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中正依舊跪在地上,沒站起來,氣勢卻半點不弱,不卑不亢的發出嘲諷:“溫小姐,多說無益。我依舊按照舊例,每年獻上五萬塊的財氣,再為您收攏孤魂冤鬼,不使他們夜晚騷擾。怕您不知曉用處,財氣獻給您,你買彩票能中,刮獎能中,抽獎能中,買股票也能中。此乃陰陽兩界通行。”


    溫硫沉吟了一下:“六萬,我還得養我爸爸。”


    雷中正不想加錢,憑她現在的能力,每年給一萬頂天了,別說震住整個城市,壓製三突泉這一條鬼街都難。給到五萬還是封口費加投資未來,她現在覺得少,將來知道行情就知道這多了。她現在還是溫小姐,還不是溫長官。


    “溫小姐,你算算我在此地,每年淨利潤能不能有六萬八萬。我白天賺活人的錢,晚上賺死鬼的財運,一年下來,也就落個全家溫飽,修繕墳塋,免得苦雨淒風。”


    溫硫瞥向壁畫上楚楚動人的安嬰,我的看板娘:“既然如此,不如把你的人借我一個使使。”


    雷中正壓製住心中狂喜,他正愁那佛光閣內外堅如堡壘,除了人類之外什麽妖魔鬼怪都非請勿入,進去之後更有層層疊疊的關隘防禦、投影陣法,要想進去偷出溫硫的身體,那是難如登天。“我家上下所有人,隻要溫小姐看得上,個個願意前去聽差。”


    溫硫拿錘子指了指:“那小孩叫什麽?”


    “她……她叫安嬰,是我一個不成器的螟蛉。”


    溫硫:“他也是鬼?”


    雷中正看了一眼安嬰,微微垂著頭,娃娃頭的劉海遮住眉眼,看不出有什麽表情。


    一股陰風吹過,雷中正點點頭:“…是鬼,死的時候年紀小,現在也沒什麽本事。”


    “是鬼好啊,鬼不會長大。三天之後讓她去我那兒。”溫硫露出了變態的微笑,心滿意足的看了一眼漂亮小孩。別誤會,她隻是想到看板娘的保質期無限長,能騙一大堆以瘦為美的人來送錢。感覺能給自己賺一套溫泉別墅,外加幾個大型機械加工設備,學校裏那樣的裝備,一件幾十萬。想要一個數控機床很過分嗎!想要3d打印機很過分嗎?我也想買suv!我也想給朋友送貴重禮物。


    說不定她還能成為童星,把娛樂圈裏那些迷信的土豪全都騙過來買高定的玄學減肥。“行啊。哥,你起來吧。咱們都不是外人,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你這地方也是個風水寶地,以後找個茶樓,我請你喝茶,咱們不打不相識。”


    雷中正從地上站起來:“正是如此。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這是古已有之的事,並非我一人。”


    溫硫的古文略有點偏科,露出不失禮貌的微笑:“行啊,送我出去吧。咱們就此別過。”等我下次再來,拆你房子!


    雷中正沒有別的動作,麵前的房子又是一陣巨變,一瞬間變成普普通通的住宅公寓,沒有打通的圍牆,也沒有長長的走廊。他快步上前,打開大門:“溫小姐請。如果不能分辨墓墅的進出口,砸一包硫磺粉就能分辨真假。”


    我賭你年紀輕臉皮薄,不好意思聽你敵人的建議,也忘了帶硫磺粉。


    溫硫本來不怎麽疼的眼睛又開始痛了,依舊掐著雷老爹的手,右手把錘子別進褲腰帶裏,從衣兜裏掏出兩包硫磺粉,甩出三米外,紙包在空中解體散開,嫩黃色的粉末在空中爆成一團。


    雷中正心裏一突,慌忙撤下新安排的幻境,把大門調動過來,嫩黃色的煙霧隨風漂浮,漸漸飄向門外。


    溫硫故意問:“是這樣的嗎?”


    “好手法!好紙包!這是溫老爺留下的紙包?”


    溫硫笑而不語,順著風的方向掐著雷老鬼走了出去,到門外也沒鬆手。


    雷老鬼低低的叫道:“啊呀,好痛。饒了我吧。”


    溫硫不為所動,從小時老爸就反複叮囑鬼話之所以被稱為鬼話,因為真的是鬼話連篇。一直走到自己家的後門,叫了一聲:“蠟燭!”從兜裏掏手機,連上投影儀打開法陣投影。


    雷老鬼整個鬼都萎了下去,堆在地上變成一團融化蠟像似得玩意。


    溫硫一個大跳上了台階,火速拉開門衝進屋,關門落鎖,隻覺得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


    鬼工蠟燭正偷偷上網看香薰蠟燭的種類和品牌,快速飄過來,看她灰頭土臉一身硫磺味,一隻眼睛腫了起來,指尖也有血,黑色的褲子上有無數灰塵手印:“我早說過您太冒失了!好歹全須全尾的回來,得啦。”


    溫硫緩了兩口氣,掏出水瓶又灌了兩口,喉嚨幹渴的快要冒煙,身上的防刺服都被汗濕透了,這衣服有點沉甸甸的,既不吸汗又不速幹。拉開背包袋子,先把烏鴉掏出來捧在手裏看了看。


    烏鴉比她小臂還長一點,端在手裏隻有一兩斤重,毛包著骨頭,頭頂禿了,腳爪也磨的出血,指甲脫落,一身七彩的黑羽毛被拔掉了好幾根。之前撲騰的幾分鍾已經耗光了全部力氣,奄奄一息的倒在她手裏,轉動脖頸。大嘴巴輕輕啄了啄她的手,這次沒咬疼。


    “挺住啊烏鴉,我把你救回來了。”溫硫試圖站起來,過分緊張爬不起來:“蠟燭你去拿我剛買的鵪鶉蛋過來!哎,沒有肉餡。”


    烏鴉是雜食動物,除了少點鹽分之外,油也可以,堅果水果青菜蟲子雜糧鮮肉腐肉鵪鶉蛋鳥蛋,什麽都吃。以前改善夥食就是肉餡粗糧和雞蛋拌一起。


    溫硫試圖拿烏鴉的嘴巴敲開鵪鶉蛋,再把蛋黃蛋清都倒進它嘴裏。


    小烏鴉喝到第三個,臉和脖子都被弄的黏黏糊糊,終於有點力氣張大嘴:“嘎!嘎嘎!”


    蠟燭翻譯:“它讓您直接扔進去。”


    溫硫恍然大悟:“對哦!”


    鬼工蠟燭看她耐心的摟著烏鴉,像懷抱嬰兒一樣,等他吃下去一個再放進去一個。就陰陽怪氣的說:“它是個精怪,快要成妖了,如今元氣大傷,恐怕壽命要到盡頭。可巧吃了您的血肉,若能再受用百來斤活人身上的脂膏,化去口中橫骨,不僅延年益壽,還能口吐人言呢。隻是……”


    溫硫在褲子上擦擦手,掏出工作手機研究怎麽取出來,問:“隻是什麽?”


    “地府嚴禁官吏私下扣留活人膏油,分毫不許挪用。令尊當年就挪用了一些。”


    第21章 投胎幣與飛頭蠻


    溫騫,一位看起來有點社恐不愛交朋友的中年帥哥,他平時話不多,日記可真不少。溫硫一頁頁一本本的看下去,聯想到隱語和飯圈黑話,估計自己看了很多有內容隻是讀不懂的東西。這一篇文章叫《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寫的也是寫常見絮語【生是人間的吏卒,死是冥府的吏卒,投幣雖好,總覺得隱患無窮……】


    溫硫悵然若失:“蠟燭,投幣怎麽就隱患無窮了,難道我爸總是下次一定?”


    鬼工蠟燭比她還茫然:“什麽啊?投胎幣那是頂好的東西!比人類脂膏和符咒罐頭更硬通貨的財富。沒法偸沒法搶,是誰的就是誰的。別說是兜裏揣著三百五百,就算有三十五十,您見了人間的法師,妖界的妖王,都能挺直腰杆。”


    “我現在也能挺直腰杆。”溫硫不想問的太多,這破蠟燭不是很可靠,消息來源不說多方印證吧,怎麽說也得兩個來源。倒不是她生性多疑,上網閑逛的時間多了,自然是‘讓子彈飛一會’。翻過一頁去,寫的東西越發看不懂。


    鬼工蠟燭想賣個關子,又忍不住想賣弄投胎幣的好處:“小姐可知投胎幣的好處?鬼混去去投胎時,憑借此物可以改點數!而且能惠及親友!倘若一個人,來生的相貌、財運、家事、婚姻、健康都是極好了,送入輪回您也心安。”


    溫硫並不心安,那些無法考證,她隻想讓溫騫回來:“我有一樣絕技!單我有,別人沒有。”


    鬼工蠟燭用心留神:“小姐自然是身懷絕技,還請不吝賜教?”


    “窮橫又有氣質和禮貌!”


    鬼工蠟燭顫抖的差點顯出身形:“溫小姐,何不稱之為不卑不亢?”


    溫硫wink,嗲嗲的說:“那樣沒有氣勢誒。”


    閑聊吹水的愉快氣氛被突然響起的三聲銅鑼打斷,溫硫一把抓起冥府配發的工作手機:“突發軍功任務,十五分鍾內,肉身,持械,趕到牡丹街37號參與圍獵行動,配發能力貼紙(丁級一包)。軍功+10~100。有可能獲得投胎幣一枚。蠟燭。”


    鬼工蠟燭興奮的飄過來:“我來假冒監控攝像頭的應答看店!讓客人填單子留下氣息,小姐盡管放心,鬼工有過上崗培訓。”


    溫硫:“我問的是這些獎勵我有必要去嗎?貼紙聽起來很幼稚。”


    鬼工蠟燭一怔:“大不敬啊!地府征調,您要抗命不遵是要受罰的!”


    “艸。”溫硫匆忙套上長褲,單腿跳過去穿鞋,上了街氣悶的大叫:“抓壯丁不會有好下場的!!”


    十分鍾足夠她騎著小電驢,帶著纏有符咒的羊角錘、硫磺粉一頓風馳電掣狂飆抄近路抵達牡丹街。


    這是學校旁邊的步行街,下午四點,寬闊的街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道路兩邊的店麵大大小小無所不包,看起來比三突泉路熱鬧數倍,有種市中心的繁華感,一隻兩米多高的玩偶熊可憐巴巴的抱著箱子坐在樹蔭下,大熱天令人心酸。旁邊還有一個頭戴草帽穿著白背心大短褲的人,身材消瘦皮膚黝黑,拿著鉤子在掏垃圾箱,手裏的編織袋裏拖著大半袋飲料瓶。


    溫硫看手機上也沒有確認到達按鈕,自己又熱的要死,看看玩偶熊蔫噠噠的樣子。衝進便利店買了兩瓶冰可樂,遞給玩偶熊一瓶:“兄弟,這是牡丹街37號吧,你看見有人等我沒?”


    “給我打開啊。”玩偶熊伸出毛茸茸的熊掌,掌心還是粉色桃心,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蹭上一點濕漉漉的東西。


    “你可萌死我我握草!!!”溫硫都沒眨眼,眼前兩米多高超可愛大玩偶猛一下變成一隻活熊,可愛玩偶爪爪變成刷子一樣尖銳厚實的熊掌,掌心還是粉色墊墊和肉墊,就是還帶著無知一寸多長、馬克筆那麽粗、黑亮黑亮的指甲。


    這是一隻膘肥體壯、身材高大的熊,頭大如卡車輪胎,身體滾圓強壯宛如巨大的鑄造產物。


    是力量的美,也是恐怖的力量。


    熊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要昏過去的神情,有點疑惑:“我叫你來的。沒認出我給我可樂幹什麽?”


    溫硫有點恐慌,這種恐慌類似於逛動物園時一隻吃飽飯的熊出了熊山遛彎,自己拿著棉花糖撞了個滿懷,熊還跟我要棉花糖吃。


    都沒發現自己在發抖:“我,我…順手的事。長官。”他一說話就不那麽可怕了,現在剩下的是生理性的恐懼,人類的本能。


    “啊,你被我的幻象迷惑了。”熊長官親昵的拍了拍人類的肩膀,親切的咧開血盆大口笑了笑,大約能整個咬住她的大腿:“哈哈哈新人就是膽小又心善,等你經驗豐富一點就會膽大又冷漠。過來坐這兒。汗水、淚水等□□塗抹在皮膚上可以勘破當事熊熊製造的幻象,一次性的,你會去洗個澡就看不見了。嘴對嘴打啵兒能永久性勘破幻象,隻有好朋友才會用,別想強吻我,你跳起來都夠不著我的嘴。”熊掌抓著可樂瓶,指甲一劃,削掉了瓶口,拿在手裏像一隻玻璃杯,仰頭一飲而盡。把瓶子扔給撿破爛的。


    溫硫頭暈目眩的思考一些哲學問題: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麽?


    手抖抖的擰開可樂瓶,喝了半瓶,問坐在自己身邊的巨大棕熊:“叫我來幹什麽?”


    熊佳,熊長官依舊胖胖的坐在原地,天熱的他的毛毛一根根豎起來,遠看油光水滑,近看宛若一隻刺蝟,不斷散發著熱量:“殺人敢不敢。”


    “就這麽跟您說吧,我一直都是個老實人,殺人沒幹過,拿刀嚇唬人我幹過。”溫硫從腰間拔出羊角錘,看了看熊長官,看看錘錘,我這武器要是打人,腦殼殼能砸個洞,打熊的話恐怕太難了。


    “你行的。不行也得行。這是除魔衛道的戰爭。”熊長官咂咂嘴,又覺得有些熱,從小箱子裏掏了掏,掏出一個小紅紗袋子:“拿去貼上。”


    裏麵裝著三張貼紙,圖案旁邊寫著用處【燕子風箏(飛起高度五米/三分鍾/速度等同於跑步的速度);細犬(敏銳的嗅覺、奔跑跳躍能力翻倍/三分鍾);海水江崖紋(土遁+水遁各一次)】


    使用方式:僅限冥府部屬使用,嚴禁外流。貼在肌膚上。意念激活,意念激活失敗,指甲劃十字可激活。


    溫硫高興的精神緩過來,啪嘰啪嘰貼在手臂上以便使用:“我好了。人類永遠渴望飛翔啊!”


    “去給我買冰水,純水。”熊長官又喝了兩瓶冰水,嚼著袋裝冷凍葡萄:“挽著我的手掌,在街上走走。”


    溫硫單手攥著錘子,雙手抱胸滿臉拒絕:“我害怕!”


    熊熊又大笑,看了一眼撿破爛的中年人,點頭示意:“可愛的人類。跟我走走,目標就要來了。”


    溫硫有點腿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抓住熊掌,催眠自己:西伯利亞大倉鼠,你是西伯利亞大倉鼠,是吃水果的西伯利亞大倉鼠。


    便利店的女店員看露臍小吊帶配戰術褲和運動鞋的辣妹,攬著又高又大非常可愛的玩偶大熊,和同事感慨:“看人家,辣妹的男朋友就會搞浪漫,大夏天穿毛絨套約會,隻要女朋友高興,熱點算什麽。我男朋友就是個沙比。”


    溫硫搭著熊的手腕走了十幾米,悄悄摸了一把,手感如同順茬摸鋼針:“我車沒鎖。”


    “丟不了。”


    “嗯。你認識豹子嗎?有沒有付費摸爪爪的大貓?我太喜歡豹子了。”


    “你們人類對貓科的偏愛真是奇怪,那些大貓既不是性格最好的,也不是力量最強的,甚至不是最美的。”


    溫硫覺得這很難解釋,我就是喜歡大貓貓!!!嗚嗚嗚現在隻有把臉埋在豹子的胸脯裏狂吸才能治愈我被巨熊驚嚇的小心髒,差點嚇尿。


    熊熊低聲憨笑:“來了,激活細犬,躲我後麵。”


    “啥?在哪兒?”溫硫抬頭張望,意念激活失敗她還不會凝聚意念,指甲在貼紙上狠狠劃了個十字,隻覺得自己的腿好像突然變長了,低頭一看有沒有。遠處一個小黑點由遠及近,如同流星一樣直奔自己而來。


    遠看像個熱氣球,近看則不同。


    溫硫費力的去理解眼前所見的一切——比正常人大兩倍的的人頭,人頭下方連著一顆怦怦亂跳的心和胃,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縮在下麵,粉嫩光滑,不停的蠕動,看起來異常惡心。


    人頭長得陰森恐怖,蠟黃發黑的膚色,賊眉鼠眼的長相。


    下麵垂著的內髒則鮮活粉嫩紅潤,隨著呼吸,心跳起伏,胃袋和腸道緩緩收縮。


    溫硫瞬間抽出錘子,希望符咒真能對這種邪物造成有效傷害,咆哮:“草泥馬!!老娘再也不找□□的片子了!!”


    熊熊裝作傻在當場等飛頭蠻衝過來。


    “嘿嘿嘿嘿…”人頭森森冷笑,大口吸氣:“小姑娘,青天白日保護不了你,男朋友也保護不了你。多害怕一點~”這就是白天襲擊的好處,白天、結伴而行,那一瞬間爆發出的劇烈的恐懼比深夜嚇唬人強多了。


    溫硫在巨大的驚恐中,逐漸演變成狂怒,失去理智的狂罵:“老娘打了多少個老棺材瓤子,今兒算是碰上真貨是吧!老王八蛋嘿你奶奶個腿的,你個斷子絕孫的老東西沒人給你火葬?爛的骨頭都沒了還想飛出來作妖!把你當柴火燒嫌你沒骨頭把你燉了又是一鍋臭肉!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娘是什麽人!”我編的人設是啥來著??


    熊長官:勇氣可嘉……但他是個活人誒。


    飛頭蠻氣的頭發都飛起來,五官在臉上移位膨脹,眼睛像一對手電筒的口,眼珠幾乎要完全凸出來,臉上皺紋足有幾千層,露出東倒西歪的一嘴大黃牙,每一顆牙足有麻將牌大小,尖聲大叫:“啊!住口!潑婦!你有潑天狗膽,怎敢辱罵法師老爺!”他半懸空猛地一抖,俯衝下來,頭顱急速變大,幾乎大過玩偶熊的頭。


    熊長官一隻熊掌撈住溫硫的腰,縮著指甲把她扒拉到自己身後去,另一隻熊掌猛一個大逼鬥:“動手!”


    飛頭蠻的臉上直接被劃出幾道類似於砍傷的刻骨深痕,傷口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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