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我叫顧延鈞,多謝您剛才仗義相助!”


    令月擺擺手,並沒在意,一眼便看穿他另有所求,隻是她現在來不及說這些,下一刻,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見到來人的刹那,令月眼底浮出一抹驚訝:“隊長?”


    可不就是她的隊長江野,令月確定之後便連夜給國安局的人打去電話,江野連夜坐飛機飛了過來。


    他身後跟著幾個陌生的麵孔,那是國安局的新成員,他們現在鳥槍換炮,和從前那屈指可數的組員截然不同。


    江野看到她時,沁著寒霜的臉露出一絲笑意,如春回大地,萬物複蘇,整個人都和煦起來:“令月。”


    “你竟然把侯都抓到了。他可是玄門協會的最後一批在逃人員,狡猾得像個泥鰍,我們派了很多人都沒找到!”江野聲音很是讚歎,不過他並不嫉妒,因為令月是特殊安全局的成員,她修為越高,對局裏越好,這是隊長江野最想看到的。


    最實質的表現,就是他身後一群新麵孔,都是有賴令月的名氣,各大門派才會這麽配合,甚至主動尋求合作。


    令月聽見這話,默默一囧,因為她也發現了自己的災禍體質,出來一趟,遇到的各種事情數不勝數。


    一旁的新成員聞言一怔,麵麵相覷間,紛紛才對方眼裏看到了震驚,侯都!


    這些穿著道袍佛袍的修士全都是各個門派送來進修的弟子,其中不乏天資聰穎之人,被師長們派下山進入紅塵修煉,很是不以為意,他們可是修士!


    天生高人一等,那個剛來特殊安全局的時候,不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樣子,結果沒出幾天,就被任務折磨得心力交瘁。


    修為是有,可不代表有實力,空有一身修為對敵時完全發揮不出,和玄門協會的老油條們相比,這些人就是較弱的溫室裏的花朵,後來磨練了好久,才終於認清現實。


    穿著青灰色素淨僧袍的年輕和尚雙手合十,低聲念了句佛號。


    他們再看令月,眼裏滿是敬畏,令月踢了踢侯都:“他已經廢了,你們把他帶走,對了,寺裏的其它僧人都是他的爪牙,趁他們還沒發現,你們去吧。”


    這可是一樁大功,雖然沒了侯都,但是其它小魚小蝦也足夠讓他們激動,主要是玄門協會的人越來越不好抓,越抓越少是一回事,留下了的都是實力高超的修士,也是一回事。


    江野揮了揮手,下屬嘩啦一聲,四散開來,如無意外,這次就能講玄門協會的所有漏網之魚,一網打盡!


    江野發現了顧先生:“這位是?”


    令月寥寥介紹兩句,主要她自己也跟對方不熟悉,就連清況,還是她從貓大王嘴裏得到的。


    “……顧先生你身體受傷,應該沒什麽大事,不過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顧先生聞言眸色沉沉,像是做下什麽決定:“謝謝大師的好意。”


    “不知大師最近可有空閑,我想邀請大師你來我家做客。”


    令月扭頭看了眼,顧延鈞已經遞出一張設計簡潔的名片,上方是他的私人聯係方式和住址:“好,有緣再見。”


    “那顧某就不打擾你們了。”顧先生進退有度,整理了一下儀容,西服底下的肌肉輪廓十分明顯且流暢,他不需要保鏢們的攙扶,一個人走了出去。


    令月不知道,她和顧先生的緣分遠遠不止今天。


    節目組萬萬沒想到,他們訂好客服,剛住了一夜,天泉寺就被突如其來的警察查封了。


    別說裏麵的遊客,就連寺裏的僧人,也被一個個拷上手銬,垂頭喪氣地帶上警車。


    正在直播的節目組:“……”


    救命救命救命!接下來嘉賓們住哪兒?


    副導急得上躥下跳,活像吃了爆炸丸的猴子,抓著腦袋。


    天泉寺查封的消息仿佛長了腿,在古鎮飛速傳播,官方給出的答複是:天泉寺的和尚們是假和尚,其實是一夥兒詐騙犯,他們在多地流竄作案,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不少人聽得嘶了一聲,那許願池,肯定也是假的啦!


    有那馬後炮立刻跳出來,義正言辭地指責網友,一看就是營銷,這種手段你們竟然也相信!


    事實上,隨著侯都他們的落網,天泉寺也重新安靜下來,以江野為首的特殊安全局隊員也沒走,而是留在原地。


    之前是青袍僧人站出來:“阿彌陀佛,貧僧已經通知師父,他們會派人來接管天泉寺。”


    令月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呱嗒呱嗒”聲響起,風水龜師父跑過來,腦袋朝許願池方向點了點:“那靈龜呢?現在可以幫它解除禁製了吧?”


    之前令月未免打草驚蛇,沒幫靈龜解除禁止,現在一切結束,自然輕而易舉。


    “嘩啦”一聲。


    一隻碩大無比宛如小山的烏龜從池底浮出,眾人嚇了一跳,除了令月和風水龜,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靈龜被玄門協會的邪修煉成了爐鼎,成為承載蘊養願力的容器,令月直接打碎了禁製。


    風乍起,普通人看不到的天空,銀色光線絲絲縷縷地以靈龜為中心,宛如龍卷風般旋轉起來。


    片刻後,遊曳在半空中,齊齊散開,大部分飛往天南海北,任何方向。


    這些都是曾經被掠奪的氣運、壽命,少部分已經徹底消失,比如那個雙溪集團的老板,令月抓過一縷銀絲,猶如生命般纏上她的掌心。


    令月微怔,看到了銀絲的真正主人,之前許願的畫麵浮現在眼前。


    那位雙溪集團的董事長雙手合十,虔誠地跪在蒲團是,許願道:“如果能治好我的兒子,讓我是兒子平安健康,我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


    他的兒子好了,自己卻死了,不知道他死之前,究竟是何種心情。


    令月搖搖頭,除了這種有所求的人,還有一部分並不相信許願池那麽靈驗,抱著可有可無的念頭許願,卻被侯都一夥人看中氣運或者壽命,無論如何也躲不掉。


    參考宋優栗。


    她祈禱家人平安健康,父親和哥哥當天就出事,並非偶然,打比方,就是釣魚執法,就算沒出事,也要搞出事來。


    否則,怎麽借此機會奪走宋優栗的壽數。


    因為令月的平安符,一時之間沒得逞,後來許願池的效果都被她碾碎,自然不會再有其事情。


    令月恍然間,看到了靈龜身上絲絲縷縷的功德金光。


    旁邊的青衣和尚還在保證:“我師父派來的同門,一定會好好善待靈龜。”


    和尚眼裏閃著驚異的光,冷不丁聽見稚嫩的童音:“又有人來天泉寺?”


    眾人嚇了一跳,臉色陡然變幻。


    風水龜一怔,它是最震驚的,小烏龜才一百多歲,連他這個五百多歲的老烏龜都沒煉化橫骨,它怎麽會口吐人言?


    風水龜師父:“你是不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不然,你怎麽會說人話?”


    令月敏銳意識到龜龜的不悅,不禁擰眉發問:“你不喜歡有人來嗎?沒有人住的寺廟很快就會荒廢掉,過不了多久就會像以前一樣,你是寺裏的靈龜,應該希望寺裏熱鬧起來。”


    誰知,聽見這話的靈龜氣壞了:“誰說我是烏龜了?”


    它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向風水龜:“龜龜你沒認出來嗎?我是元元。”


    風水龜不由得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呢。


    元元解釋道:“當年我看到你埋葬了我的屍體,怎麽叫你你都不應,後來我就在荷花池邊念經,守著天泉寺,想要等師父和師兄他們回來,有一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睜開眼發現我變成了小烏龜,一直到今天。”


    聽到元元訴說的奇遇,風水龜終於反應過來:“你真的是元元!你變成烏龜了!”


    至於那隻原本的烏龜,風水龜猜的沒錯,應該是突發意外,死了,否則,元元不會附身到它身上。


    它又懊惱又自責,怎麽就沒認出這是當年的故人。


    實不相瞞,就算是令月也沒發現,元元和天泉寺小烏龜神魂契合,如果不是他自己說出來,可能結束她也不會知道。


    “不過……”


    “元元你為什麽不希望有人進駐天泉寺?”


    元元一怔,大烏龜慢吞吞地低下頭:“師父和師兄們把天泉寺托付給了我,我就要守著天泉寺,怎麽、怎麽能讓其它人來呢,萬一師父他們哪天回來,發現天泉寺已經有了其他人……”


    元元話裏話外的未盡之意,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來。


    令月歎了口氣,神色溫軟地看向元元,仿佛透過大烏龜厚重的軀殼,看到了裏麵的乖乖巧巧的小和尚。


    過去那麽多年,他還在固執地守著寺廟。


    “你師父和師兄們去哪兒了?”令月忍不住發問。


    元元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留下了一封信,告訴我天下太平,他們就會回來啦。”


    元元不解地問:“現在天下太平,我師父和師兄們怎麽還沒回來呢?”


    “阿彌陀佛,元元同門,你知道師父和師兄的法號嗎?”


    元元:“阿彌陀佛,我師父法號靜渡,師兄們法號正念、正心、正守、正一……”


    聽到這話的青衣和尚猛地一怔,手腕上纏繞的念珠滾動起來:“原來是他們。貧僧曾經見過靜渡大師和你幾位師兄。”


    元元驚喜不已,眼睛裏綴滿了亮晶晶的小星星:“什麽時候?師父他們跟你提起我了嗎?他們現在在哪兒啊?”


    青衣和尚偏過頭,一時之間,竟然不敢再看它純真無邪的眼睛:“在清水縣外的荒山上,貧僧見到了靜渡大師的骸骨。”


    同為佛修,他驚訝於荒僻地方怎麽會有同門的屍骸,後來查閱縣誌,看到了幾行字。


    1942年秋,侵略軍進駐清水鎮,天泉寺靜渡大師率弟子正念等武僧,抗擊侵略軍,力竭而死。


    寥寥數語,卻是幾人在世上最後的記載。


    也就是說,元元要等的師父和師兄們,早在近百年前便死了。


    他們特意留下最小的徒弟/師弟元元,卻不知道,自己死後沒多久,守寺的元元也離開了人世。


    聽完青袍和尚的敘述,氣氛陡然沉寂下來,半晌,低低的哭泣打破平靜。


    元元哭了一陣,嘩啦一聲沉進水裏,風水龜趕緊跳下去開解,眾人也跟著離開。


    之後不久,天泉寺進行整改,由國家部門接受,元元選擇留在那裏,小和尚說:“元元從出生就一直在寺裏,就算死,也要守著天泉寺。”


    之前備受追捧的許願池更像是曇花一現,不久後,就被更加新鮮有趣的消息覆蓋,大眾也漸漸忘記。


    許願池裏被人栽種下花種,也許明年夏天,就能看到亭亭而立的荷花。


    ……


    風水龜出來的時候,還在哀哀歎氣:“都說了讓元元跟我一起修行,小和尚笨死了,怎麽都說不通,非要守著寺廟。”


    令月停下腳步,看著它:“那是元元自己的選擇,師父,我知道你可憐那孩子,但是,你怎麽會知道他不快樂呢。”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呀。”


    令月跨過門檻,一抬眼,看到了愁眉苦臉的眾人,恍然間想到,天泉寺被查封了,勒令整改。


    她抿了抿唇,忽然有種說不出的心虛。


    宋優栗看到她,瞬間喜出望外:“大、咳咳,令月,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爸爸他們全都回來了!我哥哥也醒了!”原本,他們乘坐的飛機,一個不慎就要機毀人亡,關鍵時刻,機長力挽狂瀾,飛機勉強降落在一個閉塞的國度,因此沒有網絡,他們暫時和國內失去了聯係,後來終於通過大使館聯係到了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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