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一邊鬼哭狼嚎一邊罵著:都是鄭開奇的鬼,他不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


    “放屁,都是你親自寫的內容,還誣陷別人。李隊長,別給你臉不要臉。”


    “啊,給我個痛快吧,求求你們了,我都說我是共黨。不要再打我了。”


    “嘻嘻,念舊的喊你李隊長,不對付的叫你李震可以吧?聽說你老婆臨死了胸前缺了點東西。來來來,你也不能少了,這烙鐵,也給你去一塊吧。”


    慘叫聲,焦糊味,滋啦滋啦的降溫聲,響徹審訊室。


    半路加入的楚老三脾氣更差,牛皮鞭子浸了水,扭腰甩胯,劈裏啪啦。


    其餘正喘著氣的隊長問楚老三:“老三你這鬥誌昂揚啊,今晚沒找小姐去?”


    “去他嘛的吧,老子不好那個!”


    倆隊長擠眉弄眼,懷疑他被放鴿子了。


    楚老三越想越氣,手上使勁。他也不管李震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反正手上不停。


    他還真被老雷說中,碰上不幹淨的女人了。


    老雷那老東西真有幾把刷子,倒騰了點中藥抹上,立馬就由癢變麻。


    老東西還說,起碼要抹七天,修養一個月,才能痊愈。


    “以後少謔謔了,這種病反複。厲害的讓你尿尿都費勁。提前進入老年生活。”


    話說現如今出來混肉飯的,哪個幹淨?


    鬱悶啊,玉樹臨風威武霸氣的楚家三爺,竟如此憋屈!


    越想越生氣,手底下越來越不客氣。


    伴隨著李震的慘叫,鄭開奇睡得倍香。


    一覺醒來,甚至都覺得胳膊快好了。


    “餓了,餓了。有吃的麽?”


    他嚎了幾遍,一個睡眼惺忪的隊長推門進來:“吼什麽呢?老子還沒吃呢。”


    鄭開奇才發現是警署的審訊樓辦公室,不是他隔壁協警三樓住處。


    “得,我出去吃。”


    去了廁所洗漱,回到自己老窩,顧東來剛給老雷盛了一碗量大管飽的餛飩。


    這老郎中昨晚給楚老三看完病就回不去了,索性在一樓湊合了一晚上。


    “臭不要臉,得病了開車接,開好方子了,沒人理我。”


    “罵誰呢你?”鄭開奇大大咧咧坐在他身邊,見老雷在那胡吃海塞,咧著嘴呼哈呼哈燙嘴。


    “老雷你不少賺錢吧,怎麽看你吃個餛飩,跟幾輩子沒吃上肉似的。”


    鄭開奇打趣著,說道:“我要青菜瘦肉粥。”


    一嗓子沒喊來早餐,小囡囡小跑了過來,找他抱。


    自從上次從鬼子手上救了她,這小姑娘就很黏他。


    鄭開奇一會舉高高,一會公主抱轉圈,小丫頭被逗得咯咯笑。


    老雷冷嘲熱諷:“怎麽的,饞啊,自己生啊。”


    “放了點皮蛋,沒有青菜了,今天還沒去買。”顧東來打著哈欠過來,放下皮蛋瘦肉粥,一碟蘿卜鹹菜,一籠包子。


    “哎,東來,給審訊室裏麵送上幾籠包子,再來點粥。”


    “粥沒做多少,不行,我打個雞蛋吧。”


    “行了吧,光送包子就行。”


    顧東來抱著女兒離開,老雷繼續嘲諷:“怎麽不接話啊,是不是不能生?你們黑皮不是最喜歡招惹小姑娘麽?給你生上幾個孩子?你又不缺錢。”


    “你怎麽知道老子不缺錢?”鄭開奇被粥燙了舌頭,沒好氣道。


    “聽他們說,店麵是你的,這兩口子也是你雇來的,你財大氣粗麽。”


    “哪有你這個黑心醫生賺的多。”鄭開奇張嘴就來。


    老雷嘿嘿笑,嘴裏很積德,“你是不是有點病啊,所以沒法找女人?這亂世的,沒有個女人暖被窩,多麽的寂寞啊。”他擠眉弄眼,“找地方脫褲子,讓雷醫生給你看看?保準藥到病除。”


    看著猥瑣的老雷,鄭開奇差點沒倒了胃口。


    “滾滾滾。沒看老子麵相白裏透紅麽?”


    “吆嚎。”郎中老雷呸了一聲,再次上下打量了鄭開奇。


    “白裏透紅?一看你就愁思過度,心緒難寧。一會給你弄個方子,找個藥房去拿藥去啊。”


    “我說老雷,昨晚那小子去接你,沒少給你錢吧?沒錢你肯定不來。”


    “那又怎麽樣?“


    老雷嘿嘿笑:”老子那診所的藥都是給那些對我感恩戴德的窮人的,不是伺候你們這些黑皮的。你們有那感恩的心?你這黑皮雖然特殊了些,也沒好到哪裏去。”


    “你行。”


    鄭開奇塞滿一肚子飯,看都不看搖頭晃腚的老雷,走了兩步喊道:“老子有喜歡的女孩子,這就給她訂旗袍去。”


    “滾你的蛋吧。誰喜歡你誰瞎了眼。”


    “萬一呢,老雷?”


    見鄭開奇走遠,老雷輕聲嘀咕:“誰會喜歡上一個地下黨?”


    到了一樓,四人小組已經集合,拖地的拖地,擦玻璃的擦玻璃。


    見鄭開奇下樓,婷婷就拎著個砂鍋過來:“開奇哥,給你燉了母雞湯。裏麵放了人參哦。”


    “感謝感謝。以後光弄老母雞就行。”鄭開奇滿意點頭,毫無羞恥“”


    眾人都靠過來問李震的事怎麽樣了,有幾個人家裏,是跟李震有各種來往的。


    “忘了跟你們說,這李震啊,是共黨,你們家裏跟他有牽扯的,隻要他知道的東西,盡量都換換地。”


    又是啪啪啪打電話的過程。還通知了其餘不上班的幾個人家裏。


    等眾人忙完,鄭開奇也開始打電話。


    “喂。”鐵塔的聲音嗡嗡的。


    “我。是你麽?”


    鄭開奇這話問的稀裏糊塗,沒前沒後。


    那邊鐵塔回了句:“嗯。兩個。”


    鄭開奇知道,小呂的兩個家人,是被悅來酒館旁邊的鐵塔安置了。


    東北的綹子,耳目應該是沒問題的。


    “哦,那沒事了。”


    “哎對了,你家旗袍店,綢緞莊的,電話是什麽?我要買旗袍。”


    “不知道。”鐵塔掛了電話。


    鄭開奇愣了愣,罵罵咧咧再打電話。


    “你好,端莊旗袍。”齊多娣的聲音比鐵塔溫柔多了。


    “就你家做旗袍啊。”鄭開奇脾氣也不好。


    “是的。我們主做冷色調旗袍。”


    前幾句沒錯,鄭開奇知道齊多娣那邊安全,用商量好的暗語問了許多專業旗袍的問題,他滿意掛了電話。


    “開奇哥,給誰定旗袍啊。”幾個愣頭青湊過來。


    “去去去。”


    鄭開奇想到這個問題,約定好的事情是搞定了,但這旗袍必須得用上啊,給誰呢?


    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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