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顧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囚禁人的!他不會!】


    【樓上的你是被洗腦了吧,資本家隨便做做慈善,你就以為他們是好人?錯!大錯特錯!他捐出來的那些錢,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家人們,救命啊!咱們直播間不會又被封了吧!】


    別說他們,節目組都快嚇傻了。


    副導眼珠子都快跌碎了,他怎麽知道啊,好好的綜藝,怎麽又突然變成法治節目了!


    他是清清白白的媒體人啊!


    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醫生們愣住了,主針醫生倒是飛快拔針,才看向眾人。


    這給了女人掙紮的機會,她尖叫一聲:“瑾瑜!我的瑾瑜!”


    嘩啦啦的聲音裏,她竟然一把推開周圍人,衝向臨水的窗台,很明顯,她要投河。


    令月沒有動作,因為誰都能看出來,她是不會成功的。


    寒光閃爍的精鑄鎖鏈一頭掛在床腳,一頭扣在女人腳腕上,不長不短,正好將將夠她趴在窗戶上。


    與此同時,大眾也將目光落在她的腳腕上,鐵鏈鎖扣的接口用漂亮的小羊皮包裹,防止她被磨傷。


    她哀慟地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美不勝收。


    令月這才有心思注意其他,女人生活的地方全都是柔軟厚實的地毯,屋子裏空空蕩蕩,幾乎沒有幾個家具,倒是有很多很多的畫像。


    一幅一幅掛在牆麵上,讓人驚歎的是,這些筆觸細膩且生動的油畫全都是肖像畫,一張一張,從嬰兒到少年,容貌讓令月十分熟悉。


    靈光乍現,她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女人和顧維鈞的容貌結合體,她霍然抬眸,看向女人,她的身份在此刻已經呼之欲出。


    這時,急匆匆的腳步聲自門外響起,高大挺拔的人影衝進室內,那張臉赫然是顧維鈞顧先生。


    “她是你的妻子。”令月淡聲說道。


    聲音很輕,在這安靜的室內,卻無異於一道驚雷,所有人身體一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什麽?!”


    “如果是妻子為什麽顧夫人會被囚禁在這裏……”宋優栗的話沒說完,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是他做的?為什麽要這麽做?”


    宋優栗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們以為的沉穩長輩,其實是一個虐待自己的妻子的鬼夫!


    他竟然偏執到把妻子鎖起來,拒絕她和外人接觸,而且,讓私人醫生為顧夫人紮針,裏麵輸的根本不知道什麽液體。


    這是什麽?


    這簡直就是某江狗血偏執小說照進現實,要是小說裏她肯定會喊著摩多摩多,現實碰到,宋優栗隻想邦邦給他兩拳!


    顧先生看到這些人的目光,便知道她們想歪了,他繃緊下頜線,鋒芒畢露的銳利奪鞘而出:“不是這樣。”


    他說著三兩步來到妻子麵前,憐惜地抱住她:“卿卿,是我,是顧維鈞。”


    方才發狂的女人此時安靜的不可思議,她茫然地看了眼他,蜷起身體,把頭埋進自己懷裏。


    顧維鈞肉眼可見地緩和了麵色,這才看向她們:“事情不是這樣的。”


    旁邊的醫生終於回歸神來,訕訕解釋:“我們是省醫院的醫生,我叫徐濤,你們盡管調查,我們也不是在進行非法實驗,而是在替病人治病,已經得到病人家屬的認可。”


    顧維鈞索性解釋清楚。


    原來,他的妻子章雲卿自從失去兒子之後,便悲痛欲絕,顧先生盡力安撫,章雲卿也無法原諒自己,她本身體質便弱,鬱鬱成結,最後竟然發瘋了。


    醫生診斷之後,她不禁精神癲狂,而且有嚴重的自殺傾向。


    “開始,我帶妻子跑遍國內外的醫院,稍有好轉也會重新複發,卿卿有時也會清醒,她無法原諒自己,告訴我,讓我不要再治了,這是心病,無藥可醫。”


    顧維鈞神色低沉:“可是她是我的妻子,我怎麽可能放棄,最後采取折中辦法,我帶卿卿回家,陪她在這裏等。”


    平時正常的章雲卿會癡癡地盯著屋子外,又或者自己作畫,她本身是國外著名藝術學院的畢業生,回來後,創辦過數次成功的藝術畫展,擅長油畫。


    於是,她就開始畫自己的孩子,一屋子都是丟失的孩子畫像。


    她親眼看到的小時候的瑾瑜,她幻想出來的成年顧瑾瑜。


    讓令月驚訝的是,其中一副,竟然詭異的像極了林央,或許這就是母子連心?


    她仔細看才發現,這副林央的畫像結合了父親的眉眼,母親的嘴唇,兩人的全部優點,生得十分俊美。


    但她有時候也會發狂,在屋子裏呼喊兒子,趴在窗戶前叫瑾瑜,歇斯底裏,狀若瘋癲!


    甚至是自殘!


    顧維鈞沒辦法,將一切帶棱角的家具拿走,室內鋪上厚厚的地毯,防止她有任何受傷危險,或者是,自殘。


    他紅著眼緊緊擁住妻子,章雲卿眼裏,滾圓的眼淚滑落,嘴裏不住地喃喃:“瑾瑜……我們的瑾瑜……我們的孩子!”


    顧維鈞之所以這麽快來到,便是他在屋子裏設置了全天候監控,他隨時隨地探查妻子的動向,生怕哪天自己不注意,慘劇發生。


    今天,正是醫生治療她的時候,趕上章雲卿病發,平常她安靜下來,是會投喂小鬆鼠的,久而久之,鬆鼠就跟她熟悉起來。


    今天看到她這樣,以為她被人傷害,又是第一次看到那種針管,又細又長,十分尖銳,嚇壞了的鬆鼠老大找上了令月,結果其實是醫生治療。


    才有了這場烏龍。


    令月:“……”


    小鬆鼠你害我!


    趴在窗戶上的小鬆鼠抱緊了大尾巴,它也不知道真相是這樣啊qaq


    章雲卿的病一直治不好,即使聽到丈夫告訴她,兒子已經有消息,馬上就能找到,她激動地笑了起來。


    她是江南女子,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溫婉,聽到丈夫的話,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可下一刻,她便控製不住自己,一口咬上丈夫的肩膀。


    令月忽然想到昨天的顧先生,他之前的傷口,恐怕就是被她咬的。


    夏日裏輕薄的衣衫很快便沁出血跡,不知是舊傷迸裂還是新傷疊加,顧維鈞眉頭不皺,仿佛毫無所覺。


    那樣威勢極重的男人,此時,竟然輕柔地拂過妻子散亂的鬢發,為她梳理:“卿卿。”


    顧夫人慟哭不止:“對不起維鈞,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控製不住……”


    她說話時,身體都在顫抖,丈夫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卿卿放心,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溫情脈脈的一幕,讓人看得鼻頭發酸,誰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令月歎息一聲,但很快,她便發現不對,盯著顧夫人的麵相。


    半晌,令月忽然出聲:“她真的是生病了嗎?”


    顧先生一怔,目光立刻投向令月,對於找到自己兒子的令月,他無比信任。


    倒是一邊的醫生聽到這句話,張了張嘴,一連串術語從他口中說出:“……顧夫人病情反反複複,中外多少醫生都診斷過,你又是誰?是那個醫院的醫生,為什麽這麽說?”


    令月搖頭:“我主業算是半個寵物醫生,副業,是天師。”


    天師?


    竟然坑蒙拐騙到了顧先生頭上!醫生氣衝衝地看向顧先生,想讓他說句話,結果讓他大跌眼鏡。


    顧維鈞緊張地看向令月,問道:“令月大師,您有什麽發現?”


    令月走到屋外,一叢茂密的植物邊,她扒開枝葉,底下是一叢叢黃色小花,隨之而來的,是濃鬱至極的香味。


    熏得人頭暈目眩。


    宋優栗差點兒忍不住捏緊鼻子,旁邊的檀茹亦是皺緊眉頭,香味濃烈得都快臭起來了!


    令月緩緩說道:“這花叫做羅心花,又有一個別名,吃心花,別看它小小一顆,十分不起眼,實際上是一種毒花,它能散發出濃鬱的香味,特別是針對人的神經係統,通過散發的香味刺激人的神經,導致神經衰弱,誘發癲狂、狂躁等各種情況。”


    聽到這話,其他人已經嚇壞了,連連後退,就連顧先生,也抱著妻子趕快離開。


    令月倒是不懼,繼續說:“顧夫人是幸運是,她的屋子離花挺遠,而且這花被其它植物遮擋住,香味隻能慢慢散發,也算是最大限度保全了她。”


    顧維鈞聽見後,臉色陰沉無比,什麽幸運,最終不還是傷害到了卿卿,他握緊妻子的手,沉聲說道:“我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栽種的花。”


    令月眸色一閃:“算了,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是她。”


    她說著指向一側最沉默的女生,也是開始守門的女傭,後者臉色煞白,像是嚇得要暈倒,嗚嗚地說:“你、你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我沒有,夫人之前對我那麽好,我怎麽可能傷害她。”


    令月這才從顧維鈞口中得知,這名女傭算是顧夫人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們懷孕初期,為了給兒子積福,兩人捐贈福利院,結果看到了被欺負的女孩子,資助她學習,甚至帶她來家裏居住了一段時間。


    後來孩子丟失,她才被送走,長大後考取了一所一本大學,四五年前便主動來宜園工作,誰都說她是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守著顧夫人,也是她主動請纓,要報答顧夫人的恩情。


    令月聽到這些解釋,臉色頓時微妙起來:“知恩圖報的好孩子?”


    她笑了一下,銳利的目光盯著女生,終於找到她想看到的東西。


    此時再看,令月已經可以認出來,這就是宜園,金燦燦的桂花樹佇立在庭院中間,那應該是以前顧家夫妻的房子。


    偷走孩子的岑媽正在看孩子,一張清秀的臉從樹後冒出來,小女孩兒穿著漂亮衣服,大概六七歲,膚色雪白飽滿,除了一頭格格不入的幹枯頭發。


    她正是被顧夫人從福利院帶出來的女生,羅錦,下人忙忙碌碌的都在照顧小嬰兒,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


    她看了眼小嬰兒,本能的不怎麽喜歡。


    這時,岑媽忽然和她的小保姆說起話來:“你不忙了?那個小丫頭片子,又瘋跑去了?”


    小保姆點頭:“是啊,天天找不到人,不過我也省心了,就怕萬一被太太發現,這就不好了。”


    岑媽意味深長地笑了:“就算發現又咋了,小西,你還不知道吧,這個丫頭片子,她是太太從福利院抱養的,要我說,有錢人就是麻煩,自己不是有兒子了嗎,怎麽還要養別人的孩子?真是腦子抽了!”


    小保姆驚訝地回不過神,又聽她道:“不過,她是不是小姐還說不定呢,我聽其他人說,太太最近不是生孩子了嗎,不能操勞,這丫頭的領養手續還沒辦,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有了小少爺不準備領養了。”


    她說著撇了撇嘴:“要我說,有了兒子,還要什麽丫頭片子啊,簡直就是討債的!”


    這時,搖籃裏的小嬰兒忽然哭了起來,她趕忙抱起來哄:“哦哦,不哭不哭,我這輩子就沒看過這麽漂亮的孩子,真特麽好看!”


    “那是,也不看看咱們先生夫人長得多漂亮……”


    兩人再說什麽,她已經徹底聽不清,腦子裏隻回蕩著一句話,她可能要當不成顧家小姐了,那怎麽行!


    她貪婪地看著四周,這樣好的院子,這麽好的衣服,所有人都覺得小孩子不懂事,卻不知道,羅錦四五歲就知道自己是孤兒,是被人排擠的對象。


    苦難讓人飛速成長,早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她就一直在期待,她要一步登天了,叫人眼熱的潑天富貴對她來說唾手可得。


    直到今天。


    女孩子眼神陰鬱地盯著搖籃。


    畫麵一轉,她找到一個男人,樣貌和顧維鈞有幾分相似,隻是形容儀態遠遠不如,白瞎了那張好臉。


    令月用頭發絲想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顧維鈞之前就把事情說得幹幹淨淨,孩子丟失那段時間,家裏老人突然去世,他和弟弟反目成仇,後者能力不行,搞事倒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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