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假裝病重,一整天都在南郊菜館,到了快晚上,顧東來回來後溝通了租界的情況,他暫時覺得沒有什麽太特殊的情況後,跟忙了一天回來的白冰仔細聊了聊今天的一切。


    “冰兒,咱們好好當個大明星,錢不夠我來砸。”


    所有人都覺得,鄭開奇對白冰溺愛了些。


    這大明星是能當就能當的麽?


    但鄭開奇對玫瑰的要求就是,“我的女人不是去當配角當丫鬟的,去就是豔壓群芳的角色,必須夠美夠高貴夠身份才行。”


    玫瑰的回複就是,白冰天生麗質,就是為了那些角色而生。


    而且不光如此,每次白冰回來,鄭開奇都會對自己老婆一天的進程仔細詢問。


    萬分上心。


    鄭開奇說道:“照你們這個進度,何時能開始拍?”


    白冰心裏美滋滋,“導演說劇本還得斟酌點。”


    鄭開奇看了劇本,說道:“才子佳人,富家千金,就行了。盡快開拍,開拍不還得幾個月麽?”


    跟白冰聊了好一會拍電影的事兒,說道:“我覺得那蝴蝶長的也就那樣,絕對沒你好看。”


    “嘖嘖。”顧嫂來了句,“牙都酸掉了”起身離開。


    鄭開奇跟女人溫存了會,說道:“一會我得出去赴約。”


    他把聶主任的古怪說了下,“她不是簡單的邀約我,是真的有事要跟我聊,而且,我看得出,是有想跟我賣好的感覺。”


    對老公的決定,白冰從不幹涉。她知道自己知道的少,自己老公能把跟女人的見麵等事情都跟他說清楚,已經是絕世好老公了。


    今天她跟著玫瑰走了不少路,累得小腳痛,他還親自給自己洗腳,還說,“你也給我洗,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喜歡把玩她的腳,是他唯二的嗜好了。


    稍晚一點,鄭開奇驅車去了一家小酒館。這是下午跟聶主任訂約會時,她告知的地方。


    “是我親戚開的,安全點。”


    聶主任身穿旗袍,笑嗬嗬坐在那。


    “聶主任可是我見過,穿旗袍最好看的女人了。”鄭開奇脫掉外套,笑著坐下。


    “比貴夫人呢?”


    “你今天見到的不是我夫人。”鄭開奇解釋道,“不過,我那女人尚且青澀。”


    “聽說了,貴夫人可是年輕的緊,才知道鄭科長喜歡年輕的。”


    鄭開奇也不好回避,說道:“或許是感覺自己老了,找個年輕的能讓自己年輕點。”


    聶主任本還想說點什麽,見鄭開奇頭上零星的白頭發,說道:“你年紀並不大,白發確實有點了。”


    兩人不鹹不淡聊了會天,熟絡了些。


    聶主任這才突然說道:“你跟於教官關係怎麽樣?”


    “哪個教官?”鄭開奇在那吃著飯,“哪個於教官?”


    “玉菩薩啊。”聶主任的聲音低了。


    鄭開奇念頭急轉,這是聶主任找他的根本原因?


    玉菩薩查他了?從檔案室調了他的資料?


    玉菩薩調閱他的資料看,這屬於正常操作,聶主任何至於如此意外?


    是查閱資料的時間不對麽?


    他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我怎麽也是聚川學院的教官,他如果調看我的資料,那不是很正常?那老家夥什麽來頭,能當總教官?”


    聶主任打量著鄭開奇,咯咯一笑,“你不認識他?”


    “不認識。我小人物,哪裏見過他?”


    聶主任舔了口茶水,“他好像很器重你啊。”


    鄭開奇驚訝道:“哎呀,去了第一天就給我下馬威,還器重我。你哪裏看出來的器重我?”


    聶主任說道:“我深更半夜把你的資料送到他老人家家裏。”


    “哪一天?”


    “就你去聚川學院履職的第一天。”聶主任嘿嘿笑,“你那天去,其實大家都知道你得被擠兌。”


    鄭開奇跟麵前的大美女說說笑笑,聶主任也跟他說說笑笑。


    深更半夜要資料,一晚上的時間都不等,這是何等的急迫?


    聶主任自然也是覺得奇怪,不然不會鄭重讓鄭開奇吃個飯,順便透露這個消息。


    而且她發現,鄭開奇在那瞬間表情沒變,但瞳孔抖了抖。


    能在特工總部這種全國第一號特務機構裏當檔案室主任,聶主任靠的可不是一張臉。


    見微知著,也是她的基本功。


    鄭開奇,


    絕對是認識玉菩薩,要麽見過,要麽身邊人跟他交情頗深。


    等鄭開奇要送她回去,她說道,“算了,我回去辦公,你送我回單位。”


    聶主任上了二樓,親自翻看了鄭開奇的資料。


    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寫鄭開奇石頭縫裏蹦出來,她聶主任也無所謂,但現在,她對鄭開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籍貫,南京?


    這地方已成廢墟,沒法查戶籍啊。”聶主任想了好幾個南京本地的舊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不知道有沒有活著。


    “自幼家貧,還曾因為家窮上山當了幾年匪?心狠手辣?


    後來南京淪陷,才來到上海,南京路上的悅來酒館,當了個店小二?”


    現在這些內容,她是怎麽看怎麽不當真。


    玉菩薩的檔案自然也在這裏。玉菩薩黃埔人,黃埔軍校時期就是自家住,自家門口上班。


    此次來上海,是他第一次離開廣州到外地,除了出國和來上海,他就沒離開過廣州。


    跟鄭開奇根本毫無交集的可能。


    但兩個人的反應,明明就是肯定是有故事。


    “看來我們這位鄭科長,有點意思啊。”


    聶主任拿起電話,打了出去,電話響了五聲,正當她以為沒人接聽,準備掛掉後,對方才接了電話。


    “誰?”對方聲音低沉。


    “是我,雨墨。馬叔。”


    叫馬叔的中年男人頓了頓,“你不是去了特工總部?”


    “人在屋簷下,混口飯吃。馬叔。”聶主任說道:“南京那邊,還能聯係麽?”


    “你說,什麽事?”


    “我想拜托你查一個人。”


    “誰?”


    “鄭開奇。”


    馬叔驚訝道:“你也要查他?”


    聶雨墨愣了愣,“怎麽?還有人查他?”


    “查不了,南京那邊的人事也都斷了聯係。”


    電話掛了,聶雨墨愣了許久。


    她不相信馬叔說的話。


    世道再亂,有些人為了吃飯,總會想方設法搭上自己的那條本命線。


    她是,馬叔更是。


    “還有誰,會查鄭開奇?”她喃喃自語。


    那邊,馬叔拿起電話,猶豫片刻,給楚老二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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