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一個酷仔點頭。


    小烏鴉本來趴在南瓜窩裏睡覺,聽到敲門就撲騰著跟過去,仔細打量這仨人,是人類哦。但是有奇怪的氣息。


    溫硫被驚豔了一下,但她更喜歡daddy係美人(具體標準參見前文),又剛見過徐無常,還能繃得住:“好像…不太方便。”


    穿校服的男生:“對不起,我們沒想到佛光閣的老板會是年輕漂亮的姐姐。”


    小鹿眼男生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我們隻要有個地方避雨,能喝口熱水就很滿足了。”


    屋外細雨霏霏,烏雲半遮著月亮,萬籟寂靜。


    門口的感應燈亮著,照著三個素顏堪比精修圖的濕漉漉絕色美少年,還很清純,不論是氛圍還是顏值,都夠演聊齋的。


    溫硫如果不是氣血不足,又懷疑一切,肯定會小臉一紅。“不帶錢,沒做攻略,你們出來玩什麽?”


    “邊打工邊玩。”


    “打短工夠吃飯就可以了。”


    溫硫有點心軟了,看他們仨這纖細的腰肢和小身板,我一拳一個就能撂倒:“也不怕遇上什麽危險?”你們仨這長相真的很…


    “呦,怎麽是你們?”曾青檀探頭戲謔:“孩子他爸,你不知道,我前兩天去喝花酒,第一波就是他們。叫進來,叫他們跳個脫衣舞,演個你喜歡的小說片段,想怎麽玩不行啊。”


    仨美少年的表情都僵了,撥弄頭發的手無力的垂下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客人。


    溫硫知道她經常泡風月場所,臉色沉下去了,略帶殺意的詢問:“誰派你們來的?”


    酷仔把手裏的包砸向她,轉身就跑。


    溫硫撥開包,急速追出去,抓住最後一個小鹿眼,五隻手指扣在他肩膀上往下用力一按,指頭幾乎要戳進肉裏,低聲咆哮:“滾回來!否則把他腦袋擰下來。”


    “啊啊啊啊呃!哥!!救我!!”


    另外倆人停下腳步,隔著一段距離,鞠了一躬:“老板要我們來侍奉溫大小姐,讓您高興高興,替他多多賠罪。老板說他容貌醜陋,不堪入目,不敢當麵賠罪。”


    “他是誰?”


    校服帥哥緊張的說:“老板要我們叫他智者大師,別的我們不清楚,我們隻是打工人。。我小兄弟還很幹淨,有體檢報告,您要是喜歡就留下玩玩,看不上就讓我們滾吧。姐姐別生氣,真的,我們隻是來陪您玩豔遇的角色扮演,老板叫我們哄您開心好放過他。”


    酷仔也在瑟瑟發抖,看著被按的跪在地上大聲慘叫的小鹿眼,想起老板囑咐時說漂亮姐姐也不是人,心狠手辣,根本得罪不起。


    溫硫毛骨悚然的思考,這是威脅我,他知道我地址,他還能派活人過來襲擊我,我的房子不是個絕對安全的領域了:“把你們的工作地址,你們老板的地址和外貌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來賠罪但不說自己是誰,我要殺的人那麽多,他想買命,得留個名啊。”


    “在包裏,這個包是老板準備的。”


    地址是‘旭日派對’和‘朝陽宮’,校服帥哥蹲在地上畫了一幅形神兼備的素描圖:“我們老板長這樣…姐姐。”


    看起來五官端正雙耳垂肩的大腦袋和尚,四十歲上下。


    朝陽寺在山上,兩市交界處,據說非常靈驗,香火鼎盛。溫硫對此的記憶是,溫騫從來不讓自己去玩,逢年過節送來的點心禮盒也不讓隨便拆。


    帥哥可憐巴巴的蹲在地上仰起頭,讓自己嬌美的臉完全暴露在月光下,目光從下向上的看著一身運動服,麵色蒼白煞氣逼人的超凶美女:“姐姐,我們可以走了嗎?姐姐和老板神仙打架,我們什麽都不明白。”


    溫硫鬆開扣住小鹿眼鎖骨的手指:“滾吧。”


    背包裏隻是二十萬,還有一根半透明的羽毛。鷹鬼的羽毛。


    小烏鴉:“嘎!”


    蠟燭貼著牆邊飄過來:“大小姐,看此人容貌的,頭大如鬥,極有可能是腦魔所化。朝陽寺聲名赫赫,據說極為靈驗,在下曾有耳聞。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宦門士紳對其推崇備至,在下曾經看論壇中說,政商兩界的人最喜歡前去拈香,而且是有求必應。”


    溫硫顛了顛包:“二十萬買一條命,這還是瞧不起我啊。先把死鳥料理了。沒說你寶兒。”


    小烏鴉衝過來瘋狂蹭頭撒嬌。


    鬼工蠟燭趕緊提示:“大小姐立身之本是如雲而至的人類脂膏,冥府妖界緊俏的能源。倘若被官麵上封殺,店麵被關,您可以像史四先生(撿破爛的)那樣寂寂無名,暗中行事,但再難得徐無常青眼相看,也難以得到人間財帛,冥府法器。大小姐三思。冥府官差大多不如您這樣富裕,史四先生一年到頭,能獲得的人類脂膏也隻有幾十斤,大半是從他自己身上抽取的。”


    溫硫沒說什麽,拎著包扔在前麵店裏,越過隔斷,回到客廳裏。


    後半夜裏又有許多鬼哭狼嚎,淒淒慘慘的低吼,以及哀切懇求,混亂莫名的喊叫,巨大的聲響和老張的慘叫。如果一個人呆著,那真有點恐怖。


    溫硫手機裏放著樓上的監控視頻,兩人都在安然無恙的睡覺。


    忽然停電了。


    屋裏隻剩下鬼工蠟燭的一點燭火,在室內搖曳。


    曾青檀伸了個懶腰:“睡覺吧。晚上也沒啥事。”


    “睡我屋裏吧。”


    次日一早,傷口不能說是全部愈合,最起碼都結痂了,肩膀、大腿、後背、手臂像是盤旋著幾隻蜈蚣,隻是痛苦罐頭的藥效似乎也結束了,疼痛和麻癢襲上心頭。


    溫硫活動了一下身體,昨天狂吃的食物把血補回來不少,感覺還行。看著衣櫃裏的防割服滿心後悔,昨天要是穿了這個,還不得氣死那隻傻鳥:“豹豹,我去訓練了。你早上自己點外賣,你買的東西到了自己收一下,呃如果有人搬東西進來時候小烏鴉大叫,就別讓它進來,放門口等我回來處理。香薰蠟燭繼續點著,也別動。”


    曾青檀在被子下麵伸出一條白皙纖細的小腿,翹起來晃了兩下,示意自己聽到了。


    她衣櫃裏衣服符合兩個標準:遇到任何突發情況可以拔腿就跑絕對不耽誤打架+結實耐造。


    掏出一條工裝褲,往褲兜裏裝甩棍和硫磺粉、小酒瓶,打火機,再穿上高領的防割服,戴上騎車頭盔,全活。


    鬼工蠟燭提示:“大小姐去習武,演練之前,您也不能更衣……”


    和師父說且慢,我先把褲子脫了,或者把褲兜裏的東西都掏出來。


    “說得對。”拿老爸喜歡穿的釣魚馬甲,戰略物資轉移到馬甲裏,六個馬甲的兜裏還能塞點威化棒壓縮餅幹和雲片糕以防不測。轉悠了一圈,連止血膠帶帶折疊刀都揣兜裏。


    跳上小電驢,揚長而去。


    到了糕點店門口,沈城正用一種非常微妙的表情跟一個穿著對襟小褂的人聊天,那人穿了一套公園打拳中老年專用練功服。一看到溫硫,迫不及待的招招手:“小溫,來的挺早。你病了麽?臉色太差了。”


    溫硫也不想說自己被三個厲鬼差點打死,胡扯:“生理期,沒事。練完我就回去裝死。”


    “哎呦。”和沈師父聊天的中年男人露出一種微妙又嫌棄的表情。


    “昨天燉了二十多斤鹵牛肉,你拿兩斤,裝一盒棗糕。吃飽了睡大覺治一切氣血兩虛。”沈城帶著兩人進後院,似笑非笑的說:“小溫空有力量沒有技巧。你有本事就教教她。小溫,這位,收藏了上百套拳法秘籍,日練五百拳五百腿,練三個小時,嘻。”他都快憋不住煩惱又嘲笑的心態了。大早上的出門伸懶腰遇到傻叉,大晦氣。


    溫硫也有點繃不住了,你他媽在逗我啊,一個小時就能完成的項目練三個小時,天天摸魚還有臉說。懂了懂了,點心鋪夥計不能打客人,我隻是個美貌路人:“再給我拿八個戧麵餅!師父,我要吃!還有什麽新品都給我拿點。”


    第48章


    沈城知道她脾氣秉性:“別叫師父, 沒那個關係,少擱這兒瞎客氣。再叫一次,削你嗷。”


    溫硫要到了巨好吃的秘製戧麵餅, 心滿意足, 剛出鍋的巨好吃,當點心可以吃四個,另外四個給豹豹:“這位怎麽稱呼?”


    中年油膩男子:“海鷗。師承迷蹤、伏虎、粘派、天水四大派,練武二十多年了。我有一記絕招。小姑娘練了幾年了?師承何人?你可有點胖啊,人一胖就不靈巧。”


    溫硫把臉一沉:“怎麽著,我露出腹肌來, 你當祖宗排位給我磕一個?”


    “啊?你這是什麽話?”


    “好話。人話。聽不懂嗎?哪一個字聽不懂?”


    海鷗老臉發紅,看了看沈城, 沈城剛去接了個外賣正一臉無辜的吸奶茶。


    海鷗有點急赤白臉:“你練武怎麽連武德都沒有, 連普通道德都沒有, 你也太沒禮貌了。”


    溫硫解開裝滿裝備的馬甲扣子,扔在旁邊的小桌上, 挽起袖子:“老娘練武就為了把人踩在地上, 讓他跪著喊我爸爸。到底打不打?”


    海鷗怒了:“本來想告訴你, 我的獨門絕技是什麽, 好叫你有個防備。女孩子怎麽能這樣恬不知恥。”


    “行了別罵了。”沈城端著奶茶杯, 一副觀音大士坐看花開花落的典雅表情,淡淡的拱火:“你罵不過小溫。誰贏了誰對, 開始。”


    海鷗看她一團混亂的起手式, 隻是虛豎起一隻手在前,甚至沒有握拳。立刻搶占先手, 左手一記虛刺。


    按理說, 前手虛招, 後手實拳已經是成熟套路了。


    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前手虛刺之後,又是一記前手拳,準備轉虛為實。


    溫硫滿臉問號,閃電般的一探手,抓住他的手腕,瞬息之間,以硬拉130kg的力量猛地往自己懷裏一扯,同步側身,抬右手肘擊。


    海鷗失去重心,整個人被扯的差點飛起來,下意識的用右手護在自己麵門胸口,微微縮著。


    溫硫肘擊擊中他的小臂,異常連貫絲滑的以手肘為圓形,一記炮錘,仿若大擺錘似得擊中海鷗的大腿根,差一點就可以打出暴擊傷害,不過沒那麽大仇,犯不上。


    大腿根既有血管又有豐富的神經,被重擊之後整條腿都麻了。


    海鷗踉蹌的倒退了兩步:“這是……太極炮錘?這是什麽招?”


    糕點鋪的學徒:“噗噗噗,笑死。”


    溫硫臉上寫著:你可能是個山炮。“我不和比我弱的人探討武術。”


    “我很真誠的。我隻是不太明白。陸師父剛剛說,你缺乏技巧,這不是騙人嗎?”


    溫硫也很真誠的打開二維碼:“我有付費谘詢業務,半個小時三千塊錢,我看看你的真誠。”


    海鷗嘟嘟囔囔罵罵咧咧的走了。


    溫硫已經開始第二波覓食:“他是不是準備去碼頭整點薯條?”


    沈城盯著她,盯著她的臉色和站立的姿態,以及那種警惕的性質和對每個人掃視時的銳利目光,還有身上若有似無的殺氣和戰意:“你……進步挺大。好像被幾十個人追著砍出八條街似得。”敏捷,殺機,對時間點的把握,都有一個質的提升,有種淺淺的蛻變。


    溫硫:“看的真準!不是凡人!”說到這裏她忽然想看看沈城到底是什麽,或者說自己的正法眼藏能看到什麽。


    心念一動,眼前就仿佛出現層層幻影,說是幻影,卻有清晰無比。沈城那經過淬煉遠比常人粗壯的整體骨骼,被厚實筋膜包裹堪稱無懈可擊的肌肉,遍布渾身粗壯奔湧的血管,以及身體的薄弱處。


    除了眼前頭暈發黑之外還好:“那家夥煩了你多久?”


    “草,一早上了。早上五點,遠道而來拜訪。我也是一時糊塗。自身鍛煉比收集拳譜和演示視頻更重要這件事,講了一個小時,愣是講不明白。”


    溫硫開始把防割服的下擺塞進褲子裏:“哪位哥哥不能把他打個半死?”


    “他是個傻逼不是傻子。”沈城往夥計們身上比劃了一下,在這裏表麵上做點心實則專心練武集訓的人士,身高雖然各不相同,但胳膊比海鷗粗一倍。借用評書的說法:太陽穴鼓鼓著,腮幫子努努著,屁股蛋子都翻翻著,胳膊四棱子起筋線。七個不服八個不忿,一百二十個不含糊。正常人看了就知道打不過。


    相比之下,溫硫掩蓋在寬鬆衣褲下的身材在快要撐爆t恤的壯漢們襯托下顯得嬌小玲瓏,她還有蒼白的麵色,戴了頭盔之後淩亂的頭發,以及幸福(和豹豹貼貼)的神態,看起來仿佛很容易打。


    “我這兩天遇到很多傻鳥。粘派是什麽?燙手的粘牙的黏派藝術?是不是拿紅豆餡練鐵砂掌?”


    “那是粘——zhan派。沾衣十八跌的通假字版本。”沈城在旁邊抽出根擀麵杖,50厘米長,硬雜木製作,結實耐用還有點分量,遞給她一根:“徒手的訣竅已經教過你了,用的不錯,還挺有分寸。”


    溫硫被誇的心滿意足:“那是,我家窮,把人打殘了賠不起。”


    圍觀的夥計們:笑暈了。


    溫硫按照習慣的起手式,左手在前,右手持棍。時間緊迫,少說貧嘴,多學一點就更易於在徐無常放棄我之後增加生存希望,直接開始試探性的進攻。


    沈城在拿棍子的時候就悄悄藏了一根在右手裏,反手持棍,大拇指一側的棍子很短,長的一端在小手指一側,手隨意的下垂,棍子恰到好處的藏在胳膊後麵。


    溫硫看他沒什麽破綻,動起來就有了,掄起棍子砸他的肩膀。


    沈城抬胳膊用藏在右臂後的擀麵杖一架,用力把她的擀麵杖攔回去,順勢在她側臉處晃悠了一下:“第一,永遠假設對手帶了武器。第五,永遠不要徒手參加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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