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一怔,看著三條狗:“你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哈士奇搖著尾巴,咧起微笑唇很是得意:“我們也這麽覺得。”


    ……


    王玉煙聽不懂動物的話,不代表她看不明白,從令月臉上凝固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一定是遭遇了什麽事情。


    王玉煙悄悄後退半步,她還是離遠點兒吧,萬一被殃及池魚什麽的就不好了。


    令月帶她來的隻是最外圍,核心區域,一群貓貓狗狗組成包圍圈,裏麵像是在演習,不停有動物發出驚歎聲。


    “哇,還是我們貓老大最帥,一下子就成功了!”


    “我們瓜瓜狗王也沒差多少啊,還會找東西呢!”


    “我不管,貓貓最厲害!”


    “胡說,狗狗最棒!”


    場麵一度有些混亂。


    事情沒有發展到遭糕的時候,令月出現了,身後緊跟著王玉煙,當她看清狀況時,下意識看向天空,天還沒黑啊,她怎麽就開始做起白日夢了!


    誰能想到,她會看到這麽魔幻一幕,這裏按照房間一比一還原,地上躺著一具屍體,王玉煙悚然一驚,仔細看才發現,竟然是穿上衣服的假人模特。


    黃橘低著頭,開花的山竹爪爪撥弄著地上的手機,王玉煙越看越驚詫,抬手,隻撈到一手冷汗。


    喑啞的聲音從喉嚨擠出:“它、它是在幹嘛⊙﹏⊙?”


    令月:“撥號。”


    黃橘伸出爪子輕巧撥弄,一次便劃開屏幕,艱難的山竹爪點點停停,旁邊是計時的訓練師,在它點下報警鍵的瞬間,按下暫停。


    訓練師從開始的震驚到習慣:“非常好,黃橘這次很厲害!”


    另一邊的瓜瓜,就不大好了。


    見到倒地的假人,它吭哧吭哧地叼起被子拉過來蓋上,十分認真地扒拉扒拉被角。


    令月:“你在幹什麽?”


    瓜瓜睜著清澈的狗眼,認真道:“主人在地上睡著了,我給她蓋被子,不會著涼。”


    令月瞬間失語了。


    調整心情問它:“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訓練?”


    瓜瓜天真無辜地看著她,令月:“急救?”


    “主人如果發生突發情況,出不了房間的你們要學會怎麽用電子產品求助,實在不行,隻能用最原始的辦法,大聲喊!”


    這一項考核,黃橘勝出,瓜瓜不合格,別的小動物是求救,瓜瓜這邊,從倒地到入土,隻差一個瓜瓜的距離。


    狗狗們低垂著頭,好像輸掉的是自己一樣,貓貓們則一個個活靈活現,神氣非常。


    這些小動物,更像是天真的小孩子。


    王玉煙看著瓜瓜,徹底移不開視線,心裏好像一百隻貓貓爪在撓,癢得厲害。


    她忽然想到一個辦法,問令月:“這裏有多少貓貓要自主生活啊?”


    令月看著她,目光逡巡兩遍:“第一批訓練出來的是貓貓打工小分隊,大概十幾隻。怎麽,你有什麽事情嗎?”


    王玉煙喜上眉梢:“打工?你說這些貓貓要打工?”


    令月點頭,下一刻,便聽見她喜不自禁的聲音:“令小姐,不如讓它們來我的店鋪工作吧。”


    令月還沒問,她便迫不及待地說:“我手下有一家店,最近鼠患猖獗,貓貓不是老鼠的天敵嗎,如果邀請這些小店員過去,一定能幫上大忙!”


    她信誓旦旦,目光一直落在黃橘身上。


    陰差陽錯,第一單就這麽開張了。


    令月深深看她一眼,沒有說,這次帶隊的小隊長正是她喜歡的黃橘,算是個……小驚喜?


    瓜瓜待在這裏的最後一天,玩的很開心,倒是最後臨走時,貓貓狗狗很不舍。


    “瓜瓜老大,你找到主人了,千萬別忘了我們呀!”


    “瓜瓜老大真幸運,我來貼貼,希望能夠沾喜氣!”


    不知誰說的,最後半分鍾,流浪基地的小動物一擁而上,那隻一隻耳朵的拉布拉多都要擠得變形了,嘴角卻是上揚著,咧開嘴,像顆小太陽一樣,特別開心!


    “哢嚓——”


    令月拿著手機,拍下這一幕,永遠定格在照片裏,慶祝流浪動物救助基地第一隻小狗狗,回家啦!


    車裏,瓜瓜目光在送別的貓貓狗狗裏逡巡,忽然失落地趴了下來:“沒有黃橘。”


    它知道,黃橘一定特討厭自己,可是在瓜瓜心裏,主人在的地方,才是它的家啊。


    車子越來越遠,最後隻剩下一顆小黑點,瓜瓜不見後,貓貓狗狗情緒低落,無心訓練,令月不讓它們再繼續,休息半天,明天再繼續。


    *


    令月蹲在貓舍跟前,隔著小鐵網,黃橘踩著貓步輕盈利落地走了過來,和她對視:“瓜瓜走了?”


    令月點頭:“我看瓜瓜有點兒傷心哦,剛才還在問,它最好的朋友黃橘去哪兒啦。”


    黃橘不屑,垂下頭似乎在欣賞腳下的水泥地:“才不會!那隻憨憨的傻狗天天掰著爪子數時間,就等著主人來接它回家呢!”


    它言語偏激:“真是傻乎乎,就不怕主人再賣它一次。我才沒有這樣笨笨的朋友!”


    “真的嗎?”


    “這一次不見,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呢。”


    黃橘僵硬轉身:“你、你胡說!”


    它激動得背脊上的毛毛都炸了,搖搖晃晃,像顆金色貓貓球,勾得人手指發癢。令月沒忍住揉了揉貓貓腦殼:“假的假的。”


    她忽然岔開話題:“有件事跟你說,貓貓打工第一小支隊,接到單子了!”


    “明天你就要帶隊去打工,加油呀!”


    黃橘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點點頭,沒看見令月憋笑的表情,頭頂盤旋的鴉鴉撲棱著翅膀,無奈歎氣:“主人又在忽悠可憐貓貓了。”


    令月反駁:“瞎說!”


    也許是第一單開局順利,流浪動物救助基地慢慢走上正軌,來了不少領養人,徐光等人更是忙得腳不沾地。


    看著紅紅火火的基地,徐光心裏美滋滋,愈發覺得當初自己做了一個好選擇。不然,基地就算在他手裏一百年,也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回歸正題。令月在基地待到很晚,回去時已經是傍晚。


    令月沒回家,而是驅車來到警察局,剛停下車,看見一隊換班的警察,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襯托得領頭的林少澤,愈發身姿挺拔,如眾星拱月,耀眼奪目。


    令月目光微凝,垂下眸子,和狗狗對視的瞬間,大黑立刻吠叫起來,整條狗都要飛起來,毛絨絨的大尾巴搖啊搖,像條永不停歇的電動小馬達。


    它朝令月衝過去。


    “你們快來看。”


    “是主人,是主人來接我回家啦!”


    牽著它的是程子明,手上皮帶一扯,一股強大又突然的巨力扯著他往前傾,身子一趔趄,差點踉蹌著摔倒在地。


    “誒呦,大黑力氣越來越大了!”程子明驚歎一聲,沒有回應。


    他扭頭,察覺小夥伴們的目光,都癡癡看著一個方向。


    程子明也跟著看過去。


    夕陽西下,無數流淌的霞光在天幕變幻,令月就在不遠處,穿著一套珠光白風衣,披散的黑發染上霞光,俏生生的女生站在那裏,就是一道絕好的風景。


    大黑已經竄過去,激動地圍在主人身邊,“嚶嚶嚶”地撒嬌不停。


    令月揉揉它的狗頭:“大黑乖~”


    她沒急著走,掀起長長的眼睫,目標直抵林少澤:“林隊長,不知最近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頓飯,有事想問你。”


    林少澤看著她,淡聲道:“我請你吧,正好有點其他事,一起談。”


    令月目光微閃,看著男人線條冷硬的輪廓,心裏琢磨到底什麽事。


    聽見全過程的程子明忍不住撇撇嘴,臉上帶著古怪的笑,還沒來得及說話。


    同伴猛地拍了拍腦袋,出聲道:“誒呀隊長,我突然想起來家裏衣服忘收了,我先回家啦!”


    “嘶,我突然身體不舒服,隊長我去了。”這位捂住肚子,一眨眼沒影。


    “隊長,我跟女朋友約好逛街,就不耽誤你們了。”


    程子明:“……”


    胡說八道,刑警大隊所有男隊員都是單身狗,你從哪兒談的女朋友?


    前麵各種理由都用盡了,輪到他,林少澤微微一笑:“你是什麽理由?”


    程子明心一橫,眼一閉,直接道:“隊長,我男朋友迷路了,我要接他回家!”


    “咳咳咳!”聽到這理由,令月直接破功,驚詫地看著整個人恨不得鑽進地縫裏的程子明,眼裏明晃晃地寫著:要編也要編得走心點兒啊。


    男朋友?


    不是她說,程子明一身難掩的單身狗氣質,遮也遮不住。


    月夜,燒烤攤。


    通紅的鐵板上,魷魚覆蓋的瞬間,滋滋作響,撒上秘製香料後,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老板轉身,又熟練地抓起一把烤串,架在碳烤爐上,旋風般翻滾,色澤金黃的烤串滋滋滴油。


    各種味道匯聚一堂,夜風送出幾裏地,香味勾得大黑忍不住抬頭,鼻子聳動,分辨起來:“新鮮的羊肉,還有海鮮大魷魚!好香好香!”


    大黑張著嘴,盯著不停翻動的老板,準確說,是他手裏的烤串,嘴角流下可疑水漬。


    至於主人,倒沒時間來管它。


    令月看著小桌旁的男人,攤子支起的大燈很亮,照著他的臉,桌子底下,一對大長腿頗有些無處安放的意味。


    林少澤:“怎麽?很奇怪?”


    令月點頭,確實是她沒料到,總覺得他這樣的人,和這裏很格格不入。


    林少澤挽起袖子,熟練地叫來服務員,點單,不忘問她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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