳下一蹬,‘蹭’的就翻過箱子躍了出來,郝嫻隻覺懷中驟輕,再一回神,咩咩已經被對方拎在了手裏。


    “這就是你撿的那隻小獸?!”


    “對、對啊。”


    雖然曾經合作了許久,但這還是郝嫻第一次看清這位師兄的全貌。


    他個子很高,生的卻極瘦,雖與其他丹鼎峰弟子一般穿著白袍,領口處卻多了個大兜帽,鬆垮垮掛身上,活像歐洲中世紀的巫師袍。


    而且他的五官也很有種中西混血的味道,眼窩偏深,嘴唇略薄,鼻梁又高又窄還有個小小的駝峰,麵部輪廓也因消瘦而更顯鋒利立體。


    要郝嫻形容,就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不會讓人覺得親切和藹,反倒是有幾分邪氣。


    尤其是現在他這副癡迷的樣子,表情稱不上扭曲,卻笑的格外瘮人。


    “師、師兄?……喂,殷語風師兄!”


    殷語風卡著咩咩的兩條前腿舉在眼前,仿若得到了什麽稀世珍寶,左看右看研究了足有半刻鍾。


    郝嫻都快要上去搶寵了,對方才總算肯賞她一句回應。


    “嗯。”


    不過很顯然,他並沒有在意原主人剛才說了什麽。


    “來,進屋,我有筆大買賣想要跟你談談!”


    咩咩:“嗷嗷嗷~”


    你個神經病能不能先放我下來!老子腿麻了!!


    ………………


    相識多年,郝嫻終於借咩咩的光邁進了殷師兄‘閨房’。


    她願稱殷語風為修仙界的西方巫師代言人,整個房間搞得跟女巫煉金實驗室似的,陰暗潮濕,雜亂無序,牆壁上掛滿了亂七八糟的原生材料和動物羽毛皮肉,架子上甚至還有泡在不明液體裏的不明器官內髒。


    郝嫻實在沒忍住好奇,試探著問了一句。


    “殷師兄,您知道穿越嗎?”


    “穿越?”


    殷語風一愣:“我知道穿針。”


    “咳咳,沒事了。”


    “長話短說,我要……”


    “嗷嗷——”


    你個王八蛋,你怎麽還沒死?!


    “昂昂——”


    你個王八蛋,你怎麽還沒死?!


    殷語風剛起了個頭,兩聲暴躁的怒吼就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其中一聲來自咩咩,另一聲在架子後麵。


    郝嫻探頭過去一瞧,才發現山洞裏原來還有一隻活物。


    看的出來殷語風把它養的很好,體型雖不算大,卻大眼大嘴大腦袋,身板也敦實矮壯,棕色的毛發更是油亮光滑,活像個縮小版的小牛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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