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給幾家富貴人家的女人們送去了旗袍,齊掌櫃擦了擦額頭熱汗,推了推沒有度數的眼鏡,看了看左右,舉步上了這個位於上海市警察廳行動隊辦公大樓對麵的一所居民樓,先是在一樓角落找到了鑰匙,這才上了樓,開門進屋,又反手鎖了門。


    鄭開奇還是把這個秘密場所告訴了他齊多娣,約好以後如果局勢緊張,可以在這裏交接情報和物資。


    他倆不會同時出現,為此鄭開奇在這裏置辦了不少衣服,任誰無意間闖進來,都是一個獨居男人的家。


    齊多娣在抽屜裏找到了需要的信件,上麵有密碼寫就,一級密碼本是至關重要的,齊多娣早早印在了腦子裏,很快就知道信上所寫內容。


    一是,楚老二對軍統的抓捕行動已經完善完畢,隻等著那一小波精英小隊如期入網,就能抓住裏麵一個代號叫“錦毛鼠”的白姓男人,此人是國民黨國防部某高官的子侄,關係密切。抓住他後很有可能可以脅迫國民黨一位實權將軍就範。最差也能換來數不清的物資交易。


    二是,渡邊淳的死牽扯到一件對日本有益的大事件,連大佐級別的人員都被隔離在核心信息外。希望齊多娣那邊的調查能夠快速推進。


    三是,“我在廁所裏,給你留下了豐厚的禮物,請笑納。”


    齊多娣忍住不罵人,在廁所的馬桶水箱裏,找到了那滿滿的小黃魚。


    “真是,成了狗大戶了。”


    齊多娣感慨著,他知道為此鄭開奇付出了什麽。


    “也該換身,能代表我身份的大好長衫了。”


    之前鄭開奇給的那麽多錢,他都分成了細小的每一部分,沒有花在自己身上多少。可憐一個裁縫鋪的好裁縫,自己沒身拿得出手的好長衫。


    這次的小黃魚,他更多的還是會用在接下來的會麵中。


    他在用信念為主,活動經費為輔的發展各個方麵的口舌。


    比如,上次鄭開奇拜托他的渡邊淳的調查案件,已經有了大突破。


    他高薪收買了一個海軍俱樂部裏的文員,拿到了一大摞廢棄的過時文件,從中找到了渡邊淳的一些軌跡。


    他沒查出來渡邊淳具體都做了什麽,卻查到了一個一直跟他同行的人。


    他在隱秘地點寫下了那個名字後離開。


    很快,鄭開奇知道了那個名字,回到南郊警署。叫來了會點日語的小張三,和現在越來越有赤色傾向的小油王。池生不在這裏。不然他也是最佳助力。


    有了上次針對兩個日本兵的經曆,他對他倆用的很放心。


    盡管他與他們兩人的爹並不是很對付,張老三還好說,油王就是個老銀幣。


    “開奇哥,這次搞誰?”


    小張三躍躍欲試。


    “一個日本商人,實際上是個日本間諜,等級還挺高。”


    村上界。


    小張三想了想,油王說道:“我好像見過那個人。很精明,個子不高,地中海發型。”


    小張三一拍巴掌,也想起來了。


    “他好像是幾個將軍的心頭好,經常拉著他參加各種宴會,整個人很陰沉,很能裝。”


    “去吧,找到他,我想跟他聊一聊。”鄭開奇已經放心讓他們自己動手。


    小張三揮動了手,像是在拿斧頭砍東西,“這次還能?”


    鄭開奇笑道:“這次很難找的,這個人,如果找到了,他肯定活不了。”


    小張三很興奮,小油王也有了精神。


    兩人私底下聊過鄭開奇的身份。


    中統?軍統?都有可能?


    愛國傾向的一個單純的小警察?私底下有自己的小組織?也有可能。


    唯獨不像共產黨,他倆都接觸過共產黨,鄭開奇不像他們。


    他罵人,吃喝無度,聽說還喜歡女人。


    穿金戴銀。


    最重要的是,他抓捕共產黨。


    此時的小張三和小油王,不懂黨政,不懂信仰,隻是有了些不服壓迫和殘暴統治的少年之心。


    小張三不是沒有問過他老爹,問題是張老三對看不出鄭開奇的成分。


    鄭開奇絕對不是共產黨,他沒有共產黨身上的那股正氣,也沒有國民黨身上那種高人一等的清高和冷酷。


    “他肯定是反著日本人的,至於是哪個陣營,並不重要。”


    張老三都發話了,小張三也就不再問。


    明著跟著日本人幹,背地裏搗鼓搗鼓小日本,多好!


    他找了張家公司裏的一個小開,他曾跟村上界打過交代,以某種崇拜者的身份邀請其共進晚餐,並暗示有某些交易。


    對方冷漠拒絕。


    小張三嚐試了幾次,發現對方似乎處於某種被監禁或者保護的狀態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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