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川壽來找鄭開奇,鄭開奇還得裝迷糊,“中佐沒好好睡一覺?這麽早就起了?”


    “睡?”淺川壽邊開車邊說道:“別提了,回去沒多久就被叫去開會,早上又被德川拉著一起參謀案件。現在我啊,就差哈欠連天了。”


    “那您回去睡覺去,找我幹嘛?”鄭開奇依舊裝迷糊。


    “早上澀穀小姐帶著弟弟不是找了你麽?既然你知道了,就一起去看看。”


    很快到了特高課,進了辦公室。


    德川雄男,池上由彡,澀穀姐弟,以及澀穀準尉都在。


    麵前的辦公桌上,放著兩張照片。


    “鄭桑,來,你來看看,這兩張照片。”


    心中有計較的鄭開奇疑惑道:“這兩人是?”


    “根據澀穀君的描述,在通緝令名單裏找到的。”池上由彡說道:“你看看,是否認識?”


    鄭開奇“哦”了聲,上前一看,照片上,赫然是鐵男和布穀鳥。


    “這個男的,不是李春秋的那個逃跑的跟隨麽?我見過這張通緝令。”


    “不錯。這是根據澀穀君的記憶,在現有的通緝令中找到的。經過確認,就是他倆。男的你認識,女的,是中統的一個女特務。”


    鄭開奇表示不明白,“跑掉的鐵男,不是共產黨的麽?”


    德川雄男把手伸向另一邊,鄭開奇才看見,那裏有一個蓋著的照片。


    隨著他掀開,鄭開奇就看見鐵塔那非常有辨識度的上半身。


    “昨晚,在那個兵營發生了一些情況,有人發現了這個人。”


    “鐵塔?”


    “不錯。”德川雄男說道:“通過一係列事情,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這三人,很大可能在一個地方,現在同屬於一個組織,或者是緊密的合作關係。”


    鄭開奇撓撓頭。


    眼神迷惘。


    德川雄男說道:“之前種種這樣那樣的事情,或許並不是他們某單個組織的力量,而是互相協作。”


    “我們隻要,隻要找到他們某個點,某個線頭,很可能就能把剩餘的這些抱團取暖的力量,一網打盡。”


    鄭開奇連聲讚歎,好計謀。


    “你回去吧。”


    稀裏糊塗的來,又稀裏糊塗的回去,根據對德川雄男的了解,鄭開奇心裏提防。


    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可能這種舉動對於別人猛地一看,以為鄭開奇這麽被倚重,什麽重要情報都被分享。


    “狗屁。”鄭開奇心中冷笑。


    他先是去了特工總部點卯等下班,後又去了虹口那邊,見了澀穀弟弟。


    他們已經準備各奔前程,拿著憲兵司令部的委任狀分布全國各地。


    鄭開奇還給他打包了靜岡縣的特色食品,讓澀穀八千流感動的無以複加。


    “我一定會好好表現,不負重望。”澀穀立誓。


    鄭開奇無奈想著:你要是不孚重望,就吃下這些特產死在戰場上就行。


    他發現人還是有感情的,隻要跟日本人接觸過,他總是希望他們死得體麵點,別太寒顫。


    但該死還是需要早死的。


    入夜時分,幾條日本軍航從長江口往裏走,會在軍事海防基地把那些軍官放下,他們再用自己的內部渠道輸送到各個前線。


    鄭開奇的這次送行並不是沒有收獲,感動的澀穀八千流說了幾句應景的話。


    “我們私底下認為,特種作戰在正麵戰場上還是能夠出奇製勝的,十三郎,晴雪還有天堂君,旗木君,甚至都得到了一些私底下的資助,他們一到戰場上就會投入組建自己的特戰部隊。”


    “而且他們建功心切,早在上海這段時間,就已經把他們要去的戰場,對方的指揮官給研究了。”


    鄭開奇把那幾個名字都記了下來,晚一些給齊多娣打電話的時候,特意說了這幾個名字。


    齊多娣說道:“我們的本意也是,隻針對一些真正做了特戰隊規劃的,更多的就當做普通軍官。這樣能夠最大程度的降低對你的懷疑。”


    “已經做了足夠的誤導措施,問題不大。”鄭開奇說道。


    “那也不行,死多少日本軍官,也抵不上你的作用。”齊多娣說道:“這點你得聽我的。”


    鄭開奇又把德川見他的事情說了一遍,齊多娣也覺得蹊蹺,“無緣無故的,搞這麽一出幹嘛?”


    鄭開奇決定這幾天老實一點。


    “老齊你還是得安排人,去兵營那附近盯著,雖然那地方被炸了,日本人也不會用那麽明顯的地方接著幹什麽。


    但是後續的檢查決定著我們要不要做出相應的對策。還是很重要。”


    齊多娣自然知道其中的關鍵,說道:“你安插在兩個錢莊的我方同誌,今天幹了一天,都有回應,很好。沒有引起懷疑。”


    “隻是第一天而已,不要掉以輕心。”


    鄭開奇說道:“如果我是德川,這兩個錢莊他如果惦記著,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幾個人進去入賬,用緩慢的幾個月甚至一兩年的時間,摸出來錢莊是否洗黑錢,是否貪墨收益。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每個月的幹涉調查,賬目報表,出入記錄。


    越是這些看似繁瑣的小事情,日本人反而最擅長。”


    齊多娣說道:“我已經聯係了老家,近期會有一批上海籍的同誌從各地抽調,跟著老董回來。”


    “也不知道,池生去了那裏適不適應?”


    齊多娣道:“本想讓他去新四軍的,但總部考慮新四軍的部隊裏肯定有奸細,你又備受關注,池生去了那裏很容易暴露你。


    讓他去延安,在延安的外圍有咱們的反間部隊,都是易容化妝的,正好跟池生的專業對口,還不容易被人發現。”


    鄭開奇歎道:“上海是他的傷心地,離開這裏,換個地方抗日,不是壞事。”


    兩人又聊了一會,齊多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再多說,趁著夜色離開。


    鄭開奇知道,他想問的是,鄭玉明的事情。


    他也覺得,鄭玉明的事,是時候做一個了結了。


    他安排了第二天去租界錢莊的行程,特意跟彭大年請了假。彭大年知道租界繁星錢莊的事,也知道日本人一直很關注,就說道:“這幾天我得常去立泰錢莊,繁星錢莊總務處隻有你知曉,就麻煩你多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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