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警察同誌在,令小姐說得沒錯,告的就是你,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他情緒實在太激動,男人心頭一跳很快反應過來:“老徐你說什麽?什麽內鬼咱們是兄弟啊,我怎麽可能做那種違法犯罪的事!”


    他說得信誓旦旦,加上之前的行為,大部分員工其實都不怎麽相信徐光的話,覺得他是氣糊塗了。


    “老板,你是不是氣糊塗了,快放開小高吧,他可比誰都對動物們用心。”


    “高哥對動物的好咱們整個基地的人都看得見,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聽見這話,令月乜了眼貓舍,黃橘朝自己點頭,她眼底已是了然,就是他。然而口說無憑,至於貓咪的證詞,更是沒什麽作用,但是隻要他做過,令月就有辦法揪出來!


    令月:“徐老板,你先放手,做過的事再怎麽遮掩,都會留下痕跡,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她看著高祥,對方慘白著臉,演技倒挺好,像是真被汙蔑了一般,氣衝衝道:“令醫生你說的對,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事到如今,他還在狡辯,一邊在心裏複盤之前的事,應該沒什麽問題,如果被揭穿,出事的可不止他一個人!


    想到這兒,他定了定神,疑惑道:“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還不知道呢?你們知道嗎?”


    其餘員工都愣住了,搖頭否認。


    令月:“我要舉報流浪動物救助基地有員工非法買賣血液,導致貓狗死亡,損害老板的私有財產。從法律上講,這些小動物都是徐老板的私人財產,被人偷偷抽血導致死亡,如果數額巨大,是能量刑定罪的吧?”


    程子明詫異地看她一樣,忙不迭點頭。


    事實上,到現在動保法對於動物的基本權益也沒幾項,如果隻按非法買賣完全構不成犯罪,頂多是譴責,而令月另辟蹊徑,以故意損害徐老板的私有財產罪舉報,且數額巨大,警方是絕對會受理的。


    徐光聽不懂這些,可對於令月說的話,他全程持一個態度:“令醫生說的對,我要告他!”


    警察:“既然你們雙方各執一詞,那就請到警局調查吧。”


    氣定神閑的高祥忽然有些心慌,就在這是,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臉色一僵,來不及解釋,已經掛斷電話。


    令月:“為什麽不接電話?說不定那邊很著急呢?”


    至於著急什麽,高祥自己心知肚明。


    他是絕對不能進警局的,一旦進去,自己絕對要完蛋!他開始找借口。


    這時,令月聽到鴉鴉的叫聲:“主人,我們找到了!那家夥捕捉小動物使用的工具!”


    令月一怔:“警察同誌,我還有證物沒說。”


    所有人看向她,令月微微一笑,在精神極度緊繃的高祥眼裏,不啻於魔鬼的微笑,他攥緊手心,隻撈到一手黏膩冷汗。


    他強裝鎮定:“什麽證物?”


    令月目光陡然發冷:“當然是你藏匿起來的工具。”


    一股寒意在五髒六腑蔓延,高祥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去,在見到被令月翻出了的工具之後,整個人如同一隻死狗。


    其中不乏麻醉劑和捕捉網,甚至有配套的束縛繩,就是偷狗賊都沒他裝備齊全。


    淩亂的現場震驚了所有人,其中幾處工具上,還殘留著氧化暗紅的斑斑血跡,叫人觸目驚心。


    警察在他賬戶上查到的數筆轉賬,分別來自不同的寵物主人,而這些人,在被警方電話詢問時還是一臉茫然。


    “我在網上花錢買的血液,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賣家涉嫌非法買賣血液?不會吧?他跟我說,那是他飼養的寵物,而且我也是有償買血。”


    “什麽?血、血包?!”


    流浪動物救助基地裏,大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的人都愣住了。


    血包,簡單的名稱底下是無數因此死去的貓貓狗狗。


    主人因為愛寵發生意外,願意花大價錢購買血液,然而自己認識的圈子裏又能有多少匹配的寵物,由此產生了血販子。


    流浪貓狗就是免費的天然血包,況且死了就死了,也不會有人注意,誰會在乎一隻貓一條狗的性命。


    聽到這些解釋的同事,但凡有一絲良心,都忍不住瞪向高祥:“畜生!畜生不如!”


    想到這些天死去的芳芳、花卷,大大小小竟有十幾條貓狗,徐光像是被人狠狠砸上腦袋,恨意湧上心頭:“我殺了你!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你還是人嗎!”


    “老板你慢點,你不要打人啊!”


    “老板別為一個混蛋髒了你的手,要打就讓我……咳咳……打架不好!”


    這位說著,一巴掌扇在高祥臉上。


    員工們一擁而上,嘴裏說著勸誡的話,手或者腿狠狠打踹在高祥身上。


    什麽打人?


    我們這是在拉架!我們在幫忙!


    徐光氣憤得全身發抖,他不是養尊處優的大老板,在流浪動物救護基地和下屬一起幹活,又比高祥整整高了半個頭。


    因此,等警方“姍姍來遲”把他拉開時,高祥已經滿地亂爬,鼻青臉腫,痛苦哀嚎:“別打了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徐光恨死他,也恨死了自己,是他引狼入室害慘了毛孩子們。


    徐光完全把小動物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不然不會一直投入資金,不會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直接設置監控,甚至檢查屍體,但他又怎麽會知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從一開始,他就被誤導了。


    忽然想到一件事,徐光氣的全身發抖:“我之前讓你幫忙找醫生檢查那些毛孩子的屍體,你騙我?”


    躺在地上的高祥身體一僵,沒說話,可結果已經出來。


    令月一怔:“你讓他去檢查這些動物的屍體?這不是……”送羊入虎口。


    餘下的話她沒說,徐光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他以為高祥還是之前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殊不知——


    高祥這個人,眼高手低憤世嫉俗。被公司辭退沒幾天,花光了積蓄就動起歪心思,琢磨什麽事業發財快收入多,偶然刷到了徐光流浪動物救護基地的直播,一個大膽的主意湧上心頭。


    先讓小動物對他產生依賴,事後他好順利帶出流浪動物基地,第一次做這個沒把握好分寸,芳芳一隻健康的大狸花,硬生生被抽血抽死。


    後麵徐光安裝監控,調查屍體,高祥已經嚐到了血包的甜頭,甚至覺得徐光這個傻子,有錢也不掙。


    當然,為了求穩,他還特意找了位同夥,給他開據屍檢報告的寵物醫生,也正是因為這些,徐光一直沒找到線索。


    因為真正的真相,從一開始,就被他們隱瞞了。


    真相大白。


    明明是萬裏晴空,豔陽高照,聽見始末的所有人隻覺心頭一陣陣發涼,寒氣仿佛從骨頭縫裏溢出來,叫人毛骨悚然。


    “我呸!你說誰傻逼?你個喪盡天良,畜生都不如的人渣!你怎麽下得去手!”


    老員工指著他,手指發抖:“你、你還是人嗎?動物對你那麽信賴,你就是這麽對它們的?”


    高祥後悔被抓,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惡聲惡氣道:“死了就死了,早晚都要死,殺動物又不用償命?”


    “你知道那些血包多掙錢嗎?你知道這個缺口多大嗎?我做了幾個月,掙了十多萬!一群傻叉!”


    令月冷笑一聲:“那你就去坐牢吧!”


    高祥看著她,驚愕且不可置信,這下不用令月說什麽,徐光主動站出來:“我要告你!這些都是我的動物,你拿它們買賣非法賺取資金,十幾萬,你說要判多少年?”


    高祥一怔,聲音艱難地擠出喉嚨:“我……不會的……明明就是不值錢的破貓破狗……”


    還沒說完,低低的貓叫響了起來,越來越近,跟著響起員工的驚呼聲:“貓舍、貓舍的門怎麽被人打開了!”


    門上站著的鴉鴉啄了啄羽毛,深藏功與名。


    下一刻,無數貓貓如同湧動的斑斕河流,鐵門大開,一百多隻貓咪衝出來,聲勢浩大,讓看到的員工臉色發白。


    “怎麽回事?貓咪要跑了!”


    “天哪,我明明關緊門了,還掛上了鎖!”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貓咪出來後並沒離開,而是繼續往前奔,朝高祥跑來。領頭的黃橘哈氣低吼,眼裏仇恨閃爍,它身後,每一隻貓咪都露出凶惡的表情,仇恨地盯著地上的男人。


    “報仇!”


    “我們要報仇!”


    高祥嚇得一哆嗦,蜷著腿也要逃,然而貓咪們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你一拳我一爪地圍住他,抓住一道道抓痕。


    隔壁的狗子躍躍欲試,向鴉鴉求助:“放我們出去,我們也要報仇!”


    “小花死的太慘了,嗚嗚嗚快放我出去報仇!我要咬死他!”


    鴉鴉搖頭,它怎麽敢?放貓貓們是因為它們體型小,而且答應了自己,不會鬧出人命,眼前這些大狗狗呢,它怕狗子一屁股把人坐死!


    忽然,鴉鴉動作一僵,正對上令月意味深長的目光。


    鴉鴉僵在原地,令月已經收回目光,仿佛絲毫沒發覺,在看地上的情況,貓貓們報完仇之後,地上的高祥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人。


    “救、救命!”


    血人邊說邊爬,慘不忍睹,卻足夠也大快人心。


    程子明仔細檢查:“能爬能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提心吊膽的警察鬆了口氣,再看貓咪們,一隻不少的主動回去,黃橘在最後,用爪子輕輕拉上大門最後一條縫隙。


    不禁叫人懷疑,這到底是貓,還是人?


    貓舍裏的貓貓們乖乖巧巧,完全看不出來,它們差點咬死那個男人。


    周圍的員工們都在驚歎:“這是報仇,貓貓們在為之前死去的同伴報仇呢。”


    “都說小動物傻,你看,它們明明記得比誰都清楚。”


    “呸!活該,這是報應,他罪有應得!”


    高祥被警察帶走,涉嫌侵犯他人私有財產,非法謀利數十萬,已屬數額巨大,可以想象,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麽。


    幾乎所有人都很開心,一想到自己跟這麽個表裏不一畜生不如的東西共事幾個月,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現在終於被抓走了,一個個拿起工具打掃衛生。


    隻有一個人,徐光,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男人目光呆滯,堪稱頹廢地盯著房舍裏的小動物,令月準備告辭的時候,還能聽見他的自責聲。


    這麽多毛孩子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被人害死,他怎麽可能毫無負擔,甚至於,如果不是請來令月,他到現在還被人傻傻地瞞在鼓裏,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發現真相。


    “令醫生。”徐光驀地抬頭,眼裏閃爍的情緒讓她心頭一跳:“怎麽了?”


    徐光苦笑一聲:“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令月疑惑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徐光眼睛迸出光彩,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經過這件事,我發現我不是一個稱職的負責人,那些毛孩子受了欺負被人傷害我全都不知道,所以我想……我想求你幫幫忙,把這些毛孩子領養出去吧。”


    令月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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