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你娘,放開我!”


    “出爾反爾,老子不服!”


    “有本事單挑,王八蛋,靠女人算什麽本事!”


    “操……”


    “……”


    老萬知事不可挽回,終於不再裝傻充愣,刻意搞笑,開口大罵起來。罵聲在院中回蕩,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了牆壁的另一邊。


    張文書沒受什麽影響,感覺渾身疼痛,拉過椅子坐下。


    仲黎黎笑嘻嘻坐在他身邊,說道:“我還以為你真要放了他呢。”


    其實,如她這般想法的,大有人在。


    隻是,眾人習慣了聽他安排,無論自己喜不喜歡,認為是對是錯,都不會反對。最多事後嘟囔兩句,說說心中的不滿。


    他說放了,也就真的放了。


    張文書笑了笑,問道:“為什麽這麽想?”


    仲黎黎聳了聳眉毛,一副“大家都知道”的表情,理所當然地說道:“聖母嘍,好人嘍,心地善良嘍,遵守承諾嘍……”


    說的也不錯,他們這群人,就是這麽被收留的。


    趙世清坐到了另一邊,聞言微笑。


    營地裏許多人,對張文書的認知,確實如此。尤其新人,偶爾私下議論,都會說這個首領真好。雖然催人幹活有點煩,搞的人每天很累,但總體卻讓人尊敬喜愛極了。


    張文書聞言莞爾,淡淡地說道:“如果情況允許,自然是要遵守承諾的,這是美德,以前是,如今末世了依然是,這是長遠的道理。不過生死大事,不能太刻板了,我從未想過要放了他。老萬心裏其實也清楚,他不過是為了爭取萬一,死馬當活馬醫罷了。調換個位置,如果被捉的是我,無論我說多少趣話,給多少好處,他同樣不會放了我。”


    仲黎黎好奇:“這胖子這麽厲害麽?”


    在她心裏,張文書是個不可取代的存在,嘴巴雖然賤了點,但依然是最接近完美的。沒想到他對死胖子評價這麽高,那人看著憨憨傻傻的,似乎沒什麽特別之處。


    張文書“嗯”了一聲,說道:“若是當真放了他,不用懷疑,他肯定會回來尋仇的。到時候,咱們有沒有這次幸運,就不得而知了。”


    薛甜甜哼了一聲:“這死胖子也沒你說的那麽厲害,正麵對決,我有把握十招之內宰了他。”


    “你懂什麽”,趙世清聞言,搖頭笑了笑,“這人是獅子的外表,狐狸的心思,怕沒那麽簡單。你都說了正麵對決,真打起來,我敢保證,他不會給你任何正麵對決的機會。”


    薛甜甜待要反駁,眾人便回來了。


    “隊長,處理好了。”


    小丁上前,報告了結果。


    張文書“嗯”了一聲,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看著小夥認真又夥堅定的表情。


    張文書傷痛之餘,止不住開心,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轉頭,衝著一邊說道:“世清兄,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嗯,放心,我來處理。”


    “好……徐真嫂子,把灶台收拾一下,好吃好喝的別省著,大家用完飯好幹活。最好的別讓他們吃了,哈哈,這兒有三個病號呢,要補補,可得留給我們。”


    “好嘞,隊長,放一百個心吧。”


    “行,都去忙吧。”


    張文書揮揮手,眾人散去,各自準備。


    他轉身,大黑狗跟在他身後,走向了屋裏,仲黎黎要扶著他,被攆走了。


    “去,去,走開,隻是輕傷,我想歇歇而已,搞的像殘廢了似的。”


    仲黎黎走了之後,過會兒又來了。


    肩膀搭著毛巾,手裏端著盆,說要給他洗一洗。


    張文書剛躺下,腰酸背痛的,真不想起來。


    剛要拒絕,仲黎黎的毛巾已經蓋在了他的臉上,她就沒想過讓他自己動手。


    “天怎麽黑了?”


    “嘻嘻,一定是超級美少女的服務,令你樂昏了頭。”


    “嘶……疼,能輕點不……這必須得扣工分呀。”


    “呀,抱歉,抱歉,失誤了,我重新來過。”


    “別,一遍就行了,我怕。”


    “……”


    一番抹洗,感覺清爽許多。


    仲黎黎還想幫他洗腳的,被攆走了。


    終於可以安心歇息了。


    問完了話,確定周圍沒有隱藏的危險,就不必一直跟著了。他與張強不同,管理團隊,並不需要事事都自己處理。


    善後的工作,趙世清會解決。


    有老趙在,他很放心。


    經過一夜激戰,他們三人都受了傷。雖非重傷,也確實夠疼的,而且精神肉體都很緊張,一旦放鬆下來,感覺疲憊不堪。


    薛甜甜也回房睡覺了。


    張文書囑咐過徐真,飯好了,別喊她起身,端了放她屋裏。


    陸沉沉精神狀態尚好,想跟著眾人幹活的,也被張文書勸阻了。他感覺沒必要,不過素來聽老張的,也就沒拒絕,如今也在另一個房間睡覺。


    張文書感覺眼皮有些沉,對著大黑狗說道:“我睡會兒。”


    言罷,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大黑狗趴在邊上,也閉眼假寐。


    張文書做起了夢。


    先是在夜雨中,與人激戰。


    他領著眾人,和藏在樹林裏的敵人頻繁交手。喊殺聲,弓弦聲,刀劍交擊聲,大雨雷鳴聲……匯聚在一起,混亂而激烈。


    身邊的同伴,接連倒下。


    但他不敢停,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棄,所有人都得死。所以忍著身上的劇痛,壓下心裏的焦灼,率人繼續進攻,必須徹底地打垮敵人,才有一線生機。


    然後是在廢墟中,尋找儲存庫。


    走過一條又一條的長道,拐了一個又一個彎。


    終於尋到了一個大門。


    大家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其打開。


    裏麵卻沒多少物資,空蕩蕩的。


    但有一群老鼠,又胖又大,已經快走不動路了。


    不知不覺,夢境又轉到了城市中。


    高高的鐵絲圍欄,一眼看不到盡頭。


    裏麵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有賣小吃的,有擺地攤的,有拉著音響唱歌的。男人們抽著煙,靠在路邊,斜著身子,抖著腿,邊聊邊看著街道。


    街道上不時走過一群女人,打扮各異,顏色鮮豔,留下串串清脆的笑聲。


    鐵絲圍欄邊上,則十步一崗,站著身著迷彩服的戰士。


    他們端著黑黝黝的槍,槍身在陽光下,散發著光亮。


    張文書領著眾人,走進了圍欄牆內。


    一群政府領導模樣的人,接待了他們。他們與眾人握手,熱淚盈眶,說大家辛苦了,到這裏就算到家了,不必再擔驚受怕了。


    張文書握著領導的手,滿心激動,眼淚也止不住往下流。


    他有太多心事與艱難,想跟領導訴說。


    透過眼淚,朦朦朧朧,卻覺的領導的臉,漸漸變成了喪屍。


    夢境混亂起來,各種畫麵摻雜在一起。


    時空跳躍,場景變動。


    讓他分不清身在何處,在做什麽。


    這一夢夢了好久,直至傍晚,方才醒來。


    第一眼,見著的是大黑狗。


    大黑狗也正看著他,見他醒來,又緩緩轉回頭,重新趴伏在地上休息。


    這讓他感到安心,慢慢從夢境的慌亂中平靜下來。


    “狗,你怎麽沒睡,不累麽?”


    他輕輕地問了一聲,大黑狗睜開一隻眼睛,隨即又閉上了,沒有回應。


    張文書精神恢複了許多,不再那麽困倦。


    閑著無聊,開始對著它自言自語。


    大黑狗今天沒有回自己的小窩,始終跟著張文書。他走到哪,它便跟到哪,他進屋休息,它便趴伏在邊上休息。


    與它平日裏神出鬼沒的習慣,大相徑庭。


    似乎,張文書受傷的時候,它總會默默待在左右。


    他記得,上回被野豬頂傷了,休息了幾日,這貨也是這般寸步不離。這狗雖然不擅表達,平日又高冷慣了,不過對他,倒還算用心。


    說起來,這次多虧了這貨。


    若是沒有它咬著衣服,牽著他,在樹林中繞來繞去。很有可能,他會被敵人重傷,或慘死在喪屍口下。


    “狗,謝了。”


    他閉著眼睛,又休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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