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銀灘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夜裏十點。


    唐斂將車停進車庫,感應燈隨著車庫門的打開,依次亮開,偌大的車庫,瞬間亮如白晝。


    突然受到強光的刺激,夏繁錦皺了皺眉,但是沒有醒來。


    唐斂看了她一眼,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將車門拉開,頎長的身子彎著探進車內,伸手解開了她的安全帶。


    車庫的燈亮起的時候,夏繁錦便已從熟睡中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這時唐斂一靠近,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慢悠悠睜開惺忪的睡眼。


    唐斂剛要伸手抱她,看到她醒來,探向她腰後的手頓了頓,一手撐在車座的椅背上,一手撫上她白淨瘦削的臉,嗓音低沉溫柔,“醒了?”


    “嗯。”夏繁錦剛醒來,聲音還帶著鼻音。


    她剛要抬手揉眼睛,突然發現哪裏有點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左手心裏拿著一支玫瑰花,一根刺都沒有的‘溫柔’玫瑰。


    夏繁錦看著沒了刺顯得有些怪異的花枝,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做的。


    她拿起玫瑰左右看了看,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你給我的?”


    他湊近她,看了一眼玫瑰,又看了一眼她,眉頭有點蹙起了:“不喜歡?”


    夏繁錦拿起玫瑰花,將兩人湊得格外近的臉隔開,她笑著擠了擠眉頭,“紅玫瑰啊?俗氣,”她頓了頓,果然見唐斂臉色有變,伸手就要扯她捏在手裏的花枝,她轉眼就笑開了,“不過,我喜歡。”


    她也學著他那樣,當初唐斂在香港的時候,唐斂也說過類似的話——無理取鬧,不過我喜歡。


    唐斂看她著她得意洋洋的笑眼,知道自己被她耍了,也沒生氣,隻是緊抿薄唇深深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太過深沉,此時又異乎尋常的溫柔,她有點受不住。


    “看我幹什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微紅。


    突然,她感覺有硬硬的金屬擱在了手指和臉部皮膚中間,當然,她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手指上的不同。


    心跳就這麽漏了一拍。


    時間忽然變得很慢,她的腦回路似乎也慢了半拍,她的表情怔怔的,良久,才抬起自己的右手,無名指上,一枚戒指,精致簡單,但卻就這麽輕而易舉攻入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唐斂看她訥訥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彎腰,兩手稍一用力將她抱出了副駕駛。


    他撈著她的身子,輕輕的拋了拋,輕落落的,沒什麽重量。


    “多吃點。”


    夏繁錦還在看著戒指,被他這一句話從出神中拉了回來。


    她抱著他的肩膀,眼睛在夜色中晶亮熠熠,“你什麽意思啊?”


    唐斂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什麽什麽意思?”


    夏繁錦將右手舉在他麵前,晃了晃,“這個啊,你送我戒指,什麽意思?”夏繁錦說著,心跳還沒有從加速中恢複過來,隱隱期待著一個答案。


    他腳踩在台階上,淡淡回應:“能有什麽意思?想到就送了,你不喜歡?”


    希望落空,夏繁錦抿了抿唇,果然,她不該對唐斂說情話什麽的有任何期待。


    “喜歡。”夏繁錦收起了手,輕聲回答,無論男人是什麽出發點,收到戒指,對於女人來說都是一件開心的事。


    隻不過,夏繁錦此時的喜悅,明顯比剛才衝淡了一點。


    唐斂見她伸出手,看著戒指心情還算不錯,站在門前讓她輸密碼。


    夏繁錦哦了一聲,熟練的在密碼鎖上輸入密碼。


    “婚都結了,”唐斂的聲音突然在她頭頂響起。


    夏繁錦一愣,待反應他是什麽意思後,臉上染了一層薄紅,他猜到了她在想什麽,所以,他的意思很明顯,婚都結了,其他的一切不過也隻是形式,包括求婚。


    那這隻戒指,就是補上的求婚戒指。


    夏繁錦以前以為自己並不是追求形式的人,可在唐斂這裏,想法卻好像發生了改變……


    不過,不要太貪心,這是她一直告訴自己的話。


    有他就該滿足了,她得到的,是她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男人,高高在上,冷厲成熟,卻拿走了餐廳的玫瑰,為她戴上了戒指。


    夏繁錦抬起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謝謝。”


    唐斂剛踏進玄關,下巴上柔軟的觸感很輕,一下子就離開了,他卻在黑暗中笑了笑。


    “不客氣。”


    走到鞋櫃前,夏繁錦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來吧。”


    唐斂順著她的意,將她放在了地上,夏繁錦正要彎腰從鞋櫃裏給他拿拖鞋的時候,唐斂先她一步,長臂一伸,將她的拖鞋拿出來放在腳邊,這才拿出自己的。


    夏繁錦心裏微動,沒有多說,心裏卻暖暖漲漲,脫了鞋換上。


    洗了澡,夏繁錦將唐斂換下來的衣服放進裝髒衣物的簍子裏,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夏繁錦突然覺得有點餓。


    在餐廳的時候,她就隻喝了大半杯橙汁,吃了幾口唐斂給她切的鵝肝。


    走到樓下廚房,夏繁錦打開冰箱,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結果發現能吃的就隻有牛奶。


    夏繁錦想著將就一下,熱了一杯牛奶,剛喝了一口,她人也忍不住,放下杯子就往一樓的洗手間跑去。


    唐斂洗完澡聽到動靜下來的時候,敲了敲洗手間的門:“怎麽了?”


    夏繁錦正跌坐在馬桶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最後實在沒有東西可吐了,隻能幹嘔。


    聽到敲門聲,她朝門口的方向喊:“別進來。”


    說完又開始幹嘔。


    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也不知道自己身體出了什麽毛病,應該是胃的問題。


    唐斂自然沒有呆在外麵,推門而入。


    眉頭深深的皺起,他走到她身後,替她順著背,“怎麽回事?”


    夏繁錦不太說得出話,“不是讓你別進來嗎?”


    馬桶裏還是沒有衝幹淨的汙穢,她不想讓他看見。


    “是不是胃出了什麽問題了?”唐斂看著她蒼白泛青的側臉,擔憂柔聲的問道。


    夏繁錦點了點頭,語氣虛弱無力,“應該是。”


    “去醫院。”唐斂扶著她起來,聲音不容拒絕。


    夏繁錦拉住他的手,“這麽晚了,不想折騰,我明天去。”


    “現在就去。”唐斂拉著她就要走。


    “真的不用去,”夏繁錦不肯鬆口,附在洗手台便,用水漱了口,“我吐了就好了,不會再出其他問題,這麽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我也困了。”


    唐斂看著她,沒有動,眼神深沉。


    夏繁錦以為他生氣了,剛吐了,她也不好敢親他,她自己都覺得有股味道,所以隻得單手抱著他的腰,語氣很輕,類似安撫,“上去睡覺了。”


    唐斂突然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上了她的額頭,手指順著她的長發。


    “明天我們去醫院。”


    夏繁錦為了讓他安心,點了點頭,“好。”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一早,夏繁錦迷迷糊糊醒來,聽見他在主臥的陽台邊打電話,“今天沒時間……嗯……聯係對方開視頻會議……安排到明天……有多緊急?這點事情還要我出麵?”


    他掛了電話,夏繁錦從床上撐起身子,看著他,“你今天有急事嗎?”


    “沒有。”唐斂聞言轉頭看著她的時候,斂去了剛才戾氣,聲音柔和。


    夏繁錦看他波瀾不驚的臉,剛才他還有點發脾氣來著,“我剛才都聽見了。”


    “快點起來,等下我帶你去醫院。”唐斂扣上襯衫袖扣。


    夏繁錦不想他因為自己耽誤了自己正常的工作,所以拒絕了,“檢查我自己也可以去,你忙你的吧,我一個人又不是做不好。”


    唐斂沒有回答,但是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我不想影響你正常的工作。”


    唐斂擰了擰眉,他穿著白色襯衫,每一寸肌力在布料下張弛有度,結實而勻稱,西褲更是顯得他一雙長腿修長筆直。


    夏繁錦看著他,希望他能鬆口。


    最後,夏繁錦一再保證自己能行,他才鬆口。


    跪在床沿上,唐斂伸手撈過她的身子,低頭含住她的唇瓣。


    夏繁錦幹淨推開他,捂著自己的嘴,“我還沒刷牙呢。”


    “我不介意。”唐斂饒有興致挑眉。


    “我介意!”


    夏繁錦這麽一說,唐斂更是拉著她來了個早安吻加離別吻,絕對的法式熱吻。


    天已經亮了,但光線不算充足,室內壁燈柔和的光打在他肩上,朦朧又溫馨。


    他離開她的唇,呼吸平穩而低緩,夏繁錦卻有些缺氧,臉紅紅的。


    “我去趟香港,最晚明天早上回來。”


    夏繁錦點了點頭,“好。”滿足於他向她交代自己的行蹤,好讓她心裏有底。


    ————


    唐斂走了之後,夏繁錦才起床,自己先開車去了片場,準備中午給劇組請假去醫院檢查。


    害怕再耽擱下去,到時候身體真的出了大問題。


    化完妝,夏繁錦覺得有些不舒服,打斷了正在對戲的齊優馨,“我不舒服先去趟廁所。”


    夏繁錦覺得有點慌,是在看見內褲上有血跡的時候,很淡,也很少。


    但她肯定這不是例假。


    一瞬間,她開始意識到從一開始就被自己忽略的問題。


    嗜睡,幹嘔反胃,不規律的出血……


    夏繁錦手有些發抖,她簡單做了清理工作,回到化妝間,她立刻拿出手機給溫麗莎發了條短信:麗莎姐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下?


    剛發完,她又補充了一條:能不能給我帶兩隻驗孕棒?


    兩條短信發過去不到二十秒,溫麗莎速回了兩個字:等著!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夏繁錦也對不進去戲,也沒在拍攝現場去觀摩,隻是呆在化妝間裏心神不寧。


    肚子有點隱隱作痛,她不敢再隨意走動。


    她現在一想到某個結果,心就很亂。


    半個小時不到,化妝間的門‘砰’的被打開,溫麗莎環視了一圈化妝間,在沙發上看到她的時候,緊緊的皺著眉頭。


    她走到夏繁錦身邊,拉著她起來,壓低了聲音說:“去廁所。”


    “嗯。”夏繁錦很緊張,跟在溫麗莎後麵。


    到了洗手間,溫麗莎四下看了,確定沒人後,在外麵放了一個正在維修的警示牌,然後把門反鎖了。


    關上門,溫麗莎從包裏掏出五根驗孕棒,全都塞進夏繁錦手裏,“快去。”


    夏繁錦看著手裏的東西,張了張嘴,“這麽多?”


    “多才準啊!”溫麗莎又催促她趕緊的。


    夏繁錦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洗手間,最終結果,基本兩人都是猜到了的。


    三隻顯示陽性,兩隻弱陽性。


    溫麗莎看見最終結果,揉了揉眉心,冷笑了一聲:“誰當初給我信誓旦旦保證,肯定不是懷孕的?我當時就見你反應不對,你自己身體有變化你竟然察覺不出來嗎?你竟然還說自己來例假……”


    溫麗莎說到這兒,突然嚴肅了起來,眼神變得擔憂又嚴肅,她抓著夏繁錦的小臂,“你是不是見紅了?”


    夏繁錦一經她這麽說,心裏忐忑又擔憂,點了點頭,“嗯,今早又見了,肚子還有點不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明明是沒可能懷孕了,可就這麽有了……現在一回想起來,才發現身體出了這麽多問題,對孩子不可能沒影響。


    她太疏忽了。


    溫麗莎也不再數落她,知道情況可能有點危險,立刻正了聲,“馬上跟我去醫院。”


    溫麗莎做了這麽久的經濟人,自然知道怎麽做不會落人口舌,不會讓人抓住把柄挑事,她拆驗孕棒的時候,盒子全都裝在包裏,並沒有隨意扔在垃圾桶,人多口雜。


    她讓夏繁錦收好驗孕棒,然後去給商致請了假。


    親自開車帶著夏繁錦去了醫院。


    路上,溫麗莎一邊開車,看著旁邊沉默著的夏繁錦,“你現在怎麽打算?”


    夏繁錦摸著自己還平坦如初的小腹,收緊了手,垂了垂眼睫,“還能有什麽打算?”


    “生下來?”溫麗莎問她,這種事,確實也很糾結,夏繁錦現在才22歲,事業也在發展的高峰期,如果這麽年輕為了孩子放棄了如日中天的事業,值不值得,她不是夏繁錦,給不出答案。


    而且,夏繁錦愛唐斂。


    看到驗孕棒結果的那一刻,她有措手不及,可不得否認,她也有和平常母親發現自己懷孕時一樣的驚喜。


    是有驚也有喜。


    之前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懷孕的事,現在有了,她難道要打掉嗎?


    夏繁錦腦海裏一下子抹殺了這個想法,她光是想想都狠不下心。


    這是她和唐斂的孩子。


    可是他們明明每次都做了措施,怎麽會有孩子?


    夏繁錦想到唐斂今天早上離開時說要去香港,突然記起上個月他們在香港……


    唐斂騙她!


    把她的藥倒進了馬桶,還騙她沒有弄在裏麵!


    那一次他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混蛋!


    夏繁錦有些抓狂。


    感受到她的變化,溫麗莎轉頭看她:“你怎麽了?”


    “唐斂騙我!”夏繁錦說出來覺得唐斂有時候真不是一般惡劣,說話時聲音重重的,卻帶著鼻音,聽起來無奈又挺委屈的。


    溫麗莎這次倒是挑了挑眉,覺得這話值得深究。


    “他怎麽騙你了?”


    “他……”這種話夏繁錦怎麽說的出口,索性最後閉了嘴,悶悶地轉頭看向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心裏登時有一把火在燒。


    “喂,你現在要冷靜啊,情緒不能起伏太大,你本來就有流產跡象了,說不定你這一激動孩子氣沒了,到時候你是哭還是笑呢?”


    夏繁錦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兩次見血,肯定是先兆流產,所以還是乖乖聽了溫麗莎的話。


    不過溫麗莎對剛才的話題,表示出了很濃厚的興趣,“你說,唐斂騙了你,到底什麽個騙法?”


    溫麗莎眼神直白又赤果,夏繁錦不好意思,耳根子都被她看紅了。


    可溫麗莎畢竟是成年人,景戰看似人模人樣的,這方麵還是有點不知節製,所以溫麗莎從夏繁錦的話裏和她的反應大概就已經才出來了,還不禁直白的問道:“是不是他騙你沒弄在裏麵,你就傻白甜似的相信了,所以沒吃藥?”


    夏繁錦默。


    “你也真是出息,曾經多淡定一姑娘,竟然被一個男人耍得團團轉,還搞大了肚子。”


    夏繁錦小聲咕噥:“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不然呢?!”


    “是我鬼迷心竅了……”夏繁錦懊惱。


    “那你到底要不要孩子?”溫麗莎最終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你說,要是驗孕棒出問題了呢?”夏繁錦這時候還自欺欺人存著一絲僥幸心理。


    “青天白日夢!”


    “……”


    ————


    夏繁錦到了醫院做檢查,尿檢,血檢,好幾樣。


    她抽血的時候,溫麗莎拿著她的手機卡擦拍了一張照片,轉眼就用夏繁錦的賬號發微博——體檢雖痛苦,卻是健康的保障。


    好一個睜眼說瞎話!


    溫麗莎簡直絕了,事後等結果時,夏繁錦問她,“你已經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溫麗莎揚起下巴,她把這當做是誇獎,很是驕傲,“這是必須的。”


    “醫院這種地方,也不排除記者偷偷混進來拍幾張照片的可能。”溫麗莎做任何事,都喜歡有完全的把握和準備。


    過了一會兒,溫麗莎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到了醫生說取化驗報告的時候,她起身對夏繁錦說:“你等一下,我去拿報告。”


    夏繁錦沒有呆在人多的門診一樓,而是坐在vip樓層的走廊上。


    這一層的環境很安靜,連走路靠近的聲音都能發現。


    ————


    當消遣從主任醫師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正準備進電梯,目光卻像是受到什麽牽引一樣,往左邊看了過去。


    他看到夏繁錦正坐在長凳上目光專注地看著某個地方的時候,心裏微動,某個地方開始源源不斷傳來刺痛,本該往電梯走的腳,不自覺的就往她的方向而去。


    ————


    一陣陰影將自己籠罩,夏繁錦一抬頭,入目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原本淡然隨意的表情,看到他的那一刻,冷了幾分。


    也沒有給他打招呼,繼續看著對麵潔白牆壁上的醫院的醫療團隊介紹。


    “你身體不舒服嗎?”蕭潛看著她淡漠的側臉,動了動喉嚨問道。


    夏繁錦聞言轉過頭,嗯了一聲,看見了他手裏拿著的藥,他應該是來給沈秀寧拿哮喘藥的。


    夏繁錦冷漠的態度,和疏離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泛著冷光插進他的心理,不斷的攪動,直到血肉模糊。


    “怎麽,生病了嗎?”他關切的問道,“我認識這裏最好的醫生,我讓他幫你……”


    他話未說完,已經被她出聲打斷,涼涼的,“蕭潛,我希望你以後看見我,別靠近,或者你遠遠的出個聲,我好繞道,楚萊不在,我更不希望別人亂強加些罪名在我身上。”


    蕭潛垂在兩側的手握緊,自嘲的一笑,“是不是誰給你說了什麽?”


    “還需要誰給我說什麽嗎?”夏繁錦直直的看著他,他站在燈光正下方,這也是她今天第一眼正視他。


    蕭潛瘦了不少,以前本就有些淩厲的線條,顯得也更加深刻,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憔悴。


    “你一定要對我這樣嗎?”蕭潛緊緊盯著她的臉,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沒有在這張臉上看到過笑容了。


    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其實很簡單,卻也逃不過男人那點劣根性,當一個人屬於自己的時候不知道珍惜,那人離開了,轉頭卻又覺得後悔可惜。


    特別是看見曾經自己傷害過的人,又找到了比他更好的人,潛意識的,更想重新得到她。


    夏繁錦聞言並沒有過多的反應,“要是沒什麽事,你還是少逗留,免得被楚萊知道了,再找我什麽麻煩,我可沒那麽多精力應付。”


    這時候,溫麗莎一邊看著檢驗結果,一邊念念有詞的從拐角處走來,張口就說:“夏繁錦,你們倆真是絕了!唐斂的小蝌……”蚪太強大了!


    後麵幾個字,溫麗莎看到蕭潛的那一刹那,盡數吞進了肚子裏。


    伸出手將化驗單折起來。


    笑著走向一坐一站的兩個人,揚起笑,“蕭總,巧啊,好久不見。”


    而蕭潛在聽見唐斂兩個字的時候眉頭緊擰,下意識的看向被溫麗莎放進包裏的類似醫療單的東西。


    【兩更湊一章了,明天早上有事要處理,回來開始加更,上午會加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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