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過後,夏繁錦已經吃過飯了,此時卻還在廚房忙活。


    隻因為商致來巴黎了,剛剛給她打過電話說已經下飛機了。


    商致提出要到她家裏來吃飯,指定要她親自下廚。


    兩層樓的獨棟公寓就住了四個人,空間大,雖然布置得很是溫馨,但難免還是空曠了些。


    喬治和安娜都各自去坐各自的事了,整幢房子裏,就隻有夏繁錦在廚房洗菜炒菜的聲音。


    夏繁錦穿了一身收腰長裙,外麵套了件寬鬆的線衣長外套,一頭卷發紮在腦後,幹淨清爽,露出了脖子和耳後在陽光下如陶瓷板瑩白的皮膚。


    雖然這幾年來安娜多數時間負責一家人的飲食,但是夏繁錦偶爾還是會下廚,吃多了西餐,夏繁錦常常會給小辣椒做些中餐解解饞,所以廚藝並不生疏。


    做了三菜一湯,所有菜剛起鍋的時候,門鈴響了。


    夏繁錦解下圍裙去開門,果然是商致。


    他長身利於門前,一身墨藍色的手工西裝,短發,領帶,看起來格外陳述穩重,一張俊美的混血臉龐五官精致,微微一笑,淡淡挑唇,讓人難以移開眼。


    夏繁錦開門便看見他挑了挑眉,“這麽神清氣爽?”


    夏繁錦低頭掃視了一眼自己,好笑道:“有嗎?”


    商致沒出聲,徑自走進了屋裏,夏繁錦在他身後關上了門,隻聽見商致一邊換鞋,一邊有意無意的說道:“或許是我太久沒有見你了。”


    “沒有吧……”夏繁錦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也就一個月沒見吧,以前你忙的時候,不也是兩三個月才過來一趟?”


    夏繁錦一說完這話,她愣了愣,她和商致這幾年,頻繁來往,但多數時候都是商致大老遠的跑來普羅旺斯、倫敦、巴黎,而這似乎成了兩人之間的習慣,所以她才能這麽自然而然的說出來,沒有經過言語過濾。


    而商致嗤的一笑,“是啊,我忙的時候,也不見你來找我。”


    夏繁錦訕訕一笑,“我不是也忙嘛!你哪次過來我不是讓小辣椒好好招待你了?這次還親自下廚呢。”


    “嗬嗬,要是我不說,你恐怕帶著我在外麵隨便一頓就解決了吧?”商致早就把她看得透透了的,他這麽多年,砸上所有精力想要收買她的心,她的想法,很容易便能摸清楚。


    然而,她什麽樣他都喜歡。


    哪怕她偶爾是個故作平靜的女強人,偶爾是個略迷糊的白眼狼。


    最終他都是夏繁錦。


    “我有你說的那麽沒良心嗎?!”夏繁錦跟在後麵抿了抿唇,剛說完,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似乎每次商致來,她不忙的話,安娜做飯,她忙的話,下了班就跟他出去吃一頓好的。


    說起來,還真的是挺虧待他的……


    商致就笑笑,沒有說話,轉著手裏的車鑰匙,踱步到了飯桌前,看著還熱乎的飯菜,癟了癟嘴坐下,大爺一樣說:“這次算你有良心。”


    夏繁錦莞爾,將筷子遞給他:“吃吧。”


    “你這次什麽事?”夏繁錦在商致慢條斯理吃飯的時候,不經意問起。


    商致掀了掀眼皮,哼哼了兩聲,“要是我說單純來看你相信嗎?”


    “一半相信一半不相信。”夏繁錦撐著下巴。


    商致頓了頓,“好吧,你也說對了。”


    “怎麽回事?”夏繁錦就覺得不對勁,以前商致要來的話,都會提前告訴她,這次她才剛告訴他她回巴黎了,他竟然就已經到機場登機了。


    “我媽逼我結婚,煩死了,過來躲幾天。”商致拿起旁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夏繁錦一怔,喲嗬笑了,“你有對象啦?”


    商致瞥了她一眼,冷哼,“誰?你嗎?”


    “說正經的!”


    商致眉頭一皺,不怎麽想說,最後在夏繁錦的瞪視下,支支吾吾隨便應付了一句:“是有那麽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人家喜歡你才纏著你呢,你怎麽還嫌棄人家姑娘,人家都沒嫌棄你。”夏繁錦吐槽他,突然又起了壞心眼,“要不然你告訴我,喜歡哪一款,我幫你挑。”


    她想了想,又低聲貌似自言自語似的,“算了,我還是不要摻合了,萬一把你的終身大事搞砸了,我才賠不起。”


    她自認為和商致現在算的上藍顏了,不過什麽藍顏紅顏的,最容易成為現任的眼中釘,所以有時候在別人有了感情的時候,保持一定距離,不乏是件好事。


    商致沒吭聲,就像沒聽見她後來說的那句話一樣,過了半晌,才說:“要挑的話,挑你這樣的,我強迫症,不喜歡不一樣的。”


    夏繁錦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後半開玩笑的說:“抱歉啊,沒有夏繁錦同款了,隻有比我更好的。”


    到最後,走到你心裏的那個人,就是比我更好的了。


    夏繁錦心裏這麽想著。


    她並不想商致在自己身上再浪費時間和感情,以前她也明裏暗裏都提過,但是商致卻並沒有當一回事。


    她想,如果她回a市了,或許能讓商致徹底改變他的想法吧。


    畢竟,他沒有在感情上逼過她,更別說讓她償還人情債,可就是這麽越來越久的耗下去,讓夏繁錦越來越不安心。


    商致隻是輕哼了一聲,繼續吃飯,又像是沒聽見一樣。


    夏繁錦手指輕輕來回刮著桌布,遲遲猶豫了好久,垂了垂眼睫,說:“商致,過幾天我要回a市。”


    “你不是已經辭職了嗎?”商致第一反應便是,夏繁錦回去是因為工作原因。


    而夏繁錦卻接話道:“我說的回去,是不再回巴黎了。”


    商致握著筷子扒飯的動作頓住,半晌才抬頭看她,“你是說,你要回a市定居了?”


    夏繁錦沒去看他,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懷夏在那裏。”


    她隻說了懷夏的原因,並沒有告訴他,她對唐斂那種複雜不明,扯不清的關係和感情。


    唐懷夏在a市,唐斂又跟他生活了四年,她又帶著一個孩子,如果想要走法律途徑將懷夏的撫養權拿回來,是根本不可能的。


    若是私下協商,唐斂的態度又早就說明了一切。


    “隻是因為你兒子嗎?”商致突然放下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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