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從小張三那回來,聽的都是滿腦子的委屈。鄭開奇如何脾氣不好,如何暴虐,說話不算數,貪財摳門等等。


    如果不是老關早就關照,小張三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模樣,小關還真看不出異常。他本還想多探一探究竟,特高科打來電話,小張三被請去了。


    小張三喜形於色,告別小關就急匆匆離開。


    看來不管小張三是不是真的與鄭開奇鬧掰,在日本人這裏,他是有了一定的信任度了。


    這苦肉計的效果很不錯嘛。


    等他再次回到老關的辦公室,不知道是談完了正事,還是根本就沒談,老關與鄭開奇喝著茶,聊著閑天兒。


    老關沒有問詢事情的意思,鄭開奇也沒有解釋埋怨的表現。


    剛才日本人逼供的事情就跟沒有發生一樣。


    “該去接我老婆了,她最近跟著淺川壽學交際日語呢。”


    鄭開奇走了,小關好奇問老關,“什麽情況?”


    “沒有情況就是最好的情況。”老關慢慢騰騰從藤椅上站了起來,“小媳婦都要被接回家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該下班嘍。”


    他叫鄭開奇來,什麽都不說,鄭開奇便知道他擔心什麽。


    鄭開奇來了嘻嘻哈哈什麽也不說,他也就知道鄭開奇是什麽意思。


    最後那句話更是玄妙。


    堂堂憲兵隊實權中佐,有空陪著他老婆去練什麽交際日語?


    這不就是鄭開奇的靠山麽?


    而且傳聞,渡邊大佐更是與鄭開奇相交莫逆。


    即便他與特高科德川中佐離心離影,憲兵隊也有他的退路。


    這個小子,不簡單,誰能猜想到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他鄭開奇能走到現在這一步。


    對於德川中佐來說,就是尾大不掉,無法隨意解決的那種下屬。


    想來鄭開奇與憲兵隊的人交往甚密,也是為了防備這種情況。


    如果德川雄男隨意處置了鄭開奇,不管是渡邊大佐還是淺川壽,都會拿此說事,不說為了鄭開奇,起碼有了針對特高科的理由,德川雄男的處境肯定不會很好。


    而且,特高科裏,還有一個跟鄭開奇有過同事之情的池上由彡。


    德川雄男本人也是孤傲自滿之人,不屑於用這種逼供的方式。


    所以,鄭開奇除非是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才會被德川雄男拿下。


    而且,這種局麵,會因為鄭開奇的刻意鑽營而更加明顯。


    “此人不宜得罪,最好是意趣相投。”


    老關甚至考慮,鄭開奇的真實身份真的是普通店小二麽?


    這一路看來,好像是背後有個組織在支援著他。


    既然他出賣過共產黨,那很有可能是軍統的人,前提是他是地下特工。


    老關這把年紀了,無關乎漢奸還是國人,隻要能繼續做人上人,管理別人,享受特權,他不介意跟所有人合作。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對錯,上等人的世界沒有麵子,隻有機會。


    “我老了,以後多和鄭開奇走動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爹走的早,你姑姑又遠嫁,咱們關家,就靠你了。”


    小關有些意外,老人今天頗多遲暮之感。


    “爺爺,您——”小關遲疑著。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啊。”


    鄭開奇讓他感到了蒼老。又有幾人能安然退出這種陣仗?還能談笑風生?


    鄭開奇沒接著白冰,淺川壽提前將白冰送了回來。


    一問才知道,是有個日本軍官中午喝了點酒,酒桌上對白冰言語調戲,當時淺川壽已經嚴詞訓斥,不料下午等淺川壽離開,那軍官再次言語調戲,並想動手動腳,被白冰順手拿了酒瓶敲在臉上,碎了鼻骨。


    憲兵立馬控製了白冰,考慮到此女一直與淺川壽同進同出,電告淺川壽,淺川壽很快就到場,沒有為難白冰,也沒有處理那軍官,此事就不了了之。


    鄭開奇麵不改色,說了些白冰不知好歹出手太重的話,就讓淺川壽看看家裏的變化。


    淺川壽說道:“上次來還覺得你這裏窮酸,怎麽今天一來,就變了模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鄭開奇笑道:“前陣子朋友喊我炒股,說上海的股市在帝國帶領下肯定會高漲,我哪裏懂啊,不過信得過他,就交給他去操作,結果手頭有些緊,前些日子他還給了我本金和一部分利息,正好把這裏捯飭捯飭,前幾天哪裏像人住的,人不就為了圖享受,圖舒服麽?”


    淺川壽自然認同。


    鄭開奇安排了阿標出手,伺候淺川壽吃喝玩樂。又通知阿標,告知其餘人本幫菜館見,就掛了電話。


    “冰兒,你受委屈了。”


    竟敢有人惹他媳婦,他恨不得今晚就去滅了他。日本軍官又怎麽樣?


    不過他知道那是找死之舉,剛有了摩擦就死,他的嫌疑最大。


    白冰倒是看得開,“之前聽人家說,共產黨吃苦受罪為百姓,我這點屈辱算什麽?到時因為我這一敲,這幾天經常見的公子哥大小姐們,對我很是佩服,紛紛對我示好。”


    鄭開奇不屑道:“什麽公子哥,都是些狗屁紈絝,仗著家裏有錢有勢的,在外麵勾搭女孩子。”


    白冰表情奇怪,“哥,你吃醋了。”


    鄭開奇冷哼一聲,“開什麽玩笑。”


    “你就是吃醋了。”


    “並沒有,我看看你腳踝,擦擦藥。”


    男人捧著女人雪白赤足,親吻著,青腫處上藥。


    女人小心翼翼伸手,摸著男人的頭發。


    時間轉瞬即逝,男人開車離家時,隻覺得身子困乏,渾身難受,直欲昏昏欲睡。


    本幫菜那邊他到時,一群人正在三樓拚湊著一張新的木床。


    跟小張三對峙吵架的事特務科眾人都聽說了,鄭開奇也是不吝辱罵,讓眾人深感罵人也是一門藝術。


    顧嫂炒了幾個菜,幾人吃的並不舒服。


    小油王在家療傷沒來,池生,小郭,溫慶,三人聽著此事神思各異。


    等場麵隻剩下四人,鄭開奇說道:“我與小張三之事,你們聽聽就行,別太上心。接下來我說的,你們一定要記住,未來三天,我可能不能時時與你們溝通,你們自己要掂量清楚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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