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凡夫俗子,生計艱難,度日如年!曾幾何時平安喜樂?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萬殊一轍,前43小隊的8位逃亡者,於蘇島格拉弗村度過的這兩個月的安穩日子,就如同看織布娘投梭剛有兩個來回,眨眼間時光飛逝,他們就迎來了南半球夏季的新年,2036年。


    無論過去的一年是碩果累累還是不堪回首?自打曆法這東西被發明出來,也甭管是新曆還是舊曆?人們都會選擇在這個象征性的時間節點,用各種形式來慶享這個首尾交匯辭舊迎新的時光。


    要說“迎新”肯定是件好事兒!


    例如在轅夏國東林省陸東市的孟雲雅,在這兩個月時間裏,經至親好友堅持不懈無微不至地各種關愛開解、勸慰撫慰、鼓勵勉勵,終於令她萌生出要放下自責悲痛的念頭和迎接新開始的勇氣。


    如此一來,女孩兒和她的至親好友們似乎都看到了新的希望,尤其是歐陽晴華……!


    因此,由孟建成“斥巨資”舉辦的這場高規格的跨年夜歡慶宴會,包括來賞光的幾個家庭的成員,都是在歡欣愉悅,歡樂祥和的氣氛中度過的,有那麽點兒皆大歡喜的意思!


    又比如:蘇島戰爭雙方在跨年的這一天,都暫停了所有的軍事行動。不論戰局如何?好歹也要犒勞一下前線的將士,以提振士氣和凝聚力,迎接來年的新征戰……!


    而於雙方的大後方,無論是蘇島的冬神教還是衡榭洲的四大戰神殿,都在跨年夜舉辦了盛大的祭奠儀式,並通過公共媒體對外界直播,同時雙方都發表了新年致辭和誓詞演說,內容無外乎都是:


    將以神授民擁的正義之師最終贏得戰爭,為本土的信徒和民眾們贏得更美好的新生活,並向全世界展示待本區域的局勢穩定後,將會擁有一片何等欣欣向榮的新前景,新未來啥的……


    再如:在四麓島國—明川麓—山居縣東北部—櫟圃府山脈深處的一座庭院道場中,一名來自轅夏國的少女新徒,正會同三位師兄和四位師姐,向師傅“土平純一郎”獻上新年的禮拜。


    同時少女也為自己通過兩個月不遺餘力地勤學苦修,已初步掌握了四麓島國語和元乘一流內息功法“12隱竅”中的第一竅“式竅”,而感到由衷的欣喜和越發的自信。


    但這段時間裏,稍有閑暇她的心中就會泛起對那個少年和自己弟弟無比地思念!於是,在跨年夜她為自己在下一年中的苦修又設定了更高的新目標!


    隻是,一個誤傳的噩耗,在不久的將來會再次改變她的命運軌跡。


    更如:於兩個半月前,流亡到東盛洲南部小國南度陲國的那一對兒術門兄弟。


    其實,哥倆本打算在異邦之地做兩個黑戶獵魔者,一邊低調討生活,一邊暗中尋友人。


    不曾想,由於幹黑活需要頻繁與該國的地下世界接觸,他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些猖獗的黑惡勢力,對底層民眾各種恃強淩弱慘無人道的暴行!


    這兄弟倆隻混到半個月就實在是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一怒之下哥倆是白天探路踩點兒,深夜襲闖龍潭,五天之內就接連搗爛了該國六大黑幫的老巢!


    那五個不眠之夜,兄弟二人手上各持一對兒紫愈蒺木拐,衝進那些坐落在繁華街市深處的高門大院的匪窩裏,隻殺得是飛沙走石,十方狼藉、人仰馬翻,哭爹喊娘!


    不過兩兄弟還是堅守住了衍術門術者不傷人命的底線,5個晚上幹躺了六大堂口的 300多名金牌打手和首腦狠將,卻未致死一人!但骨斷筋折,缺胳膊少腿,高位截癱的廢人就比比皆是了。


    要說南度陲國的這些黑道中也確有高手,但那得看跟誰比?


    其中最強的一位是該國第一大黑幫的扛把子,一名老牌兒的第四等級強化戰士,可他還是敗在了鬥術和地術都已達中階的大表哥的手上,也讓小表弟見識到了他荀家雨燕流風拐法的真正威力!


    可這哥倆掀了人家的倉,挑了人家的筋,還覺得不過癮,又抄走了那六大堂口的家底!


    什麽黑瓷晶卡晶幣,金珠玉器,鋼鏰紙幣啥的,還有各種毒品麻藥違禁品和槍支彈藥刀具等,每天後半夜都能裝滿一貨車。


    然後哥倆就開上貨車,沿著貧民區的街道飛馳,一邊狂按喇叭,一路猛撒錢財!


    反正誰撿著算誰的,撿多撿少就看運氣啦!最後再把那些違禁品和槍支刀具都倒進陰溝裏,哥倆這一宿的夜班才算打完收工。


    可要說這兄弟倆在人家國家的首都,把夜生活過的如此高潮迭起,翻江倒海,熱火朝天的?該國的政府和警方就一點兒都不攔著嗎?


    警方?南度陲國的警方要是能攔得住他們哥倆,就能把這些黑幫都給擺平嘍!這種實為軍政專權的假憲政製國家,凡有成規模的黑惡勢力必是警匪一家。


    既然如此,該國政府和警方就更應該出動成建製的武裝力量,比如特警部隊、國民警衛隊或國家軍隊,對這兩兄弟實施阻擊和圍捕?


    關鍵是長期以來該國各方勢力黑白混淆,關係錯綜複雜,一旦出現與社會治安相關的大事件就是亂麻裏抽線頭,一開始誰都鬧不清事件的起因和始作俑者!


    當哥倆在第一個晚上滅掉了第一個黑幫後,剩下那5個堂口皆是杯弓蛇影,都以為是其他4個幫派中的某一家或三兩勾結,外聘狠將搞黑吃黑,想打破平衡吞並被滅掉那一家的地盤!


    至於應對的策略,剩下這5個黑幫也隻能是嚴密戒備,增派人手去摸清路數!


    可這種亂局下,就憑那兩兄弟的精明和身手,甭管他們派出多少人,怎麽可能在一兩天內就找出啥頭緒?


    他們再怎麽戒備,又如何能扛得住兩名強悍的轅夏國術者,趁夜偷襲時憑奇術強技的硬攻硬打和橫衝直撞?


    也是這兄弟倆下手足夠快,他們在前4宿連砸了4個堂口,到隻剩下最後兩家黑幫時,這局勢似乎一下就“明朗”啦!


    所以,等到了第五宿,兩廂帶齊了人馬相約談判,一旦談不攏就準備開戰的最後兩個黑幫,正好被哥倆給一勺兒燴了!


    等散完了最後這波劫富濟貧的錢財,趁天還沒亮哥倆就逃出了市區,他們是專挑人跡罕至的地界走,翻山越嶺直奔該國西南方的邊陲之地!


    如南度陲這種蕞爾小國,第二天一大早哥倆就翻越了國境線,從陸路偷渡到了下一個小國“黔樞敦共和國”。給剛調集了國民警衛隊兩個團的兵力,準備來追捕兩兄弟的南度陲政府留下五樁史無前例的奇案!


    隻是,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東盛洲南部六國的政局,實際都是被主政蒙巴迪亞國的那個最大的軍政集團在背後操縱著!於該地區各國林立的黑幫,其實就是這些獨裁勢力用來奴役底層民眾的工具。


    簡短解說,越來越嫉惡如仇的兩兄弟,於此後一個多月緊鑼密鼓的行程中,同樣的活兒他們在黔樞敦國又幹了四票,在“拜澤林國”幹了三票,在‘卡萊珈薩國’再幹上三票,就迎來了這個跨年夜。


    於此舉世同慶之夜,兄弟倆正身背著行囊和15起危害公共安全及盜搶傷人大案的4國通緝令,駕著從黑幫那兒搶來的快艇,還載著7名誌同道合的從犯,一葉輕舟沿芩湄河是順流而下,踏上了偷渡到“圖察奈國”的新征程。


    可歎,當初荀老爺子安排兩兄弟混跡於這種小國,本希望他們能隱蹤匿行,猥瑣發育。此時遠在西晏洲的老爺子如何能想到,小哥倆把在外麵世界這兩個多月的日子過得如此精彩?


    而對於荀家的這兩名術門後生來說,這種隻針對人類群體的懲奸除惡,除暴安良,闖蕩外國江湖圈的生涯是否比驅除魔物更加酣暢愜意?那隻能由他們自己去體悟和感受了!


    最後還是說回蘇島上這座避世的小山村,在這個辭舊迎新的仲夏之夜,他們不止迎來了新年的開端,還終於迎接到了那個無比稚嫩可愛的新生命!


    諾傑.艾爾坎夏的嬌妻“莫莉.奧塔”,終於為艾爾坎夏家族的這一脈誕下一名男嬰。


    孩子是順產的,母嬰平安,負責接生的人,正是與德雷大夫一家同車出逃的那對兒友人夫婦中的妻子,也是當初德雷大夫開辦的那家私人診所的護士長“梅爾琳.芳達”。


    雖說她並不是婦產科臨床專業的出身,但作為從醫三十多年,各科臨床經驗都極為豐富的護士老姨,照顧幾個產婦,接生個把孩子,自是不在話下!


    新生兒的體重足有8斤3兩,哭聲洪亮,肉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是個十分健康的大胖小子;小模樣是濃眉大眼,淺灰色的胎發也很茂密,剛出娘胎五官就長得很開,一看就知道將來會是個漂亮的小夥子!


    這孩子趕在今晨降生也算是命運使然,產婦莫莉.奧塔是在昨夜11點左右出現要分娩的跡象,不過當時是全村人正聚在一起歡宴守夜,且這種腹部輕微的陣痛最近又經常出現,所以產婦一時也沒當回事。


    但又過了五十幾分鍾馬上要到12點了,當村裏冬神廟小廣場上那座小鍾樓的鍾聲響起,全村人都站起身高舉酒杯,跟著歲末的鍾聲開始賀歲歡呼時,莫莉隻覺得腹部的縮痛驟然加劇!


    不過,直到此刻她仍未意識到自己即將臨盆,這是她兒子已經等不及要出來啦!


    因為算孕期到現在是38周零1天,她還以為不會這麽快!同時她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狀況掃了大家的興致,還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


    可是這天要下雨,娃要降生是她想忍就能忍住的嗎?


    等同慶賀歲結束,新年正式來臨,村民們以家庭為單位,開始輪流向村長一家敬酒致意時,剛輪到第六戶敬酒,莫莉就疼得忍無可忍了……。


    好在,梅爾琳老姨今晚一直守在她身邊,一看她這種狀態,慌忙喊來諾傑一起先扶產婦進房。進房後把諾傑和其他人都攆出去關在門外,護士老姨連忙掀起莫莉的裙子一看,已經見紅了!


    那還等什麽?趕緊先扶產婦進臥室上床躺好,外麵喊德雷大夫和自己的老公盡快去他們寄宿的家庭,把他們出逃時隨車帶出來的,凡是能用得上的醫療用具和藥品都取來。


    其他家屬該燒水的去燒水,該去歸集毛巾啥的趕緊去找毛巾,產婦的母親和婆婆留下來助產,剩下的閑雜人等一律屋外靜候!


    如此,等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通常於產房外出現的場景也於此上演了。


    但有所不同的是,這回是屋外坐在數十張餐桌旁的200多號人,都滿懷著無比激動和十分忐忑的心情,聽著房內不時傳出的產婦的痛呼聲,瞪著產婦那4位家屬在房門口和簷廊外來回走柳兒!


    可要說,就算大家夥對村長和他的家人再如何愛戴?不就是生個孩子?至於都這麽緊張嘛?


    那是因為這個小寶寶是格拉弗村建村三年以來,迎來的第一位新生兒!


    所謂: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對於女人來說,順產第一胎就好似在鬼門關前走了個來回兒!


    好在這位產婦的身子骨夠結實,胎兒的胎位也正,護士老姨的接生水平也很高,將近一個半小時的產程,雖然嬰兒的個頭比較大,終於順順利利地降生了。


    當聽到小寶寶呱呱墜地時的響亮哭聲,新房外漸漸湧起如浪潮般的歡呼聲,隨後就被由房內衝出來的,一脖子一臉一腦門子汗的梅爾琳老姨,一聲怒吼給吼消挺了……!


    隨後,老姨繃著撲克臉,轉向搓手探身滿眼期盼的村長一家人,一邊不停地使眼色,一邊高聲說道:“是個男孩兒!母子平安!爵亞村長,產婦和新生兒都需要休息!您看是不是該讓大家……”


    可此時滿心喜不自勝,滿腦子就剩下想看大孫子的爵亞,一時間還沒轉過磨來,愣在那裏有點兒不知所措,包括孩子父親諾傑在內的一眾親屬也都是這種狀態!


    還好,受到竭誠邀請來參加全村跨年夜晚宴,還被奉若上賓和村長一家同桌的老利爾夫,連忙跨前一步對爵亞低聲道:“我說小爵亞,別發愣啊!想看孫兒還差這一會兒?跟大家致個意吧!宴會該結束啦……!”


    爵亞這才一恍兒回過神兒來,先衝老利爾夫憨傻一笑,再麵向簷廊下的兩百多位村民一頓誠懇地致謝致意,並宣布宴會結束,讓大家先回家休息,想看孩子以後有得是機會,等接受聖母沁禮時還可以來圍觀自己的孫子……


    到此,眾村民又向村長一家輪番誠摯地恭賀過後,便各回各家,席終人散!


    可要說這場歡樂祥和兼有驚喜的跨年晚宴,請老利爾夫入了主桌,那前43小隊的其他成員也受邀出席了嗎?那是自然,但除了佟燁!


    甭說參加什麽跨年夜晚宴,若不是這兩個月中每日三餐都要由楚芊穎給他送去?除了原43小隊的這7位,此時格拉弗村的大部分村民們幾乎都快忘了,兩月前被村長帶回來的八名外鄉客中,還有一位斷臂的少年!


    暫不提佟燁今在何方?如上述所謂辭舊迎新,似乎於所有人都是件好事兒。人人都希望能在某個時間節點,放下舊時之失,以利輕裝前行,去迎接新開始、新希望、新目標、新挑戰、新征程啥的……


    隻是,那一句“昨日之事不可留”說得倒是容易!但對於這世間罕有的滅門血仇,剜睛之痛,斷臂之苦,扼殺之恨,要佟燁如何放得下!?


    背負著如此之多的煎熬?今時今日他根本無法預料,在這條凶險崎嶇,強敵林立的複仇之路上還要迎來多少新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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