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憲兵司令部本部。


    三笠將軍剛從海軍俱樂部回來,目前日軍攻勢如虹,在中原大地肆虐不斷。


    不光在正麵主力戰場所向披靡,在縣城農村,更是有幾十日本軍隊攆著成百上千國民黨軍隊逃竄的驚喜場麵。


    軍隊內部一片喜氣洋洋,鬥誌昂昂。


    他密見了幾個高層,商討海運軍事物資以及援兵的事宜。


    這次提前回來,是收到了報告,自己以前知音的兒子,德川雄男從滿洲調過來一個多月後,終於舍得正式跟他見麵了。


    沒辦法,他的知音是他的母親,渡邊淳子,而不是他的父親,帝國軍事學院的軍事專家德川信男。


    他與渡邊淳子在大學時相識相知,如果沒有太多的變故,他才是與之攜手共勉的另一半。


    不過,能夠在異國他鄉建功立業時提攜知音的後輩,也是一件雅事。


    值得喝一杯清酒,聽幾首鄉彈。


    三笠將軍在辦公室稍等片刻,就見高大威武的德川雄男鞠躬進來,軍禮問候。


    “不用那麽客氣。”三笠將軍嗬嗬笑了。


    “將軍,請叫我德川少佐,這裏沒有您的故交之子。”德川雄男那武士之心隱隱作祟,他拒絕任何親戚朋友所謂的提攜與幫助。


    他的一生,都準備獻給天皇陛下。


    無需其他。


    三笠將軍知道他的脾氣性格,微笑道:“來,德川少佐,坐下喝杯茶,順便跟我講講,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都有什麽收獲。”


    德川雄男嚴肅道:“將軍閣下,我在上海灘混跡了一個多月。我發現,憲兵隊並沒有完全掌控上海警視廳,他們一直都有私底下的行為。”


    “嗯,他們通共?”


    “沒有。”


    “與國民黨暗通?”


    “不是的。”


    “與幫派或者與洋行苟且?”


    “不是的。”德川少佐嚴肅道,“我發現他們很多行動或者說很多情報,都沒有上報,而是自行解決。”


    “這是對大日本帝國的褻瀆,他們拿著帝國的錢,在做自己的事情。”


    三笠將軍啞然失笑。


    “德川少佐,你知道,管理一群人,最大的要點,是什麽麽?”


    “要他們服從。”德川少佐一字一句。


    “哈哈哈哈。”三笠將軍賣了個關子,“這個問題,等以後你有所領悟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轉而問了他最新的收獲。


    “我發現,警視廳的行動隊在港口醫院有小動作,不光如此,他們甚至抓住了一個什麽大人物。很明顯,他們在釣魚,謀求抓到更高級的人物。”


    “哦?”三笠將軍嗬嗬笑了,“你是怎麽知曉的?來吧,喝杯茶,潤潤喉嚨。中國有句古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現在很好奇,同時也有耐心等你說完,咱們再共進午餐。”


    原來,德川少佐從滿洲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到任,而是用各種身份進入上海各個場所,他做過大世界的侍應生,洋行的買辦,腳行的車夫,油坊的苦力,倉庫管理員,郵政人員,甚至,大煙館裏的癮君子。


    他憑借泯與眾人的漢語和超強的化妝表演,瞞過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混跡江湖的中國人。


    “昨夜我在南區,隱約聽見了槍聲,就拉著人力車過去湊熱鬧,發現是行動隊有行動,當時是抓住了某人,後來送到了港口醫院。”


    “後來我化妝進了港口醫院,以食物中毒的症狀上了三樓後,發現了明哨暗哨十多個,至少是兩個行動隊的數量。”


    “我打電話給憲兵隊和警備司令部,他們都不知道警視廳的行動。”


    “哦?”三笠將軍微笑點頭:“那,你知道抓住什麽人物了?”


    德川少佐回複道:“能夠用兩個行動隊來埋伏,至少是個中高層人物被抓,但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目前不好說。那個行動隊的楚光頭,還是有點門道,知道封鎖消息的。”


    三笠將軍嗬嗬笑了:“中國人裏,楚老二這種一門心思往上爬,為此不擇手段的狗,是我們需要的。隻要他需要咱們,畏懼咱們,不管他爬多高,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就不需要怕他。”


    他拿起茶杯,微微旋轉,說道:“你看,瓷杯再精致,在我們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也是摔得稀碎,再無價值。


    之前的再三謹慎喜愛,也無濟於事。”


    德川少佐沉默片刻,三笠將軍笑道:“好啦,估計過幾天,就收到好消息了。


    在港口醫院埋伏二十多人,憑借目前對上海地下組織的清剿程度,別說是地下組織了,就是國民黨的正規軍,來上一個排,也打不進兩個行動隊嚴防死守,易守難攻的港口醫院。


    再說,還有隨風就到的憲兵隊,特高科呢。


    萬無一失的局麵,就讓他楚老二折騰去吧,無非是邀功而已。”


    德川少佐點頭道:“我知道,在將軍帶領下,上海地下組織,不管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都已經不成氣候。我對醫院狩獵的結果沒什麽異議,肯定會大勝,就是不平於他們欺上瞞下。”


    德川少佐還是氣憤,三笠將軍安慰他:“到時候,你找個罪名,稍微懲戒懲戒就可以了。”


    最後他大有深意說道:“你放心,這種華人治華的局麵,很快就會改善的。”


    知道德川雄男的脾氣,三笠將軍索性拉他做了沙盤演練。


    在醫院獨立的空間內,在擁有二十個左右專業幹練,武器精良的行動隊員麵前,不管怎麽布防,人員如何調整,即使楚老二是個白癡。


    即使國共兩黨地下組織聯合起來,結果也一樣,必敗無疑,甚至可能是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所以我們現在唯一需要擔憂的,是楚光頭手中的瓷杯,精致不精致,吸不吸引人了。”


    德川少佐也不得不承認,楚老二把人放在醫院釣餌是招妙棋。


    “如果進了警視廳的審訊室,對方也不敢來救。”


    三笠將軍問德川少佐會不會繼續跟進這件事,德川少佐搖頭。


    “我對穩贏的戰事毫無興趣。”


    三笠將軍無聲而笑,這是德川雄男的性格。


    陰狠,狡詐,喜歡挑戰。


    這才是大日本帝國的軍官。


    嗯,說起大日本軍官,他感覺有必要換一換一些日軍休憩所的慰安婦了。


    下級軍官和士兵還需要麻醉麻醉。


    提升士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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