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事情要去警察局?鴿子到底說了什麽啊,讓令老板這麽失態?


    人們的好奇心陡然升起, 然而令月隻字不提, 綁架案,還是一個女孩子, 這是嚴重的刑事案件,她不可能向外界透露半分。


    鴿子的新主人看著粗獷, 其實很通情達理:“如果是什麽要緊的事,你帶它去吧,記得還給我。”


    “這是我電話,令老板你千萬別忘了!”


    最後一句話,還有點兒可憐巴巴。


    令月慎重點頭, 把鴿子放在車子副駕駛, 賽鴿疑惑地看著她, 隻有她們兩人獨處的場合,令月告訴鴿子:“你知道綁架案, 應該也知道, 這樣的事在人類世界是很嚴重的惡行,聽你說, 那個小女孩才十幾歲, 還是花兒一樣的年紀。”


    賽鴿點頭咕咕叫了起來:“我知道的, 就像我們鴿子裏的小幼崽, 還小呢, 就被人給抓起來了,所以你報警,是要救小崽崽嗎?”


    令月點頭:“對,我還要先查一查,你再跟我說一遍當時的情況,小姑娘在京市範圍內嗎?她有沒有受傷?”


    賽鴿搖搖頭:“沒有受傷,但是捆得好結實,她好害怕,當時我降落在山洞旁邊,發出的響聲都把她嚇了一跳呢。”


    “山洞離這裏不近,但是也不遠,對啦,我現在還記得山洞離這裏的路線,我可以幫你們領路呀。”


    令月聞言眼前一亮:“太好了!”


    不怪她情緒那麽激動,京市周邊的大山小山還有連綿不斷的山脈,那是真的多,如果隻知道是個山洞,等他們找到,綁架犯可能已經把對方給轉移了,又或者,被對方發覺,小姑娘性命不保。


    無論哪一種,都是令月不願意看到的。


    很快,車子到達警察局。


    令月提著鳥籠上來,沒有直接報案,而是找林少澤,刑偵大隊大隊長。


    如果她說自己是從一隻鳥那聽來的,又對陌生人說出來,那就真是貽笑大方了。


    出乎意料,對方出警了,令月見到了程子明,後者朝她打招呼,解釋原因:“令小姐,我們隊長出去查案子了,一會兒就回來。”


    “你來——?”


    看起來他心情很好,令月扯了扯唇角,有點兒負罪感:“我來報案。”


    她說著提了提鳥籠,裏麵昏昏欲睡的賽鴿張了張翅膀:“到、到了嗎?”


    它張了張鳥喙,小小打了個哈欠,還挺秀氣。


    令月:“我要報一樁綁架案。”


    程子明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我們進去說。”


    他說著掏出手機,給隊長打電話,潛意識覺得,肯定又是一樁大活。接通後,聽到對方回答,程子明眼睛唰地一下亮起來:“馬上回來?在路上?好的隊長。”


    這邊,令月點頭,有些話也確實不適合在外麵說,在獨立的辦公室裏,令月把鳥籠放在桌麵上,詳細說道:“早上我在店裏工作,解決完這個小家夥兒的事,聽見它突然說,曾經在京市市郊的山林裏發現一個山洞,裏麵有一個被綁住身體的女孩子。”


    程子明摩挲下巴的動作猛地一頓,知道她能聽懂獸語,之前又幫了那麽多,他不可能不相信。


    況且——


    程子明緊張道:“你知道捆綁的女孩子她多大?有什麽外貌特征嗎?”


    令月一怔:“是賽鴿告訴我的。”


    她看向賽鴿,小鴿子緊張地啄了啄羽毛:“我、我知道,我記性很好。”


    “那個小姑娘才十幾歲,穿著棉布裙,她的頭上有兩朵超級超級漂亮的水晶花發夾,差點閃瞎鴿子眼,紮了兩個小辮子,特別好看!”


    令月複述之後,程子明猛地起身,嘴裏不住喃喃:“太巧了太巧了,局裏昨天也接到了一樁綁架案,對方是陳家唯一的女兒,剛上初中,但是被人給綁架了,隊長就是調查這樁綁架案去了。”


    令月:“之前有什麽消息嗎?”


    程子明搖頭:“沒有,我也是服了陳家人,他們家不缺錢,又是獨女,沒想到連上下班接人都沒時間,讓小姑娘一個人步行回家,上了一輛出租車便失蹤了。”


    “綁匪勒索一千萬,陳家交了,後來發現孩子沒回來,才急得報警。”


    “可惜我們調查了,出租車是報廢車,車牌也是假的,後來發現扔在一個巷子裏,沒有監控,一個小女孩兒就像一滴水掉進大海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案子,令月隻是聽便覺出幾分凶險,沉吟一瞬,正要說些什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擰開。


    風塵仆仆的林少澤摘下警帽,來不及喝一口水,開門見山道:“什麽案子?”


    “是綁架案!”


    不等令月回答,程子明誇張地叫出聲,反應過來後,飛快捂住嘴。


    令月不明白這有什麽不可說的,便看見林少澤疑惑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打轉:“綁架案,難道是陳家?”


    “隊長,我還沒說你怎麽猜出來了?”


    林少澤:“……”


    這不是再明顯不過的嗎?這家夥之前還說再查下去自己絕對要猝死,現在卻那麽興奮,又是綁架案……


    京市治安其實算不錯,畢竟是一個國家的首都,所以暫時,他手頭上隻有這麽一樁案子。


    不是它又能是什麽?


    令月輕咳一聲:“我就不贅述了,讓程警官說,有什麽疑問盡管問,我們速戰速決。”


    程子明:“???”


    他覺得他腦袋上好像插了好多小問號,這句話難道不該是我們說的嗎?令小姐真是一心為民,可惜沒當警察。


    程子明是鍛煉過的口才,三言兩語便抓住重點,說清楚之後,林少澤眉頭緊鎖,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這是監控裏的截圖,讓這隻賽鴿看看,究竟是不是?”


    辦案事事要認真,一定要確定,不能掉以輕心。


    令月瞄了眼,真的是很可愛的小姑娘,賽鴿看到後,綠豆眼眨了眨,咕咕叫了起來:“我確定呀,就是她!”


    “好。”他看向令月:“幫忙問問它,它在哪裏碰到的小姑娘,還能記住路線嗎?”


    令月:“不用問了,來之前我已經問過一遍,它是隻賽鴿,記性不錯,記得那個綁架小姑娘的山洞。”


    林少澤動作一滯,旁邊的程子明插話:“隊長,咱們還愣著幹嗎?趕緊行動吧!”


    他說完才察覺什麽不對,捂住臉:“我、我去叫大黑!”


    聽見大黑,令月眼睛一霎亮起來,瑩潤的眸子看向他,一邊拎著鳥籠子往外走:“林隊長,我也去了。”


    “好。”林少澤被她一霎,輕咳一聲,不自在地蜷握手指,耳根有些泛紅。


    令月根本沒注意,什麽男人,哪有破案來得刺激!


    她抓出隨身攜帶的寵物糧,經過科學實驗,這家夥對任何寵物都有效果,果不其然,剛掏出的瞬間,賽鴿眼睛就挪不動了。


    “這、這是啥呀?”它說著吸溜一口,沒說出口的是,咋恁香!香得咕咕都走不動路了,雖然它本來就沒走路,一直呆在籠子裏。


    令月撒了一把扔進空空蕩蕩的食盒裏:“寵物糧,一會兒你還要飛行,長途跋涉,先吃點兒東西墊——”


    話還沒說完,令月垂眸,賽鴿興奮地啄著寵物糧,吃得嘎嘎香,連頭都抬不起來。


    什麽又餓又累,隻要有香香的寵物糧,鴿鴿還能再飛五百裏!


    令月對這個小吃貨也是無語了。


    很快,刑偵大隊已經清點好人數,令月又一次做為特殊顧問參與其中,大黑嚶嚶嚶地趴在主人懷裏,尾巴都快甩出火星子了。


    忽然,它輕輕嗅了嗅,嚶嚶叫起來:“主人,好香,好像……那個……那個東東~”


    令月:“……”


    糟糕,大意了!


    她尷尬地抵住嘴唇,大黑已經扭頭,看向督督啄糧食的賽鴿,再看她時,一對兒大眼睛滿是委屈和幽怨,好像再說:負心女!這些年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令月:“好啦好啦~”


    她揉了揉狗頭:“它太餓了,我就喂了一點,鴿鴿能有多大呀,主人再喂你一把,比它的多得多!”


    大黑嚶嚶嚶地叫了聲。


    令月:“……兩把?不能再多了!”


    狗子嗷嗚張大嘴巴,舌頭垂下來,憨憨地說:“主、主人,這裏,往這裏塞!要多多的,多多的!”


    令月一下子捏住它的狗嘴:“大貪吃鬼!”


    不過,她做出來的寵物糧確實讓人……咳咳,讓寵物垂涎三尺,令月快速喂了兩把,大黑吃得咯嘣咯嘣響。


    “大黑真是好牙口啊!”


    令月笑了笑,沒發現其它警犬偷偷伸出來的腦袋:“香!狗都要被饞死了,人類缺大德!”


    大黑趁令月沒注意,悄悄伸出頭,齜牙咧嘴:“回去,不準聞,這是主人送我的!”


    真是霸道得要命,可是它一說話,嘴裏的香味就又噴出來,狗子都快忍不住了。


    終於,煎熬的旅程結束,車子開到賽鴿指出的山脈。


    “就是這裏啦!”賽鴿撲棱著翅膀,停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這裏有棵大大的歪脖子樹,山洞就在裏麵。”


    令月神色凝重,翻譯之後,穿著特殊製服的林少澤握緊手裏的槍,是的,槍。


    林少澤一直擁有配槍,隻是不常使用。


    令月朝賽鴿揮手,後者立刻會意,低低地朝山洞方向進發。


    它身後,刑警隊的幹員緊隨而來,令月靠著敏捷的身形也在第一線,林少澤在前麵提醒:“小心,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與此同時,密林深處的山洞裏,傳出嗚嗚的叫聲。


    全身捆綁的陳昕蕊驚恐地看著對方,不停搖頭,對麵的男人身形瘦小,麵容卻很慈愛,隻有一雙眼,此時正目露凶光,讓人不寒而栗。


    綁匪歎息一聲:“真可惜,長得那麽漂亮還那麽小。”


    察覺他要做什麽,陳昕蕊身體抖如篩糠,眼睛都要流出淚來了,嘴巴裏塞著鼓鼓囊囊的破布,腮幫子都鼓鼓囊囊,嘴巴都裂開,泛出血跡。


    “你想說什麽?”他說著拔掉女孩兒嘴裏的破布。


    後者哇地一聲哭出來:“嗚嗚嗚,別殺我,我爸爸媽媽給你錢,叔叔別殺我……”


    “真可憐。”


    他忽然扼住女孩兒脖子:“我輕輕一捏,你就會徹底死掉,害怕不害怕?求我啊?”


    變態!


    陳昕蕊一邊流淚一邊怒罵,她當然不是什麽都不會的軟弱小姑娘,嘴裏發出呃呃的聲音,好像馬上就要被掐死。


    下一刻,大口大口地空氣滑進喉嚨裏,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個男人有虐殺的習慣,他不想這麽放過自己,他就想看自己苦苦掙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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