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包車很快穿過了人群,過了另一個弄堂,停在載著特工隊來的軍車旁邊。


    此時。十人小組被調去了小刀三人殺死的二十四煞小組那邊,其餘三十人離,盯著李默一家門口的是包括小頭目在內的十人,軍統電話亭那邊,是阿部帶領的二十人。


    小頭目嗬斥黃包車夫幫忙,把孕婦小心翼放在了後麵車廂裏,就讓他滾蛋。


    自己站在車後,仔細盯著那張臉看。


    “那個該死的共產黨,倒是豔福不淺,在醫院打下手修馬桶的男人,竟然有這般美麗麵容的妻子


    真是豈有此理。”


    很快,三個人也跟了過來。原來其餘五人已經進去抓李默,這三人不放心,過來協同看著昏迷的女人。


    小頭目罵道:“知道你們的心思,現在她是德川中佐點名要的人,誰都不要碰,等那個共產黨張嘴了,還怕沒有你們享受的?”


    幾人嘿嘿笑,小頭目罵道:“還不快去幫忙抓共黨?”


    “不是我們懶惰,隊長。”一個日本兵不屑道:“封閉院子沒有武器,又是剛睡下沒多久的疲憊之人,別說五個人了,一個人進去也拿了他。咱們可是特戰隊——”


    “轟隆”一聲響。


    四個人都下意識彎腰縮脖。


    這不是日式手雷的爆炸聲,是手榴彈的聲音。


    “什麽方位?”


    “軍統電話亭那邊,好像。”


    “該死。”


    小頭目急了,點了兩人,“你倆先開車走,把這女人送回黑龍會,快。”他敏銳的感覺到不對,“爆炸聲會引來巡捕,快請有分量的人來鎮場麵。”


    小頭目自己帶著一個,抓緊去看現場。


    他也不在意李默,五個人特種兵隊員圍捕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地下黨,手拿把攥的事。


    他帶人直接衝向電話亭那邊,氣喘籲籲到了現場,阿部灰頭土臉從酒店跑出來,身邊還有世界兄弟,還有幾個,在酒館裏報廢了。


    “阿部長官,您沒事吧?怎麽回事?”他上前問道。


    阿部罵道:“八嘎呀路,該死的軍統,吃完了早餐從後門跑了,在後門給我們留了個推拉手雷,死了四個弟兄。”


    緊接著,那邊跑過來一個日本兵,“兩位長官,你們快來看。”


    再問他什麽,什麽也不答。


    跟著他到了李默的房門麵前,那個日本兵卻不進,轉而進了隔壁的房間。


    院子裏站著幾個日本兵,個個麵色慘白。阿部直覺感覺要壞事,跟著進屋一看。


    血都涼了。


    一個人,跪在房間內唯一的床麵前,已經冰冷僵硬。


    不是別人,正是鬆下一支。


    他斷肢,腮部和嘴巴都爛了。致命傷在喉嚨處,血呼刺啦,看見了氣管。


    “怎麽會這樣?”阿部愣了,“大尉不是去黑龍會?怎麽會在這裏?床上躺的是誰?”


    領他們進來的日本兵回道:“我們進入了李默的房間,沒見到人,謹慎搜查後發現了一條簡易的密道,通到了這裏,我們跟過來後,就是這樣了。”


    “不可能。我們親眼見著李默進的這裏。”


    小頭目吼著。


    阿部問道:“他的女人呢?抓到了麽?”


    “抓到了,已經送到黑龍會了。”


    阿部又問,“確定穩妥麽?”


    “穩妥,那女人被迷暈過去,即便有同夥來救,也得考慮她的身孕情況。不好逃脫的。”


    小頭目說道:“幸好及時送走了,不然遲早有事端,阿部長官,我們是不是,落入了某種圈套了。”


    阿部看著鬆下的屍體,恨聲道:“我隻希望,那個女人被安全送到了黑龍會,不然,我們都該死!!!”


    那個該死的女人突然從車廂裏睜開了眼睛。


    兩個日本兵遵循了“我不在車廂你也不能碰他”的公平道理,把“孕婦”獨自留在了車廂,車子在道路上瘋狂前奔。


    因為是黑龍會旗下商會的車,一路上行人,巡捕都不怎麽回避,時等時停。


    “便宜你們了。”歐陽翠蓮說了句,她是想殺人的。那倆日本兵如果在車廂,她隨手殺了也就殺了。


    等車子進入一個拐彎時,歐陽翠蓮隱隱聽到了叫賣聲,叫賣聲高亢嘹亮,底氣十足,賣的“正腰舒筋丸”。


    “祖傳的方子啊。跌打扭傷,直不起腰,統統管用。”


    聲音越來越近,歐陽翠蓮瞅準時機,縱身一躍,穩穩落地。又走了幾步,就有黃包車過來,直接拉走。


    在租界,齊多娣接觸了一個傳奇的老家夥,是之前黨關係接觸下的。


    老人家雖然是車幫老人,卻一心抗日,幾次幫忙,上次鄭開奇能夠在誌高銀行的事情上瞞天過海,也是多虧了他。


    歐陽翠蓮坐著車子,見路線不對,問道:“這是去哪?”


    “直接回修道院,這裏不安全。”


    那邊巷道口的小張三擔心歐陽翠蓮的安危,派出手下出去看了看,卻發現那邊的車子早就開走。


    知道歐陽翠蓮的殺手身份,小張三還是擔心,日本兵的強壯他是有數的,長的又漂亮,難免會有紕漏。


    畢竟跟鄭開奇又熟悉,他必須特別上心。


    自己正擔心著,就見那邊一陣喧嘩,幾個日本兵抬著一個日本長官出來,麵容悲戚,身有殺氣。


    軍電話亭那邊的爆炸引來的巡捕此時都看向這邊。


    小張三心裏有了譜。


    穩了。


    他不認識鬆下一支,卻認識那囂張的衣服。


    其餘特戰隊員都還換了便裝,此人卻是大尉軍服,還有奇怪標識。


    “看來是成了。”


    讓人收攤子,他也自己去了黑龍會那邊,求見德川中佐。


    卻得知,德川中佐已經淩晨時分已經回上海。


    小張三頗為意外,為什麽會這樣?


    德川雄男怎麽會在中途離開,脫離指揮?這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


    “你如果有要事匯報,可以去陸軍醫院找他。”


    “陸軍醫院?”小張三驚訝道:“他生病了麽?”


    原來如此。


    問題出在了這裏。


    戰場形勢一觸即發,如果沒有很好的執行力,就需要時時監控監管。


    驕兵必敗。


    小張三加入地下黨後也學會了很多知識。


    日本人在戰場之上,之所以所向披靡,以一當十,除了身體素質,戰鬥意識和後勤軍械等配置,狂熱的必勝信念也是很大的一部分。


    而特戰隊就是大意了,看不起吃不飽穿不暖的李默,也看不起沒有及時增援的軍統。


    加上忙碌了一整個晚上,主要軍官又擅離職守,造成了兩麵都被突破,折戟沉沙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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