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來設伏刺殺,無論他是什麽身份,林朔都沒有放過的理由。


    看著地上鶴手翁的屍首,林朔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曾幾何時,天罡玄將對他而言就如同神明一般。


    淩空虛渡、改變天象、罡氣護體。


    每一樣都讓他可望不可及。


    然而現在,即便還要動用秘法,即便還要重重算計,但毫無疑問,林朔已經可以一對一正麵抗衡天罡玄將了!


    哪怕是在藏龍臥虎的玉陵城,以林朔現在的戰力也足以成為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此時,他全部的心神都被剛才的答案所吸引。


    沒想到福至心靈的一問,居然爆出了當年的大瓜!


    孝文帝竟然派暗鱗衛襲殺燃天君的妻兒!


    雖然都是鶴手翁一麵之詞,但以林朔對孝文帝行事風格的了解,這事八成是真的了。


    “這是防備青陽家東山再起嗎?”林朔喃喃道,“因為忌憚老師,所以不允許他有子嗣嗎?”


    “可是已經過去兩百年了,這麽做有意思嗎?”


    一股憤懣之情淤積胸口,讓林朔不吐不快。


    過去對燃天君如此,眼下對自己也是如此!


    林朔不由想起了北疆決戰之時,裂天君對他說的話。


    南齊容不下你!


    這話當初林朔不信,他覺得隻要低調行事,就可以避開紛紛擾擾。


    可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之前的想法是多麽幼稚。


    玉陵城這個無底的旋渦,會將所有靠近之人都卷入其中,難以自拔。


    “隻是我的陛下,若你想將同樣的手段用在我身上,那恐怕結局會讓你很意外。”穿越融合的靈魂讓林朔對皇權沒有絲毫敬畏,“今日隻是收取一點利息而已。”


    雷霆大盛,將地上鶴手翁的屍首燒為灰燼。


    接著化為銀白雷球,騰空而起,向著上方須彌珠的結界而去。


    碎裂聲中,結界轟然破碎。


    偏僻而寂靜的街道上,林朔的身影逐漸顯現。


    遠處有暗鱗衛的暗哨一直在關注此地情況,以便隨時向孝文帝稟報最新消息。


    “怎麽回事?鶴供奉呢?”見隻有林朔一人出現,暗鱗衛心中大驚,“要趕緊將情況稟告給陛下!”


    正要悄悄撤離,一柄黑鐧壓在了他的肩頭,讓這位暗鱗衛動彈不得。


    “原來你們就是暗鱗衛,不注意還真發現不了。”林朔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從須彌珠中出來以後,林朔立即用無雙將魂感知四周,隨即便發現了這名氣血滾滾的暗鱗衛。


    “你們暗鱗衛平時有多少人在監視我?”


    “哼!你以為我會說嗎?”


    “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林朔雙目中閃過五彩光芒,射入暗鱗衛雙眼。


    奪魄虹光!


    識海中千刀萬剮的痛感傳來,暗鱗衛正要慘叫,卻被林朔封住氣血,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劇痛讓這名暗鱗衛的身軀不斷抽搐,眼中閃過求饒的目光。


    “抱歉,這招用出去,我也沒法停止。”林朔聳聳肩,“你稍微忍一忍吧。”


    這一忍,便是三十息時間。


    暗鱗衛的瞳孔都開始潰散了。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林朔不急不慢地解開了他的氣血封鎖。


    “具體人數我也不知,都是首領安排。”如此刻骨銘心的劇痛,即便是訓練精良的暗鱗衛也不願意經曆第二回,於是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說了,“不過北四坊的哨探不會少於十人。”


    “十人?還真看得起我!”林朔有些慶幸自己的謹慎,從未在北四坊展露底牌,否則孝文帝對他可就不是忌憚那麽簡單了。


    “那今日之戰,為何隻有你一人?”


    “是鶴供奉不喜歡別人隨行,特意讓我們走遠點。因此隻留了我一個。一旦有了結果,便立即稟告陛下。”


    “稟告陛下?我看不必了。”林朔眼中閃過殺機,亢龍鐧輕輕一打,那名暗鱗衛便骨斷筋折,魂歸天外。


    “陛下日理萬機,還是莫要因這等小事叨擾。”老規矩,火焰燃起,將屍首燒為灰燼。


    “前次皇城之中,天罡氣息共有六股。如今去了一個鶴手翁,想來陛下也會心痛不已吧?”嘴角露出一絲弧度,林朔收起亢龍鐧,施施然離去。


    “若是還不肯罷休,那就盡管試試看。”喃喃自語隨著清風在街巷中消散。


    ......


    皇城 太極殿


    “鶴手翁還沒有回來嗎?”夜已深,孝文帝卻沒有休息。


    “陛下,尚未回來。”魏公公微微躬身,“可需要奴婢去看一看?”


    “去看看也好。”孝文帝正要點頭應允,忽見暗鱗衛統領匆匆入內。


    “怎麽樣?可有消息了?”比起皇室供奉,孝文帝更信任完全忠於自己的暗鱗衛。


    “陛下,末將部署的哨探斷了聯係。”統領搖搖頭。


    “斷了聯係?什麽意思?”孝文帝蒼眉一皺。


    “因鶴供奉脾氣古怪,故而末將隻安排了一名暗鱗衛盯梢。一旦有了結果,便可傳回消息。”統領開口解釋,“隻是兩刻鍾之前,那名哨探不再有消息傳回。末將派人查探,此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外,據北四坊的消息,林朔已經回到了住所。”


    “什麽?回到住所?”孝文帝再不複淡然之色,“鶴手翁沒找到他嗎?”


    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堂堂皇室供奉,怎可能連個人都找不著?


    “難道?”孝文帝想到一個可能,一個非常不好的可能。


    “陛下,如今無論是鶴供奉,還是暗鱗哨探,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具體情況無人知曉。”魏公公出言道,“不如由奴婢去查探一番,探明兩者下落才好供陛下決斷。”


    “既如此,你二人共同前往。”孝文帝也知道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靠猜是猜不出答案的。


    “遵命!”魏公公和暗鱗衛統領立即領命退下。


    偌大的宮殿之中,隻剩下孝文帝一人緩緩踱步。


    “是察覺到危險僥幸逃脫了?還是有高人暗中保護?”


    一個個的可能不斷浮現,又不斷被否決。


    這種未知不受掌控的感覺,讓多疑的孝文帝愈發焦躁。


    而與夜不能寐的孝文帝相比,林朔此時的心情卻格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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