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驚訝地看著他,後者聲淚俱下地講了一個故事,大意是他身世悲苦,老伴兒去世,沒有孩子,後來摔下山,把臉給摔壞了。


    令月眼神微動,不知道該怎麽說,還真把她當成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了,老詹臉上的傷口很齊整,分明就是被人用利器劃傷,這要真是他自己劃的……


    令月心頭一跳,麵上卻一副動容模樣:“那我更要給你發工資了,總在廠裏呆著人都悶壞了,給你發工資,到時候你去市裏買點兒東西。”


    “對了,你身份證有嗎?畢竟是新員工了,我得登記一下。”


    老詹毫不猶豫地掏出身份證:“這是我的。”


    令月瞥見身份證件之後,直接愣住了,好家夥,久遠的記憶襲上心頭,京市綿雲區唐家村。


    這不是警察一窩抓的人販子村嗎。


    一刹那,令月福至心靈,瞬間想到之前林少澤說過的,那位潛逃至京市,至今仍未落網的人販子團夥高層成員。


    這不巧了嗎。


    令月麵色如常地拍下照片,後者眼神閃爍,心頭暗惱,他在這裏呆得好好的,突然冒出個愣頭青,要不是為了不再節外生枝……


    老詹低下頭,斂去眼底的凶光。


    接下來的時間裏,令月變著法兒的套話,見實在沒什麽成效就讓他回去,扭頭立刻打電話。


    “林隊長。”


    她打的是刑警大隊的號碼,巧合的是,接電話的正是林少澤:“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後者一怔:“什麽?”


    令月說著忍不住苦笑起來:“我好像……又碰到犯罪嫌疑人了,他叫唐詹,京市綿雲區唐家村人……對,就是我們之前去過的唐家村。”


    林少澤猛地站起來,他神色凝重,旁邊打完飯,剛要招呼他吃飯的程子明瞬間嚇了一跳,就聽他說:“你繼續。”


    令月記性很好,報完老詹身份證上的所有信息,電話那頭響起嘈雜的人聲,她擰著眉頭,隱隱猜到,應該是在調查。


    這邊,林少澤直接推開飯盒:“程子明,來活了。”


    程子明捂住腦袋,忽然聽見叢信倆字,整個人都是一激靈,別說他,就是其他隊員,都是一怔:“老大你說啥?叢信?!”


    “那個老王八……咳咳,那個嫌疑犯被人發現了?”


    “他在哪兒啊?我們快去!”


    至於午飯,他們當警察的早就習慣了,少吃一頓又如何。


    令月這邊,很快聽見對方低啞的聲音:“我查到唐詹了,早在半年前已經去世,這個人的身份是假的。”


    無言的默契在聽筒裏回蕩,半晌,令月聽見林少澤的聲音:“他應該……就是叢信。”


    那個被公安部門懸賞十五萬的在逃人販子高層,手裏掌握著諸多秘密消息和拐賣路線,京市警局一直找不到蹤跡的叢信。


    誰能想到他會那麽狠,直接毀容,躲在深山老林裏。結合之前得到的消息,叢信和唐家村的販賣人口團夥關係十分緊密。


    林少澤目光發冷:“你可以先回來,我馬上派警員接應你,實施抓捕行動。”


    一旁,聽見這話的程子明當即舉手:“老大,帶我一個!我也去!”


    “還有我還有我!”


    林少澤掛斷電話,看著踴躍報名的隊員,差點兒氣笑了:“你們以為這是小學生出去春遊呢?還帶你一個!”


    他直接抽調人手,說著忽然頓了頓,繼續道:“對了,找一下醫院,報案人說叢信似乎毀容了,單憑五官檢查不出,直接抽血化驗。”


    “好!”


    刑偵大隊因令月的話忙成一片。


    令月這邊,她思考了一會兒,準備撤離,畢竟她也不是警察,這樣的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老詹離開後,先去了趟大門,瞥見令月來時的越野車,眼神忽明忽暗,那個突然出現的女生。


    老詹捂住心口,莫名的惶恐讓他開始不安,他為什麽能多次逃脫警察的追捕,甚至麵對麵地擦肩而過,就是因為他敏銳近乎野獸的直覺。


    直覺告訴她,那個女生有問題!


    最終,他下定決心,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老詹走到門衛室拎起大鐵錘,不消片刻,整輛越野車已經砸得亂七八糟,他沒發現的是,天空上,一隻通體嫩黃的金絲雀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整隻鳥都嚇懵了。


    “他在幹嘛?”


    鷹隼張開翅膀,歪了歪頭,觀察他的樣子和身形,最終放棄了攻擊的想法:“也許他瘋了。”


    金絲雀:“可是他瘋了為什麽要砸月月的車?不行,我要通知她!”


    它直覺那不是好事,立刻飛到廠房,叫喊起來:“出事了出事了!”


    令月一怔,金絲雀已經落在它肩膀上,小鳥兒喘著氣,令月揉了揉她的小胸脯和小腦袋,金絲雀哼唧幾聲:“月月,我剛才在門外看見,有人砸你的車!”


    令月悚然一驚:“什麽人?”


    金絲雀迷茫地看著她,飛得太急,它沒注意,倒是身旁的鷹隼先生出聲描述:“一個老人,臉上全是傷口和疤痕,個子挺高,它拿著鐵錘砸爛了你車上的玻璃和方向盤,車子已經徹底壞了。”


    這也是令月一路往返的唯一交通工具。


    聞言,令月恍然大悟,沒了車,她連撤退都不能,這麽想著,她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刹那間,她和一群小動物扭頭,望向大門。


    尋寶鼠嚇得瑟瑟發抖:“臥槽,完了,肯定是他!”


    大黑則是躍躍欲試,壓低聲音道:“主人,讓我來!我一定能撲倒他!”


    金絲雀最穩定:“要不,我們跑吧?”


    它還不知道令月的武力值,第一反應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令月搖頭,走到門邊停下來,她的聲音和表情完全是兩個極端,麵無表情地說出幾個發軟的字節:“誰啊?”


    “是我,老詹,廠長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男人模糊的麵目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獨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睛,裏麵布滿血絲和殺意。


    他拎著鐵錘的手顫栗著,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像他這種窮凶極惡之徒,手上沾染的鮮血早就不計其數,他是殺過人的。


    一個嬌滴滴的女生在他看來,輕而易舉得如同扼殺一隻幼鴿。


    直到他對上一雙冷靜得不似真人的眼睛。


    令月笑了下,本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原則,直接雙手反甩,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男人沙包似得摔在地上。


    接下來的時間,她就像揉麵團似得把男人搓扁捏圓,男人發出淒慘的嚎叫,驚恐地看著令月。


    “你、你別過來啊!”


    令月口袋裏的尋寶鼠在最佳觀眾席,它震驚得瞪大眼,國罵瞬間脫口而出:“臥槽!”


    別說它,就是大黑也驚到了,狗子支棱著耳朵,尾巴甩成了風扇。


    令月不常出手,久而久之,大家知道她厲害,卻不知道她那麽厲害。


    酒廠外,警車飛快駛入,路過砸的稀巴爛的越野車時,林少澤心頭一跳,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臉色凝重得像是要沁出水來。


    警察兵分多路,林少澤帶著人直奔廠房他記得令月打電話時,說過自己就在廠房。


    虛掩的房門已經打開大半,突然掉出一隻血跡斑斑的手,林少澤眼皮一跳,身後的警員更是控製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另外半扇門被人猛地推開,奄奄一息的男人爬出來,死死抱住他的腿:“救命!我有罪快讓我坐牢!”


    第80章


    鈕鈷祿·金金+告訴我的小星星,媽媽愛你,很愛很愛。


    是個男人。


    林少澤動作微滯, 緊皺的眉宇不覺鬆開,他身後, 跟隨而來的警員們瞬間鬆了口氣。


    旋即, 看見男人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躥天靈蓋,不少人嚇懵了, 直接釘在原地。


    倒是程子明活力滿滿, 嚇得跳腳:“媽耶!”


    他嚎叫著閃身躲到林少澤身後,禁不住小聲嘀咕:“這是人是鬼?!”


    這句話道出警察們的心聲, 這副場景實在是……太過可怕了。


    地上還有爬行出來的血跡,暗紅氧化的血跡覆蓋男人全身, 另一邊是扔下來的大鐵錘,噠噠的腳步聲在略顯空曠的廠房響起。


    “抱歉。”令月挽起袖子:“我好像……下手有點兒重了。”


    看見她的瞬間,所有人俱是恍惚一瞬,這對比,實在是太過慘烈了點兒。


    比起淒淒慘慘的男人, 令月衣服連褶子都沒有, 幹淨得衣不染塵。


    “咳咳。”程子明抵著嘴唇輕咳一聲, 眾人恍然回神,手腳利落地將男人鉗製起來。


    令月解釋道:“他應該就是叢信。”


    後者猛地反應過來, 對自己剛才的話更是矢口否認:“啥叢信?我姓詹, 你們抓錯人了!”


    “你們快放開我,否則, 我一定要告你們!”


    信誓旦旦, 極其囂張, 逼真的演技看得令月都忍不住點頭。


    至於警察們, 抱歉, 他們更信賴合作多次的令月。


    林少澤冷著臉上前,冰冷的手銬哢嚓戴在對方手銬上,行動已經證明了他的選擇。


    “把他帶下去,帶去醫院,抽血化驗。”


    男人暗沉的眼眸落在叢信身上:“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同樣的,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剛才叫囂著的男人此時就像抽空了,身體頹然地倒在地上。


    旋即,林少澤移開目光,令月身邊,大黑伸出狗頭,尾巴飛快甩動,邊蹭著令月的小腿,邊發出嚶嚶嚶的讚歎聲:“主人真厲害!”


    狗狗一對大眼睛忽閃忽閃,崇拜地看著令月。


    口袋裏的尋寶鼠看得清楚,撇了撇嘴:“小狗腿!”


    滿場歡快的氣氛裏,隻有聽見這話的叢信滿身頹廢,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付出那麽大代價,也不過多躲了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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