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的固執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了心痛。


    世人隻知一位又一位先賢前赴後繼,但卻沒人知道陳長生在背後付出了多少。


    可是麵對這種情況,在場眾人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也正是眾人的沉默,讓陳長生的情緒更加爆發了。


    隻見他看向巫力,怒道:“巫力,你來說,是這天下蒼生重要,還是一顆人心重要。”


    麵對陳長生的質問,微微低頭沉默。


    見狀,陳長生又把矛頭指向了納蘭性德。


    “書生,你通曉古今博覽群書,你來告訴我,我該不該任性一次。”


    看著麵前的陳長生的,納蘭性德抿了抿嘴說道。


    “我們都欠先生的,整個世界都欠先生的,無論先生做什麽,都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可先生你真的願意看到眾人的一切努力化為飛灰嗎?”


    “你少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這個。”


    “拯救蒼生的任務不是我陳長生的,這天下分崩離析也好,四分五裂也好,關我什麽事。”


    說著,陳長生看向了化鳳的虛影。


    “化鳳,我現在就是要滅了八荒,滅了輪回,你有什麽打算。”


    聞言,化鳳的虛影輕聲道:“先生這樣的做法是錯的,但這是先生想做的事,化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教了這麽多人,幫了這麽多人,還是你們這群小輩有良心。”


    “有些人,我看是空活了這麽多歲月。”


    “也罷,沒有了他們,我陳長生一樣能滅了這個世界。”


    陳長生的話就像一把尖刀一樣刺痛著巫力等人的心。


    “刷!”


    正說著,虛空出現的一道裂縫,抱怨的聲音也從裏麵傳了出來。


    “你真是我的祖宗,這麽遠的距離你讓我帶著你的真身一下子過來,我的老命都差點沒了。”


    葛洪帶著一個白衣仙子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白衣仙子,在場的人全都嚴肅了起來,其中巫力和納蘭性德更是有著幾分懼怕。


    目光掃視一周,白衣仙子走到了陳長生麵前,抬手撫摸著陳長生的臉龐說道。


    “這才多久沒見,我的長生大哥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是誰欺負了長生大哥,念生幫你出氣。”


    聽到念生的話,陳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激動的情緒平複了一些。


    “沒什麽,你長生大哥沒本事,不但輸給了人家,還讓人家得寸進尺。”


    “輸就輸了,就算長生大哥輸光了天下,那還有我呢。”


    說著,念生轉頭看向葛洪,說道:“小仙翁,你欠我長生大哥一個人情,這個賬你認不認?”


    聞言,小仙翁看了一下遠處的人影,又看了一下眼睛有些發紅的陳長生,無奈道,


    “這個賬我當然認,可是......”


    “沒有可是,你隻要認這個賬就行,如果不認這個賬,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麵對這話,小仙翁急的直撓頭,最後小仙翁看向遠處的人影說道。


    “贏都贏了,你說你們惹他幹什麽。”


    “他本來就處於半瘋的邊緣,你們非要讓他全瘋。”


    “這下好了,大家都別活了,抱團一起死吧。”


    看到現場的情況,一直沉默的陳十三再次開口了。


    “先生,十三知道你受了委屈,現在氣也消了,曾經的先生也該回來了,對吧。”


    “我本就是一個死人,在消失之前能為先生,為這個世界做最後一件事,十三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不答應!”


    “十三,你要相信我,雖然我救不活你,但是讓你再活個三五千年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知道,”陳十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先生總是能常人之所不能。”


    “可是苟活三五千年之後呢?”


    “人終究是要死的,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這是十三心中所願,也是十三心中所想。”


    “十三自小性格執拗,所以從不求人,今天十三懇求先生了。”


    說完,陳十三拱手對陳長生行了一個大禮。


    望著第一次正式“求”自己的陳十三,陳長生眼眶發紅。


    “呼!”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陳長生嘴角顫抖道:“孟鈺,你家男人現在要去找死,勸勸他吧。”


    聞言,孟鈺微微一笑,然後看向身旁的陳十三,說道。


    “先生,我隻是一個婦道人家,家裏的大事都是男人做主。”


    “在我的眼中,我家男人是這世間頂天立地的存在,所有人都比不上他。”


    聽到這話,陳長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陳長生睜開眼睛說道:“當初遇到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隻要你肯求我,我就幫你。”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如你所願。”


    “都走吧,一切都如你們所願。”


    說完,陳長生轉身回到了那個有些破爛的房間。


    看著陳長生的背影,眾人張了張嘴,最後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又過了一會,眾人陸續散去,原地隻剩下了念生和葛洪。


    “我的祖宗,趕快回去吧。”


    “那裏不能缺人,我離開這麽一段時間,已經非常危險了。”


    “我知道,讓我再看一會。”


    十個呼吸之後,念生也和葛洪一同離開了。


    ......


    虛空之中。


    “刷!”


    淩厲的劍氣切割著無盡虛空,先前那個人影正被陳十三追殺。


    “劍神,你莫要囂張,真以為我鬥不過你嗎?”


    麵對人影的話,陳十三淡淡說道:“以我現在的狀態,自然是贏不了你,但斬去你的一部分還是沒問題的。”


    “你想要我的命,我可以給你,但你不應該欺負先生。”


    “若是識趣,你就讓我斬你一劍,若是反抗,那我這最後一劍便是為你而留。”


    聽到這話,人影差點氣的直罵娘。


    劍神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中還有最後一劍。


    這也就是說,他可以隨意選擇一個人同歸於盡。


    沒有誰會想被一個臨死之人拖下水。


    想到這,人影飛行的速度不由慢了一些,畢竟受點傷總比丟掉性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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