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碧梧宮來到後院,巨大的梧桐樹入了眼。


    “哇。”飛雪仰頭,看著這棵梧桐神木撒下的神光,隻感覺到一種無比沉靜,且威嚴的氣勢。


    “梧桐尚有靈。”公子星舒也感覺到了。


    飛雪點點頭,萬物之中草木之靈雖然也會被歸在妖怪一類,但更加少見。在飛雪所活的這些年裏,見過的厲害的草木之靈除了小秘境榕樹之母,就是這一棵梧桐樹了。


    高大的梧桐樹像個沉睡的巨人,安靜地佇立在秘境,支撐著碧梧宮,鳳凰估計也很愛這棵樹,後院所有的牆體設計上處處為梧桐樹的枝葉讓路,最下的土地上似是用了陣法引了水來,水旁豐盛的草木覆蓋住斷斷續續的路,看起來原本應該是個非常好看的花園。


    公子星舒禦劍帶著飛雪順著樹幹往上飛,來到了枝丫之間,飛雪伸手以靈力為刃,小心地切下了數片葉子。


    葉子有兩個巴掌大小,葉子邊緣帶著一層千千的輝光,飛雪拿在手中之時能感覺到非常充盈的靈力。


    “這樣就可以了?”飛雪喚出墨鱗,自己禦劍去采了來,不確定地問。


    公子星舒搖搖頭,他也確實無法斷定這梧桐有沒有所謂“鳳凰”之力蘊含其中,隻能建議道:“碧梧魔宮是第一次問世,沒人知道是不是,要不你再切一點枝條試試?”


    這時候,小蛾子的觸須卻從公子星舒腰間的小袋子裏一晃一晃地探了出來,飛雪剛采了拇指粗細地一小條枝丫回來,就看見黑團子小蛾子爬上了公子星舒的肩膀,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裏的枝條。


    飛雪好笑,將紙條遞給小蛾子,不禁問:“你倒也是個鼻子靈的。”


    小蛾子接過枝條就抱著忘我地啃了起來,飛雪想了想,又再去多采了十多條。


    “小蛾子應該是個蟲類的異獸吧,長的怎麽那麽像你。”公子星舒拿葉子去逗小蛾子的觸須,被黑團子伸出的小爪子把葉子也搶了去。


    “不知道,但這樣的很可愛啊。”飛雪十分憐愛地看小蛾子啃東西,並伸出一隻指頭去戳戳小蛾子,問:“別光顧著吃,你分得出好壞嗎?幫我挑一下最可能有鳳凰之力的出來?”


    公子星舒正覺得這話像是開玩笑,有點可愛,結果小蛾子卻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觸須動了動,嘰嘰叫了起來。


    “它還真的懂?”公子星舒有點驚訝。


    飛雪也驚訝:“蛾子?”


    “它說什麽?”公子星舒問。


    飛雪翻譯,於是和公子星舒在小蛾子的指導下往上飛,又沿著粗壯枝幹飛,飛到頂端,看到一串栗子大小的果子。


    “這個?”飛雪剛靠近,察覺到一股熟悉的灼熱的溫度,心裏一動,知道這就是鳳凰之力的靈果了。


    不料飛雪剛準備伸手,枝丫之間就猛然竄出個模糊地快影,飛雪眉眼一皺手腕瞬間巧妙一番,眨眼間,兩根手指捏住了一隻蛇的頭頸。


    毒蛇張大嘴巴,痛苦地盤起身子,被飛雪放出的白霧包了起來。


    小蛾子縮了回去,公子星舒則飛快轉向後方,他們頭頂間傳來樹林細微的振動聲,一個矯健靈活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的樹枝上蹲著。是淩鄒。


    “喲,沒想到是你們。那是逮錯獸了。”淩鄒看見是飛雪頓時一笑,還招手打招呼。


    “看來那小蛇也是要不回來了。”淩鄒眼睛在飛雪和公子星舒身上滴溜溜轉了一圈,接著說:“那算了,勸你們還是別在這裏亂逛,這小蛇很珍貴,下次要找你們要補償得哦。”


    公子星舒出聲問:“你們要埋伏那隻凶鷲?”


    “那是自然。”淩鄒不住點頭,在枝幹上像隻貓一樣一坐:“怎麽?”


    “淩謂想阻止小九拿到靈藥,是不是?”飛雪道。


    淩鄒卻一下子警覺起來,沉聲問:“是又如何,你要插手?”


    “不會。”


    飛雪自然是不會插手的,如果雲沉病死,何嚐不是一種更好的結果?當然明麵上飛雪不會表現出這樣的意圖,於是對公子星舒說道:“走吧。”


    淩鄒一直盯著飛雪和公子星舒的身影在遠處消失,撓了撓頭,嘖了一聲。


    ……而另一邊,公書非和顧裴之進入中央大殿,公書非很快發現了一間大殿側有一個小房間,裏麵竟整整齊齊碼放了各種樂器。


    每一件樂器都製造地精美,並且上麵飄著靈寶特有的光芒,倒是非常不錯的法器。


    雖然公書非對樂器研究不深,但也看出有些拿出去能賣很多錢,於是在征得顧裴之意見後拿走了三件。


    顧裴之則眼睛放光地坐在了一架琴前,並開始試琴,起手就是一首頗有難度的《朝歌》,出聲確實是猶如仙樂。


    公書非聽著樂聲,陪著顧裴之呆了一會兒,研究了一下房間內牆壁上的雕刻,判斷出來這可能就是個給鳳凰表演的人準備的臨時房間,然後就開始無聊。


    然而公書非見顧裴之剛放下琴,又看上一把笛,並躍躍欲試,就隻好把顧裴之留在了這,自己先去看中殿。


    中殿最上方是一個寶座,想來是鳳凰的,四周放著諸多精美的裝飾品,都是用的珍貴材料製作,卻沒什麽法寶的效用。公書非心裏再歎了一聲真奢侈,然後仔細看了看,挑了幾件帶走。


    寶座麵前一個露天中庭,中間空著的地上竟有一個發著光的石碑。


    整個中殿的靈力流動都很混亂,公書非一時間判斷不了究竟中殿內的什麽東西才有可能是出去的玄門,隻好先去看發光的石碑。


    石碑上刻著字,公書非先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後,頓時來了精神,對著字專注地看了起來。


    “你看得懂?”


    “懂是懂。”公書非下意識地接完話後,才猛然察覺聲音是個女的,連忙抬頭,看見褐色衣衫的小九站在十米高的石碑上居高臨下朝著底下看著自己。


    公書非立刻後退一步,如臨大敵般掏出扇子。


    “別緊張,我要是想動手你早沒命了。”小九說:“石碑上是什麽內容?記載了出口?”


    “記載了一個故事。”公書非警惕地開口:“你難道不需要去找有鳳凰之力的靈草?”


    小九搖搖頭,問:“不需要,喂,這故事裏寫了什麽?”


    公書非露出懷疑地神情,突然覺得小九很奇怪,出於一種冥冥之中的想法,他提了個條件:“我可以告訴你,但必須等人齊。”


    就在瞬間,公書非感覺到小九流露出一種衡量價值的思考眼神,心裏不禁更加奇怪了起來。


    雖然公書非是在一個時辰前才見過這隻凶鷲,陰差陽錯進入碧梧宮後才清楚她有個名字叫小九,但他還清楚地記得這隻鳥曾經站在過雲沉的肩膀上,和雲沉什麽關係自然不言而喻了。


    “你也是玄靈島的妖獸?”公書非想了想,覺得是個機會,於是準備套話:“那麽你和飛雪……”


    小九的眉頭一皺,露出個凶悍生氣的表情,公書非一看,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心想這鳥沒看出來脾氣這麽差。


    “別把我和那隻心思不純的幻獸混為一談。”小九威脅地說道。


    哦,和飛雪一樣是個主人的戀愛腦。公書非下了結論,於是換了個說法,開口附和道:“這樣啊,那相比你主人雲沉待你也是極好了。”


    “用你說?”小九見底下的修士如此會說話,生氣的感覺散了些,眉眼緩和不少。


    於是公書非趁熱打鐵,笑了笑說道:“我公書非而今修行百年,看遍種種人心冷暖,其中不乏有很多或是無私,或是自私,或是高貴,或是一文不值的感情,但要論起一些妖獸一生之忠於一個主人的感情,可堪稱最是純潔珍貴。”


    小九傲嬌地沒說話,在石碑頂端坐了下來,眼睛卻在公書非身上沒移開。


    公書非: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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