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結果,真正直麵才知道,有些人,其實是披著人皮連畜生都不如的渣滓!


    “我們好痛啊,好痛……好痛……”貓貓的聲音響在耳畔。


    令月捂住臉沒出息地哭了出來,麵對許章的求救,攔個屁!就該讓他這個爛人被貓活活咬死!


    但惡人又怎麽會被輕易製服。


    尤其是許章這樣窮凶極惡的惡人,他直接朝玄貓女王撲去,卻不知道正中對方下懷。


    慘叫聲驟然響起!


    聲音直接貫穿教室,同學們下意識看過去,又齊齊倒退半步:“臥槽,殺人了!”


    玄貓女王收回利爪,抓下來的眼珠子直接掉在地上,場麵慘不忍睹。


    那些貓貓一個勁兒地往他身體裏鑽,哀嚎痛苦,臉皮都快被撐爆了,像條滑不溜秋的泥鰍在地上痛苦翻滾。


    令月什麽都沒做,她隻說了句:“他是不是犯病了?是不是精神病?聽說精神病殺人不償命的。”


    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大家紛紛撥打120,一些女同學直接吐了出來,血腥味夾雜著難聞的腥氣,痛苦到極致的許章在地上爬,裸露的皮膚被玄貓女王抓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他不會死,隻是一報還一報,讓他感受鮮血流幹的痛苦和惶恐。


    眼睜睜看著自己死亡不是更可怕。


    “救救我!救救我!”他在地上爬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印子。


    “同學快救我,快送我離開……啊啊啊!!不要咬!不要抓!我是人,我是萬物之王!我殺你們怎麽啦!”


    突如其來的轉變就是憐憫的學生也不敢再吭聲,更不敢伸出援手。


    他瘋了!


    他們都在討論,他瘋了,這個老師可能犯了瘋病。


    玄貓女王靜靜瞧著他,忽然看向令月:“你說,主人死的那一天是不是像今天這樣絕望?”


    “還有這些貓貓,它們明明什麽都沒做,它們怎麽變成這樣子?”


    令月來不及回答,刺耳的警笛聲驟然響起,學生們躁動不安,姍姍來遲的校領導更是滿頭大汗,誠惶誠恐地帶路。


    這時候,他們終於對這事有了清楚認知,出事了,學校這次真的出大事了!


    再回頭,發現令月和貓全都不見了。


    二組的隊員一早接到消息趕過來,但在試圖進入這棟教學樓時,被突然出現的貓咪阻擋,直到林少澤大步流星走過來,進來,便看見這堪稱慘烈的一幕,頓時皺緊眉頭。


    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這人還沒死。


    隨後趕來的護士將人抬上救護車,醫生檢查後,近乎驚駭地問:“誰看見他的眼球了?”


    稍大膽的學生幹嘔著指了指旁邊的瓷磚,那裏,兩顆眼球早被許章自己踩爆,踩個稀巴爛。


    看著車離開,令月知道,玄貓女王的複仇才剛開始。


    它又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高冷且難以接近,實際上,它能忍到今天已經是極限:“我要去報仇了!”


    令月:“嗯。”


    她擺弄著手裏的沉香木珠子:“我跟你一起去,這個你拿著,到時候有用。”


    令月就在門外等它,卻碰見了出來抽煙的林少澤,男人隱沒在黑暗裏,手上夾著閃爍明滅的香煙。


    “我們審完了,他就是當年別墅殺人案的凶手。”


    令月:“所以你想說什麽?”


    她接話茬就是為了打發時間,半點不擔心女王的身手。


    林少澤:“我不希望你走錯路。”


    令月沒忍住笑了起來:“什麽是錯什麽是對?如果是這樣,許章應該死一萬一千次,他這種人死了連投胎都得投生畜生道,千千世萬萬世當牛做馬,死後成為盤中餐!”


    她一直知道林少澤懷疑自己,這次幾乎是明晃晃赤)裸裸的挑明,令月怡然不懼,因為她徹底想清楚了,懷疑?警告,有證據嗎?


    報仇的是貓貓,和我令月有什麽關係?


    我隻是一個不小心、意外出現在凶殺案現場的普通人呀。


    林少澤語塞,終於明白她哪有表現出來的柔和,分明就是牙尖嘴利,正要說些什麽,忽然聽到病房裏傳來程子明的聲音:“死了!許章他死了!”


    林少澤臉色驟變,再回頭,令月已經走遠,走廊拐角處,一隻黑貓噌地一下,爬上她的肩膀。


    令月問:“怎麽樣?”


    玄貓女王:“一切順利!”


    它沒說自己對許章實施的懲罰,隻要他一雙眼睛算什麽,當它的通靈之瞳是擺設嗎?


    冤有頭債有主,那些貓貓會一直纏著他,隻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至於被活生生嚇死,倒是玄貓女王沒想到的結果。


    它冷哼一聲:“便宜他了!”


    它把沉香木珠子放回令月身邊,好多好多貓貓突然從珠子裏湧出來,全都變成了原本的樣子,以魂體形式出現在別墅裏。


    “哇哇哇,這裏好大好大!”


    “好多貓糧,我好餓,可以吃一顆嗎?”


    “貓貓又能看見啦,我看見媽媽啦!媽媽你好漂亮呀!”


    一對母女橘貓親親熱熱地蹭了起來,在沉香木的幫助下,貓貓們越來越好。


    玄貓女王不知不覺軟化下來,它靠著枕頭,眼睛微眯,沒多久,那些貓貓變回它們生前最漂亮的樣子,之後,就在空氣中,漸漸化為虛無。


    令月解釋道:“它們其實是貓貓留下來的殘念,一直懷揣著仇恨,隻有放下執念才能入輪回,有兩個選擇,放下仇恨或者實現願望。”


    令月看著貓咪們彎起眉眼:“它們轉世投胎去了。”


    正如她說的那樣。大仇得報,不少貓貓在擺脫虛弱之後,直接消散在空氣中,不是魂飛魄散,而是重新入輪回。


    小橘子在媽媽的帶領下,朝她們鞠了一躬,翹起的嘴角好像在笑,可愛極了。


    玄貓女王舔了舔爪墊,下一刻,它好像想起什麽,忽然對令月說道:“之前答應過你,除了別墅還有前主人留下的獎勵。”


    玄貓女王長長的毛絨絨的大尾巴甩了甩,打著卷兒勾上令月腳踝:“跟我來。”


    令月被她蹭得腳踝發癢,那癢好像一路酥到心尖尖,不由自主的跟隨它的腳步:“好啊。”


    至於獎勵,令月根本不激動,無論是寶石還是黃金,她都有啊。


    直到看見所謂的獎勵。


    令月一路來到書房,貓貓踩在盛放畫卷的大瓷缸邊沿,略微低頭,嘴巴便叼起一幅畫卷。


    令月看著它,眼裏流露出幾分懷疑:“不會吧,你說的獎勵,難道就是它?”


    玄貓女王略微垂眸,是害羞還是心虛得不敢直視,令月最清楚,聽見它說:“怎麽不是呢?”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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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月差點笑出來, 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剛搬來別墅沒幾天,才把屋子打掃幹淨, 陳舊的擺設基本沒動, 更加不會留意主人留下的字畫,哪知道它就這麽大咧咧地被原房主放在明麵上。


    令月忽然想起之前那幅畫,心頭一陣明悟:“所以許章費盡心機不惜鋌而走險也要拿到的東西, 其實是這個?”


    玄貓女王蹲在桌子上, 看向她:“這就是主人之前藏起來的寶貝,那個人渣想拿到的東西。”


    令月接了下半句:“但是他拿錯了, 拿走的是你的肖像畫。”


    玄貓女王點頭,眼底晦澀難明。


    其實, 做為一隻小貓咪,一開始的玄貓女王並不清楚別墅殺人案內幕,它隻是單純的想為主人報仇,直到今天報複殺人犯時,正巧聽見了民警在病床上的審訊。


    作案動機到全過程, 病床上的許章嚇破了膽, 早已六神無主, 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如驚弓之鳥。


    他閉上眼就能看見那些曾經被他一隻一隻虐殺的貓咪,以往最享受的時刻已經變成漫長的淩遲, 精神近乎崩潰的他什麽都不敢隱瞞。


    一驚一乍地道出自己的目的, 他聽聞老師家裏有一幅格外珍惜的古畫,據說是傳家之寶, 極其珍貴, 曾經有豪商出大價錢, 他也不肯賣。


    當時缺錢又被發現真麵目的許章便起了歪心思。


    那是最後一次到訪, 他在手機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誠心告訴老師,自己已經後悔了,他一定會懺悔自己的過錯!


    杜彥行極其心痛,所以那幾天他的心情都不怎麽好。


    任誰突然發現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子,背地裏竟然是個變態的虐貓狂,也無法接受!越是他這樣身份的知識分子越清楚,能殘忍虐殺小動物的人,骨子裏都壞透了!


    可念在多年師徒情誼上,杜彥行接通電話,答應了對方的上門請求,並在電話裏聲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今天過後,我要你告訴大家,並且發誓以後不再做這樣的事!也算↑全了我們之間的師徒緣分。”


    他隻聽見徒弟悲戚的哭聲,卻看不對方臉上迸發的恨意,對於當時剛出名的許章來說,自爆虐貓這件事無異於自毀前程!


    他害怕也絕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即使那是對他有著天大恩情的老師,況且他也改不了自己的愛好,收割這些小東西的生命時,有種非同一般的快感。


    於是當夜,他換上別墅清潔工的衣服,大搖大擺地從正門進入,再之後,巧妙變裝進入別墅,杜彥行以為自己迎來的是追悔莫及的弟子,卻想到竟是一個殺人狂。


    豬狗不如的白眼狼。


    為了逼迫他說出東西下落,許章像是淩虐一隻貓那樣,割斷了他的四肢筋絡,沒有得到答案他便自己找,終於在撬開保險箱裏,找到了裏麵的畫卷。


    他對鑒寶沒有經驗,以為這就是對方藏匿的古畫,又換回清潔工的衣服,出現在另一個區域,甚至於案發當晚,他還混跡在人群裏圍觀。


    至於監控,案發前,他已經將那一片的監控破壞,誰又會注意到一個出沒在另一個區域的清潔工呢?


    這一切布置簡直完美至極。


    殺人後他竟然還能安然自若的繼續工作,甚至憑借著學曆一躍成為了一名大學老師,事業有成,春風得意。


    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當初痛下殺手,痛恨自己沒有再狠一些,比如說,斬草除根!


    許章躺在病床上也不得消停,胳膊頂在床沿,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都是他逼我的!都是他先逼我的!”


    “如果不是他威脅我,告訴我不公開他就自己去,讓所有人知道我是個虐貓的變態,我能怎麽辦?”


    許章驀地抬頭,臉上纏滿繃帶,因為動作劇烈,洇出道道血跡:“事情一旦公布,我會身敗名裂的!”


    記錄警察錯愕地看著瘋癲的他,誰也沒注意,窗外一閃而逝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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