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問他:“怎麽個弄髒法?”


    黃毛臉色一變:“媽的,你要跟我過不去?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說著說著前跨兩步,忽然步子一頓,阿拉斯加啊嗚一聲咬住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絆住他的步子。


    它又朝令月吠叫,聲音急促又洪亮:“嗚嗚嗚小姐姐快跑呀!他不是好人!快跑呀!”


    至於它自己,大狗狗沮喪地垂下腦袋,與此同時,氣急敗壞的黃毛抬腳就要踢過去:“臭狗!敢壞我的好事!”


    至於令月,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能幹什麽,他完全沒放在心上。


    也正是這個念頭,讓他後麵徹底翻船。


    狗子嚇得連忙抱頭,可它預料中的痛苦沒有來臨,反倒是打狗的黃毛,高抬腿之後,腰間傳來哢嚓一聲。


    像是一雙無形大手直接摁斷他的腰椎,劇痛突如其來。


    “嗷嗷嗷!”黃毛當即慘叫一聲,在阿拉斯加震驚的目光中,狠狠趴在地上;“腰、我的腰……嗷嗷嗷好疼!”


    令月收起法決,施施然走向目標。


    黃毛目光所及之處,一雙淺色長靴撞入眼簾,他嚇得心跳飛快,不是心動,是恐懼。


    就像電影裏的鏡頭畫麵,空氣刹那間冷凝,他眼神驚恐:“你、你……”


    令月:“跟我去警局一趟吧。”


    她說完看向阿拉斯加,狗子嚇得爪子蓋臉,全身打顫,還是抵不過好奇心,順著大厚爪子的縫隙,偷偷瞄了眼天神降臨般的人類。


    嗚嗚嗚,小狗的救命恩人!


    令月:“……別躲了,我帶你去警察局,找主人。”


    “汪、汪嗚?”


    真的嗎?阿拉斯加疑惑地問出聲,令月回眸一笑:“當然是真的。”


    旁邊的黃毛一臉見鬼似的驚恐表情,他沒聽錯沒看錯吧,她在跟狗說話?!


    旋即,他想起自己突然扭到的腰,心髒幾乎炸裂,難、難道她是狗妖成精?!


    阿拉斯加還沒發問,黃毛已經直接趴在地上,以頭搶地,大聲求饒:“狗、狗妖娘娘饒命啊!狗妖娘娘饒命啊!”


    令月:“……”


    恰巧路過的其他路人:“⊙﹏⊙”


    他們趕緊加快腳步,生怕被這瘋子黏上。


    京市警察局。


    一群人麵麵相覷,包括令月以及臉色蒼白如紙,卻因為腰疼脫力的黃毛,屋子裏靜悄悄地。


    忽然,汪嗚汪嗚的嗚咽聲響起。


    令月順勢看過去,房間的角落裏,阿拉斯加低著頭,就差直接鑽進狗盆裏,嘴巴一張一合,供應刑偵大隊警犬的寵物糧被阿拉斯加大口吞嚼,狗子吃相香噴噴的。


    程子明輕咳一聲,還沒清楚怎麽回事,就是看這狗的吃相,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啊!


    令月都差點兒沒勇氣看它。


    斷斷續續地聽見狗子念叨幾十遍“好吃”“好香”,她搖頭,直接開門見山道:“這狗不是我的。”


    刹那間,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落到她身上,令月:“我這路上撿到這條走丟的狗,想著帶它來警察局找主人,至於這個人——”


    令月眸底閃過一抹暗芒,瑟瑟發抖的黃毛嚇得手腳冰涼,不可遏製地顫抖起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神心虛到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


    低著頭,解釋道:“我、我冤枉啊,我是動了歪心思,但是、但是我——”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我什麽都沒來得及做,頂、頂多算是犯罪未遂吧?”


    聽見這句話的其他警員瞬間笑了出來:“犯罪未遂,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黃毛:“警官你們看……我家裏還有老母親……”


    他的話還沒說完,令月已經出聲打斷:“你是孤家寡人,還有什麽親人?”


    黃毛臉色頓時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


    令月趁勢繼續道:“我要說的不是狗子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


    她忽然眯了眯眼,銳利的目光望向後者,仿佛一把尖刀直刺男人心口,黃毛當即嚇得大腦當機,臉上的表情徹底印證了一句話——做賊心虛!


    “我、我能有什麽事?”他磕磕絆絆地說著,額頭和後背的冷汗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聽到這句話,令月禁不住勾起唇角,這就有的說了,她分明在男人臉上看到了大大小小的因果線。


    不大,全都是瑣碎的小因果,代表他的孽力,也就是他曾經造過的孽,令月眼神不好,因為就算路邊乞討的乞丐,拉過來都比他幹淨。


    而他最近的一樁孽力,是所有業障裏最為明顯的一次,甚至出現了血光,這也代表著他曾經出手傷人,且一直到現在都沒了結束。


    這也是令月出手,非要把他帶過來的根本原因。


    按照孽力反饋的程度,這家夥犯的罪並不輕。


    與此同時,程子明看著慌慌張張的黃毛,多年查案的經驗讓他瞬間意識到,這家夥肯定隱瞞了什麽事。


    他身旁的警員更是目露訝異,脫口而出:“周修?!”


    “你又犯了什麽案?”


    黃毛也就是周修看到對方,臉色大變,無他,他這些年一直改不了小偷小摸的習慣,早就是警察局常客。


    至於這次,他冷汗刷一下流下來,艱難地擠出一抹笑:“您瞧您說的什麽話,我能幹什麽,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令月適時出聲:“金盆洗手?大街上直接把狗拽走,這叫金盆洗手,還是仰臥起坐?”


    她說完不顧對方驚惶的目光,直接開始推演,周修最近一段時間的經曆在令月麵前毫無遮擋,她的目光銳利,仿佛直直看穿他整個人。


    周修禁不住縮了縮肩膀,色厲內茬道:“反正我什麽都沒做!”現場沒證據,那個人又是瞎子,他慌什麽!


    周修立刻穩住神色,然而下一刻,令月說出的話讓他瞬間臉色大變。


    “藍雲小區三樓306號,你去過吧。”


    令月篤定的口吻讓他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心理壓力大增,不由自主地加大聲調:“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家在西海,我根本沒去過!”


    程子明:“……”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虛,更何況是經常查案的警察,至於令月之前說出的地址,程子明總覺得有些熟悉,忽然,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喑啞地說:“那件入室搶劫案?!”


    地點完全吻合,本來隻是一起盜竊案件,但是小偷知道主人在家後,繼續實施偷竊,最後被發現,開始明目張膽地搶劫,導致主人受傷,案件性質也因此大不相同。


    從性質較輕的盜竊案件升級為惡劣的入室盜竊案,恰巧當時監控壞掉,屋主人眼盲,一直拖到現在也沒結案。


    程子明都要被逼瘋了,沒想到現在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而周修,在這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便意識到自己的破綻,他太激動了!


    程子明:“你說你在西海,你怎麽知道藍雲小區和西海距離遠,你怎麽知道她說的是哪一段時間,哪一天?”


    周修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有朋友在藍雲小區,還有什麽時間,我去哪兒還要跟你們報備呀!”


    程子明十分悠閑,甚至勾起一絲笑意:“你的朋友是哪個?在藍雲小區第幾棟第幾層第幾號,還有……”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下來,周修頭都大了,他本來就是個蠢蛋,不然這些年也不會一直沒長進,被警察抓了放,放了抓。


    眾目睽睽之下,竟是忽然轉身,直接朝門口跑去,笑話,滿屋子警察到底是瞧不起誰呢?


    輪不到程子明出手,手下的幹警已經一個過肩摔,狠狠將人摜在地上,砸的周修頭暈眼花,當即求饒痛哭:“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到現在估計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按照我國法律法規,入室搶劫案可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他致人受傷,起碼三年起步。


    被科普的黃毛如遭晴天霹靂,不可置信地望向警察:“不可能,不可能,我就是推了一把,拿了幾百塊錢!”


    “我怎麽就要被判刑坐牢了?我就拿了幾百塊,你們騙我!你們肯定在騙我!”


    他激烈掙紮,卻在觸及其他人冰冷的視線之後,忽然醒悟,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警官,大哥,饒了我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無論他怎麽痛苦求饒,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他終究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倒是之前的阿拉斯加狗狗激動得叫了起來。


    “活該!大壞蛋!”


    令月看到它之後,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浮出腦海,她看向絕望的黃毛,大概還能再廢物利用一次。


    其實,不止警方得知的周修行為時激動,令月也是,因為周修就是入室搶劫,弄傷導盲犬貝貝主人的小偷!


    時光回溯時她清楚看到當時的激烈畫麵,也將導盲犬貝貝的全部掙紮記在心上,這件事是造成貝貝心結的根本原因。


    要想解決,最好也是從這方麵下手。


    看到掙紮不休的小偷是,令月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先給教官王晨打電話,讓他過來,訓練基地、令月和警察局三方合作,誰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計劃,隻知道出來的時候,幾人臉上都有了笑容。


    至於阿拉斯加,令月瞥了眼,狗盆裏麵已經幹幹淨淨,體型龐大的狗狗蹲在牆角,燦爛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狗子竟然悠閑地曬起太陽。


    見到她出來,它立刻抖抖毛,大步跑過來:“人類,你是不是能聽懂我說話?”


    這是憨憨的阿拉斯加思考了將近一個小時的結果。


    令月朝它點點頭:“對。”


    刹那間,它看令月的眼睛圓圓滾滾,亮如燦星:“求求你救救狗狗我吧,我爸媽對我可好了,我給你肉骨頭吃,你能幫我找到爸爸媽媽嗎?”


    令月眼珠微動,本來就準備處理阿拉斯加的事情,當即笑了起來:“你不說我也要幫你找主人。”


    她問了阿拉斯加好幾個問題,後者暈暈乎乎,令月看著它的大塊頭,十分懷疑它吃的那些東西,營養是不是都跑到四肢上了。


    不然它這麽大塊頭,怎麽就是不開竅。


    最後還是令月通過阿拉斯加身上的個狗芯片,找到了正在著急尋找它的主人們。


    這是一對小情侶,正處於蜜月期,如膠似漆,眼神拉絲,她們每天都要黏在一起。


    看到傻乎乎的阿拉斯加後,女生瞬間哭了出來:“啊啊啊我的珠珠,你跑出來都快一上午了,快把爸爸媽媽嚇死啦!珠珠你看看你,你都瘦——”


    了字還沒出來,狗子大嘴一張,忽然仰頭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它邁著小碎步噠噠都跑來跑去,回來是狗子嘴裏叼著一個不鏽鋼鋁盆:“媽媽,餓餓……”


    之前心急如焚的女生瞬間破涕為笑,尷尬地捂住嘴巴,茫然地看向四周,眼中淚光尤在。


    後來令月才知道,阿拉斯加是女生的乖寶寶,她和男朋友就是因為遛狗認識的,在一起之後,遛狗的人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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