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開始講小動物童話,對小動物有些難懂,但是大動物剛剛好。


    同時,她身上的萌化光環不斷起作用,這樣寧靜的氛圍,直到柔和的夕陽灑下,海東青已經困得睡了起來,猴子滿滿看著熟睡的山羊,眼裏閃過一絲羨慕。


    它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好朋友雖然日常蠢蠢的,心態特別強大,反倒是自己,聰明又脆弱,敏感又多疑。


    它圓圓的大大的眼睛看著令月,即使不說話,溫柔的風也讓它們沉醉不已。


    令月和它們約定以後還會再來,她揉了揉猴子滿滿的小腦袋,在心裏想辦法。


    忽然,她眸光一亮,看向那些睡不著的動物們。


    另一邊,西山動物園。


    海洋館被裏裏外外檢修一遍,期間不少陌生人到來,泡在藍色水池裏的海豚微笑看著來來去去的人類,大大的眼裏沒有一絲光芒。


    它焦躁地拍打尾鰭,池水啪啪作響,作為飼養員的玲玲冷著臉,別看她日常討好園長,對於園長之外的其他人,從來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至於海豚微笑——


    她不敢靠近,卻冷笑地看著這個麻煩精,等到沒人的時候,看向海豚微笑:“什麽抑鬱症,就是嬌氣富貴病,天天好吃好喝待著你,還玩兒自殺?”


    “過了今天,明天你想怎麽死都成!”


    “廢物!”


    海豚微笑浮在水麵上,被她徹底激怒,甚至逐漸轉變為一種恨意,而原本,它們對於人類是絕對的親近,現在,它竟然想傷害人類。


    玲玲看著奄奄一息的海豚,得意地走近:“廢物海豚!記得死得幹淨點兒!”


    她以為海豚聽不懂人話,肆無忌憚的發泄辱罵,聲音回蕩在泳池裏,宛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立體聲環繞。


    一動不動的海豚忽然迅猛出擊!


    尾巴拍上水麵,一撥一甩,嘩啦啦的冰涼池水全部潑到玲玲身上,刹那間,將她澆得全身濕透!


    “啊啊啊!!!”玲玲驚聲尖叫,連連後退。


    這樣的高分貝,對於海豚來說更是無法形容的刺耳,它潛進水裏默默遠離。


    發泄之後,海豚微笑看著藍色瓷片,愉悅的心情也隻持續了短短片刻,它要瘋了,它會瘋的,如果再這麽繼續下去的話。


    翌日,豔陽高照,風和日麗。


    令月驅車來到西山動物園,剛跨入園區,她便狠狠擰緊眉頭,這些……是他們動物園的動物?


    遠遠的,她便聽到那些疲乏無力的心聲,動物們懶洋洋地趴在籠子裏或者動物場館,不是令月自誇,完全沒有她們動物園動物的精氣神。


    “嗨,美女!”


    令月扭頭,看到隔壁的獵豹場館,漂亮的豹子大概是場館裏為數不多的活潑動物,厚實的巧克力色爪墊貼在玻璃牆上,可愛得讓人移不開眼。


    痞裏痞氣的語調,令月才發現,這是一隻單身豹,就是……有些瘦。


    她發現,這些動物園的動物,大多都比正常體型小一圈,如果不仔細看,是不怎麽發覺得了的,但是隨便拉過來令月動物園的動物,比一比就知道,這體型就是勉強卡在及格線上。


    旁邊的動物園園長見她看向豹館,頓時笑嗬嗬道:“令園長覺得怎麽樣?這些動物都是我們動物園的寶貝。”


    令月:“……”


    實話實說,不怎麽樣。


    她們動物園的動物隨隨便便都能一打五,有因為令月來的太早,正好趕上了動物們的飯點兒。


    當動物飼養員提著一桶一桶的食物出現時,驚訝的反倒是那些動物們。


    隔壁的老虎探出頭,看著食盆裏滿滿的肉,瞬間大快朵頤起來,邊吃邊說:“這是咋回事兒,今天夥食也太好了,頂我之前兩三天的!”


    “誰知道呢。”隔壁棕熊埋頭苦吃:“有的吃就不錯了。”


    無論在哪裏,都是消息最令人的猴子臻臻出聲了:“我知道我知道,因為今天有別人來,園長那個老東西,最會做麵子糊弄人了!”


    連獵豹都吃的滿嘴油光,說道:“嗯嗯嗯,那老東西最可恨!”


    “是啊。”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叫它們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直直對上了令月目光,像是看到了妖怪。


    還是膽大包天的人類?


    “是令月!那個能聽懂動物聲音的人類”!”


    倒是有動物猜出她的身份的,令月順著聲線看過去,是個咋咋呼呼的老猴子,也就是臻臻,她目光微動。


    其它動物更是震驚,反應過來後,飛快接受了這件事,反而開始朝令月大倒苦水。


    它們實在太慘了!


    不少動物控訴地看向動物園園長,吼叫起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令月。


    旁邊的動物園園長突然心頭一跳,直覺有些不妙,然而這時候,令月已經和動物們接上線,得知動物園園長的小秘密之後,她挑起眉頭。


    園長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提醒:“令園長,我們還是趕緊去找海豚微笑吧,我擔心它的狀態。”


    令月皺眉,說道:“好,那我們趕快去。”


    動物園園長笑容滿麵,領著人直奔海洋館,令月看到了裏麵的陳設之後,直接愣住了。


    因為這裏的格局和設置,和她十多年前幾乎一模一樣,不同的大概是——


    令月眸色深沉地看向花枝招展的動物飼養員,這個人。


    盡管玲玲接到消息,盡量把自己打扮的樸實點兒,真誠點兒,可她哪是這樣的人,浮誇的樣子被令月一眼看穿。


    手上都是剛做好的美甲,漂亮,亮閃閃,但是對於一個動物飼養員來說,根本不實用,除此之外,就是她浮誇的眼睛。


    看見令月到來,飼養員玲玲直接湊過去:“大師,你終於來了!”


    “我等啊盼啊,終於把你等來了,快來救救海豚微笑吧!”


    令月死死繃緊嘴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演技其實很浮誇嗎?不過她也沒打算拆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先看看它。”


    海豚微笑生活在一個狹小的池子裏,數十幾年過去,還是這樣子,海豚浸泡在洗刷成藍色的泳池裏,濃重的味道十分刺鼻。


    灰藍色的海豚格外漂亮,可它身上散發出的濃鬱的絕望,讓令月眨了眨眼,忽然出聲:“微笑,你為什麽不想活?”


    微笑抬頭,那一眼,看得令月一下子揪緊心髒,海豚空洞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絕望到了極點,它整隻海豚都冷靜下來:“你就是令月?”


    令月至今不知道它們究竟是怎麽知道自己的,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令月溫柔地看向海豚微笑,忽然掏出一顆彩色小球,上麵是彩色流蘇,看見它的刹那,海豚微笑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強光。


    這是它最喜歡的東西了。


    上一任飼養員訓練海豚微笑,獎勵就是這個,時隔多年,令月還能清楚記得,海豚微笑會發出嚶嚶嚶的快樂聲音。


    可是現在——


    令月的萌化光環還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海豚微笑平靜下來,想起自己最快樂的日子:“我不是一直待在海洋館的,我有小時候的記憶,和媽媽在大海裏遊泳,媽媽說我是它的小公主,我和它一起遷徙,在海洋裏旅行,大海真的好大好大啊,裏麵有好多漂亮的魚,也有醜醜的奇形怪狀的魚……”


    從它嘮嘮叨叨的述說中,令月得知了海豚微笑的故事,隻是她忽然悲哀的發現,海豚微笑是被人從大海裏捕撈上來的。


    也就是說,它從小和父母分開。


    它說著說著,聊到了現在,從開始見到兩腳獸的新奇到現在的厭煩!


    “我想回家,所以我順從他們,開始學習那些技能。”


    它說著,忽然一個利落的跳躍,展露出的雜耍動作,標準漂亮到叫人不可思議,所有人近乎失聲地看著它。


    隻有飼養員玲玲厭惡地瞥了眼,好家夥,之前半死不活,怎麽別人一來,就這麽精神抖擻,是不是瞧不起她?!


    沒人注意她的不忿,令月的目光落在海豚微笑身上,聽見它的聲音:“可是我表演了很多很多年,我快要死了,我也沒有機會回到大海裏,我想回家!”


    “人類騙我!他們騙我!”


    它忽然暴躁地甩動尾巴,啪啪啪的響聲震耳欲聾,飛濺的水汽讓人大驚失色。


    “快跑,它開始發狂了!”


    令月聽見其他人的聲音,玲玲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拔腿往外跑,處在暴風雨中的令月,卻一動不動。


    她看著它,黑色眼眸亮得驚人。


    令月剛要說些什麽,係統的機械音突然響起:完成海豚微笑的願望,獎勵:頂級感應。


    接受or拒絕?


    令月一怔,海豚有種特殊技能,能夠通過電波感應到水中的物品,曾經有人便是訓練了一群海豚,在水裏打撈魚雷之類的東西。


    她點擊接受,即使沒有任務,她也會幫助海豚微笑。


    令月點開海豚微笑的專屬麵板。


    [名稱:寬吻海豚]


    [性別:雌性]


    [年齡:十八歲]


    [性格:溫順]


    [技能:超級速度、電波感應]


    [願望:回到大海]


    旁邊的西山動物園園長戰戰兢兢地靠近令月:“令園長,找到海豚微笑的病症了嗎?我們動物園的希望都落在你身上了。”


    令月深深看他一眼:“是抑鬱症。”


    第128章


    我舉報,動物園園長走私動物,貪汙公款!


    園長大驚失色:“抑鬱症?”


    他好像根本沒有預料到, 慌亂又無措地看向令月:“那我們該怎麽辦?海豚微笑,它還能治好嗎?”


    令月沒回答, 而是看著他, 把他看得頭皮發麻,仿佛自己的所有謀算都被她看得通透。


    他本想用海豚微笑的抑鬱症測試令月能力,就算她真的有能力, 隻要她敢打包票, 他就立刻刺激海豚微笑,將它的死賴在令月身上。


    可是現在, 他忽然有點兒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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