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魏坤的臉上閃過愕然,“以往我要上戰場,你總說我是無用之輩會累及三軍。今天怎麽想通了?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無禮的話語讓魏天嵐又是一怒,好容易才壓製下來:“沒本事就更要到戰場上去曆練,你還真打算做一輩子紈絝不成?”


    “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為父會替你安排好。你回去好好準備,三日後出發!”不等魏坤再開口,魏天嵐一口氣把話說完,揮手讓管家把兒子帶出去,省得自己生氣。


    “王爺,盜取虎符出兵,這可與謀反無異啊!”將魏坤送走的老管家滿麵憂色。作為跟隨禦天君幾十年的老人,他還是有資格說一說的。


    禦天君長歎一口氣,身上暮氣環繞:“我問你,若是將來有一日本王故去,那豎子能否保我魏家平安?”


    “這…”管家默然,魏坤是什麽德行他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年在外麵囂張跋扈,老管家不知道幫忙擦了多少次屁股。


    當初魏坤的生母、魏天嵐的正妻由於難產,在生下魏坤後撒手人寰。用情至深的魏天嵐多年來孑然一身,從未娶納。故而偌大的武成王府,也隻有魏坤這麽一位獨子。


    而魏天嵐本人長年在外南征北戰,又不曾陪伴魏坤長大。心中無比虧欠之下,對於兒子的管教,魏天嵐一直沒有狠下心來。導致魏坤年過三十還是地煞之境,晉升天罡遙遙無期。等到再想教育為時已晚,如今倆父子關係極為緊張。


    春秋鼎盛之時尚沒感覺,如今年過半百,魏天嵐不得不擔憂家族的未來。若是自己不在,以魏坤的紈絝要不了幾年,魏家就要徹底衰敗。


    而三皇子劉文給出的武成王爵位世襲罔替的承諾,恰好擊中了禦天君的心坎,讓他不得不上了三皇子的戰車。


    “這一次奪下漢中,三殿下在廟堂上便能徹底壓過大殿下。”禦天君麵色複雜,“如今陛下的龍體一日不如一日,本王不得不提前籌謀啊!”


    老管家麵色愁苦,其實將來無論誰登基,傳世神將的地位都會穩如泰山。若不是為了不成器的少爺,禦天君何必要此時親自下場?


    “你去將明世子請來!”禦天君開口,“既然要帶著那豎子,本王要做些安排。”


    “老奴這就去。”


    ……


    塞北 封西坨部落


    刀槍如林,戰馬嘶鳴,旌旗招展。


    數十萬大軍列陣對峙。


    一方是呼延爍帶著塞北諸胡,十餘萬騎兵殺氣騰騰,各部落旗幟五顏六色。


    另一方是靖天君率領二十萬天月軍,銀灰色的甲胄波光粼粼,各兵種列陣整齊劃一。


    雙方戰意碰撞,直衝雲霄,方圓百裏的天空連一隻飛鳥都看不到。


    呼延爍策馬越眾而出,率先開口道:“天君當麵,呼延爍有禮了!不知貴國數十萬大軍入侵我塞北所為何事?”


    “我大雍皇帝陛下對龍城心馳神往,想親自瞻仰一番。”靖天君不再是往日的長衫,而是一套極為華貴的銀色甲胄,“不知呼延殿下可否行個方便?”


    “天君說笑了,龍城乃我塞北諸族的聖地。即便是我,非祭祀也不得入內,又豈能讓外人瞻仰?”呼延爍麵帶微笑,隻是眼中的光芒已漸漸冰冷。


    “這樣啊?”靖天君輕描淡寫地摸了摸鼻尖,“那本君自己想辦法!”


    此言一出,場上局勢瞬間緊張起來,呼延爍這邊不少將領已經拔出彎刀,時刻戒備。


    靖天君的視線越過封西坨王子,鎖定在後麵的某個地方:“真是沒想到,這次連你都出動了,大巫祭!”


    塞北陣中,一位看不出年歲的老嫗端坐在由幾名力士抬著的長轎上,臉上和雙臂的皮膚上布滿了詭異的符文,明明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仔細看去卻又能感覺到恐怖的氣勢。


    “老身幾十年不曾踏入九州,沒想到天君竟然認的,真是讓老身受寵若驚。”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從老嫗口中發出,卻是標準的九州語。


    “輔佐六任大酋長治理草原,塞北真正的第一高手,由不得本君不重視啊!”靖天君依然是輕描淡寫的模樣,“若是大巫祭願意歸順,本君可以保證,一個國師之位是少不了的!”


    呼延爍眼中閃過怒火,大巫祭在塞北諸胡心中那就是圖騰一般的存在。如今靖天君公然招降,就是完全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


    隻見胡族中一將按捺不住怒火,手持大斧衝出,用半生不熟的九州話怒吼:“北雍蠻子!就憑你們這些貨色也像讓我們大巫祭去當國師?我看不如讓你們的皇帝來給我們當馬奴怎麽樣?”


    “哈哈哈!”諸胡將領一陣狂笑。


    “茹毛飲血之輩,果然上不得台麵。”靖天君輕笑一聲,看向左右,“誰上去和他比劃比劃,讓他們看看我們是什麽貨色!”


    “我來!”一道低沉陰鬱的聲音響起,戴著麵甲的隱狼緩緩而出。


    “去吧!幹得漂亮點!”對於麾下的悍將,靖天君有著十足的信心。


    點了點頭,隱狼拿著手中的重刀,策馬衝向那名胡族將領。


    ……


    上京城 廷尉府


    地下深處的某間牢房內,前任墨龍衛首座端坐於內。


    雖然是革職查辦,但墨開並未吃多少苦頭。不僅有專門的單間,而且每日的飲食也非常精美。


    “墨開多謝崔相的關照!”


    此時墨開正一臉感激地向麵前的崔元白行禮。


    “墨首座不必如此,陛下隻是對你一時氣惱,過段時日氣消了就好了。”崔元白如一棵挺拔的蒼鬆,精神矍鑠。


    “不知崔相專程前來,可有墨某效勞的地方?”墨開七竅心思,當然清楚崔元白不是來敘舊的。


    “墨龍衛在九州各地埋下暗樁無數,不知墨首座眼下有沒有可靠之人?”崔元白直接說道。


    “自然是有的。”墨開位居墨龍衛首座二十餘載,即便現在身陷囹圄,還是有一些手段連通外界的,“不知崔相需要他們做什麽?”


    崔元白取出一物:“老夫需要有人帶著這個,去給南齊冠軍侯捎一句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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