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從高空中俯瞰蘇島的薩芥魯河和瓦舒特河兩河峽穀,就像兩條相隔著數百公裏蜿蜒出20多公裏的長蛇?但於一年多的時間曆經了侵略軍的五輪攻勢,這兩條長蛇的蛇身已經有些殘破不堪了。


    既然是攻防戰役,那就應該從進攻方取得的戰果說起。


    可作為擁有著4倍於敵守軍的兵力,及各種先進性和殺傷力都遠超敵方冷兵器的現代熱武器的衡榭洲聯合兵團,連續發動了五次強攻,於兩峽穀的戰線卻沒有分毫推進?還有什麽戰果可言?


    至於殲敵數量?因無法統計所以不明!可五次戰役下來,己方戰損兵力已接近6千人!再加上消耗的彈藥和裝備,這完全是慘敗呀!


    衡榭洲聯軍為啥會把仗打成這個熊樣?難道兵力和兵器上的巨大優勢都無法克製敵方的地利戰略嗎?五次攻勢都被擊潰了,確實已經驗證了這個結論!


    但也不能忽略冬神教自衛軍在這種據守戰略的基礎上,充分發揮本教功法器械和各種戰技特長所演化出的近乎無懈可擊的阻擊戰術,而這種戰術在所有細節上的變化,又都是圍繞著經典的堡壘戰術而構成的。


    如果是普通人類軍團之間的戰局,即便防守方占據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利優勢,但想憑堡壘戰術用冷兵器去對抗敵方在兵力數量和武器先進性上的全麵壓製?可就有點兒扯犢子了!


    兩河峽穀戰場的直線縱深不過十七公裏,峽穀兩岸加上水麵的跨度最寬處不過1公裏,就算敵守軍埋伏在兩岸的峭壁上,那再算上遠程冷兵器的最大射程,戰線寬度也超不過2公裏。


    那地形再複雜,就這種作戰半徑?衡榭洲軍團想用炮火覆蓋兩峽穀戰場上的任何區域都是輕而易舉,甚至可以用更遠程的巡飛彈,去直接打擊峽穀以北自衛軍的前哨基地和補給線。


    不過由現代熱武器主導的戰術,要發動大規模攻勢最理想的打法都離不了先偵查,發現敵方防禦工事後再一頓遠程組合打擊、接下來就是徐進彈幕配合地麵部隊進攻。


    從年初至今,即便麵對的是由單兵戰力遠超常人的修者結成的冬神教自衛軍,衡榭洲聯軍他們在兩河峽穀防禦陣地發動的6次強攻中,整體戰術也都是按上步驟實施的。


    雖然每次被擊退後,聯合軍團指揮部對下一次攻勢的戰術細節做過一些調整,但兩河峽穀戰場的地勢條件就擺在那兒,所以萬變不離其中,在正麵攻勢的打法上他們也玩不出什麽大花兒來。


    而五次強攻未果的主要原因也隻有一條,那就是針對冬神教自衛軍所采用的特殊堡壘防禦戰術,聯合軍團想用現代熱武器洗地轟炸的方式在敵方陣地上開辟控製區域?幾乎是寸步難行,就更甭提攻破了!


    隻例舉第一次戰役的戰況,首先甭管是從高空降至低空,還是從三道駁沃拏薩屏障上方迂回到敵後方,即便冒著被擊落的風險,每次發動攻勢前的無人機空中偵查都是必須第一步。


    不過第一次攻勢前,格林團長還是沒舍得放飛怒鷹—19,隻出動了他團裏原有的4架“青隼—11型”無人偵查機,該機型在偵查能力上和怒鷹—19型相差無幾,但價格隻有怒鷹—19的三分之一。


    於是從2036新年的第一天直至1月12日,4架青隼連續出動了48架次,每架次最少飛行6個小時。


    這4架無人偵查機除了對峽穀北端敵方陣地進行蜻蜓點水式的低空抓拍,還深入到三山以北幾十公裏外的“圖莫波薩”和‘法辛慕’兩郡境內低空航拍。


    雖說在航拍的過程中,不時會遭到自衛軍部署在各處隱蔽據點兒中防空哨塔上的箭雨迫升,但通過12天不斷變換航線地偵查拍攝,再把所有捕捉到的影像資料進行拚接,還是能夠整理分析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而其中最為直觀也比較詳盡的,就是自衛軍在兩峽穀北端部署防禦工事的圖像和數據。這樣一來,經聯合軍團指揮部四位最高指揮官商榷後,便達成了於近日內發起強攻的共識!


    不過,出於對教義功法起源於同宗的冬神教及其4名首腦的了解,衡榭洲三大戰神殿的三位大祭司都主張:對於首次攻勢最好采取謹慎的策略,著重遠程火力打擊並試探性進軍,於兵力上絕不能冒然傾巢出擊。


    因為他們對影像資上顯示的兩河峽穀北端沿河兩岸,被冬神教自衛軍開辟構築成喇叭口形狀的陣地上,除星羅棋布的皮帳篷兵營外,那種十幾條縱橫輻射呈長蛇狀的地堡工事,都持有比較大的疑忌!


    他們的這種顧慮跟格林團長倒也不謀而合,何況格林團長早在心裏惦記著:“就知道你們怕打這種硬著頭皮上的仗?正好讓你們把彈藥都吐出來。總公司支援了你們那麽多軍火,你們也甭想省下來攢家底兒!”


    由此,於1月14日淩晨2點,由衡榭洲軍團運抵兩峽穀南部東西兩鎮前線基地的四百門155毫米口徑的超輕炮,每處各200門呈扇麵狀部署在了兩河峽穀南部的兩座火炮陣地上。


    兩火炮陣地的後方,還各架設了6台由格林團長受命開來的蜂群式發射車,當然還有萬花筒600型巡飛彈各1千枚。


    由於敵方陣地坐落在兩河峽穀北部兩岸的山腳下,進行炮擊時轟炸敵方陣地兩翼的炮彈在下落時,可能會受到山體的阻礙,所以才需要巡飛彈協攻敵方陣地的兩翼。


    讓格林團長掏出這2千枚巡飛彈說他不心疼那是假的,當時他是咬著後槽牙才答應了三位大祭司!


    所以,他也要求三位大祭司,把公司總部支援給他們的第一批軍火中的,共兩萬四千枚各種155毫米口徑的炮彈,全部投入到這次總攻前期的火炮打擊過程。


    這把三位大祭司答應得倒是蠻痛快,但格林團長又在心中暗罵:你們當然是不在乎了!你們後麵還能收到五批軍火,可我這兒大概其也就這一波了……


    還是說回1月14日淩晨2點剛一過,這炮架好了,隊伍也集結就位了,那就開打吧!聯合軍團指揮部一聲令下,東西兩火炮陣地上的4百門超輕炮齊聲轟響是震顫山河!


    半分鍾後,再看兩河峽穀北部穀口自衛軍的兩座陣地上是硝煙烈火崩地,狂雷爆響撼天!


    又過去了5分鍾,按預先設定的前40輪炮擊共一萬六千發炮彈,還有一千枚巡飛彈,全部傾瀉到了敵軍兩座麵積隻有4公頃左右的防禦陣地上。


    至於為啥這麽猛?因為衡榭洲軍團這次動用的這款帶輸彈機和火控係統的超輕炮,在性能上還是相當先進的,每分鍾可以發射八發炮彈。


    而無論是用於摧毀敵方防禦工事的碎甲彈、穿甲彈和爆破彈,還是大量消減敵方兵力的殺傷彈?155毫米口徑的彈頭觸地爆炸後留下的彈坑,直徑不小於5米,深度不低於1.5米,殺傷半徑更是超過了50米。


    一萬六千枚這種口徑的炮彈,對8公頃的敵方陣地進行洗地式轟炸?這哪兒是洗地啊?簡直就是翻地!就算敵方構築的地麵防禦工事再如何堅固,地基都能給你炸爛,地麵工事還能立的住嗎?


    何況還有一千枚殺傷力、殺傷半徑和打擊精準度都更超數倍的巡飛彈溜邊兒找補!即便敵方的戰員都是軀體強度遠超常人的修者,但在如此高強度的密集轟炸下,不也得未及逃竄就先死一半兒?


    當時聯合軍團指揮部裏的多數指揮官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進攻的節奏必須得跟上!


    在下令地麵部隊快速挺進的同時,那三位大祭司又命令火炮陣地把剩下那八千枚炮彈和一千枚巡飛彈:“給我接著發射,接著炸!”


    “不是,先等會兒!”格林團長立馬就給攔住了……!


    “咱頭裏不是說好了首次攻勢要謹慎的嗎?怎麽著頭回見這麽大的陣仗?這幾十輪兒炮把您三位給打美了?還是沒看過癮把正經事兒都給忘卻啦?”格林團長的表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可沒說的這麽直截了當。


    “起碼等硝煙落落,先放無人偵查機過去探查敵方陣地的情況,再實施下一步行動啊!”格林團長馬上又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對對對!您說的沒錯!您查,您探……”三位大祭司立即齊聲附應。


    等硝煙散去,早就滯空待命的8架青隼無人機,分別飛至敵方兩座陣地的上,空兜著圈地航拍了好幾個來回,可看著由光電吊艙中帶夜視功能的廣角攝像頭傳回的視頻畫麵,指揮部裏的長官們可都有點兒傻眼!


    咋啦?由於敵方的兩座陣地都構築在兩河的兩岸,這40輪猛烈的轟炸把河沿炸塌,兩座陣地上無數的彈坑被河水倒灌,兩河四岸上的敵方陣地都被炸成了爛泥塘!


    但問題是從無人機航拍到的灰度視頻畫麵中,能看到四片泥塘裏是爛泥翻漿,碎石斷木,一片狼藉,什麽堡壘營房工事都不存在了!可敵兵的屍體呢?殘肢斷臂碎骨流腸呢?咋一樣都看不到呢?


    難道都被炸成人渣兒啦?怎麽可能!這可有點兒詭異了!就在昨兒傍晚最後一輪的偵查航拍,還拍到兩座陣地四周的哨塔上,有身穿皮甲的修者士兵在駐防,陣地裏的地堡和營房也偶有士兵進進出出。


    而之前據情報參謀分析,敵方駐守在兩座陣地中的總兵力不會低於1.5萬人!


    “莫非是敵方的首腦跟咱們玩兒了一出空城計?還是我方的軍事情報被泄漏?聯合軍團指揮層內部有敵方安插的奸細?敵軍的大部隊在前半夜就撤走啦?


    這種可能性不能說沒有?但微乎其微!冬神教設置那三道屏障的代價不會小,他們好不容易構建出這種能占據險要的地利,即便竊取到我方即將展開強攻的情報,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棄守吧?


    如果他們不在這裏阻截我軍的進攻步伐?再往烏爾肯郡以南的地區,可再沒有這種地利優勢啦!就他們那點兒兵力……?”格林團長望著電腦屏幕沉吟半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但這可是從開戰至今,聯合軍團首次對敵方發起大規模攻勢,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總不能在進攻部隊還未推進分毫之際,就被這種異常情況給嚇得龜縮回來吧?


    還得是人家格林團長的才略要高出一籌,當時他馬上和目光有點兒呆滯的三位大祭司稍做商議後,便傳令已陳兵於兩峽北穀口的四個步兵師立即出動,但推進的速度要降低三成。


    隨即他又向兩座火炮陣地下令:立即發動徐進炮擊!但轟擊的目標不再是敵方陣地,而是屏障以北兩峽四岸上已經被敵軍破壞掉的公路線、鐵道線及其兩側的崖坡。


    格林團長這樣下令的意圖無非是想投石探路,敲山震虎?他怕敵軍在屏障以北的進兵線上設有陷阱,或在兩側山體上藏著伏兵。


    同時,他還命令兩火炮陣地後方負責操控蜂群式發射車的士兵,用剩下那一千枚巡飛彈對敵方兩座陣地周圍的山坡林地中的可疑目標進行梳理式轟炸,一千枚不夠再調來一千,謹防敵軍實施野伏誘敵戰術。


    最後連那20艘拖帶著無人潛航器的“藍鮭-14”型無人艇都被他調用了,一條河裏放10艘配合兩岸地麵部隊的推進是逆流而上,兩河在北穀口的河麵都有5百多米寬,萬一敵軍在湍急的河水裏也能潛藏設伏呢?


    格林團長的這番部署可謂周密,但等二階段轟炸結束,兩支無人艇編隊已抵達了敵陣地所在的流域,四個精銳步兵師也推進到了距離敵陣地不足三公裏處,可被轟炸區域仍是毫無動靜,連一名敵兵都沒炸出來!


    而就在指揮部裏的格林團長和一眾參謀官,都關注著無人機傳回的畫麵越看越覺得蹊蹺,格林團長心裏還嘀咕著:“難道敵守軍真撤兵啦?這未免太順利了吧?真就這樣讓地麵部隊開進敵方陣嘛……?”


    這時,在一旁從第二階段行動開始就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也都是陰晴不定的三位大祭司中,那位赤武戰神殿的大祭司“曜魁.安希洛特”突然開口道:“格林團長……,我們都覺得…要不還是先撤兵吧?”


    聽著他猶疑支吾的話音,格林團長轉頭看向那三個麵色不祥的泰盧族的老家夥,不由得心頭一顫,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隻見那三位大祭司麵麵相覷地相互對望了一眼後,還是由紅發老漢曜魁直麵格林團沉聲說道:“雖然可能性不大,我們都擔心…米陽、澗林等邪教首腦,有可能重新掌握了古冬神邪教的一種…邪惡機關!”


    “什麽!?什麽邪惡機關?等等!”格林團長愕然地反問出一句,隨即又抬手示意曜魁先別說,又馬上用通訊耳麥向前方行進的四個師發出了“立即停止前進原地待命”指令後,才連忙讓曜魁接著說!


    曜魁解釋道:“相傳,那是由古冬神邪教原赤武神使殿一族開創的一種,能隱藏於地層又能隨時鑽出地麵,連通著多座可移動洞室或者說堡壘的大型機動工事。”


    這種冷兵器時代的神秘工事,曾被冬神邪教的教徒命名為‘多羅剛薩的釁龍’,可據說已經失傳近千年了,因為島上的冰原飛……”


    他剛說到這兒,於前線沿兩河四岸已推進到距兩座被炸爛的敵方陣地不足1公裏的四個精銳步兵師,所有戰士的耳中猛聽得夜空中傳來異常密集的破風嘶鳴聲,就好似一場磅礴的鋼鐵暴雨驟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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