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裏安歎了一口氣,拆卸了部分安全氣囊的結構,從屍體上取下了金屬碎片的部分樣本,將其一個個全都小心翼翼地塞進塑料袋裏,披著一身雨和一身疲憊,向莊園走去。


    但路途上,一道頗為亮眼的痕跡又一次捉住了黑啤國警官的步伐,將他牢牢定格在了那裏。


    那是,一道暴雨導致的坍塌痕跡,黑啤國很少發生這種程度的山洪,古德裏安也並沒有目睹相似場景的經驗。


    但即便如此,他也明顯能看出這一痕跡的怪誕。


    這裏的山洪,並不是單向的。


    理論上來說,也可能是道路兩側的山峰都發生了山洪,最終對衝?然而兩道山洪彼此接觸和分布的地方卻斷絕了這種可能,兩道對衝泥流中有一道應當是正常的泥石流,對沿途的植物破壞痕跡很鮮明。


    另一道泥流卻更像是從坡底的地麵上被一股巨大力道往山上推去的,這樣的情況,自然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兩道山洪接觸的地方似乎有一些很微小的痕跡,古德裏安無視路途的濕滑,以他那敏捷的身手攀著泥濘爬了過去,最終,在兩段泥流接觸之處:…


    他發現了一朵殘敗而熟悉的瑰紅色花朵——玫瑰。


    “……”


    玫瑰在副本中指向並不隻一人,但如此豔麗如血一般的顏色,古德裏安隻在一人所代表的花朵中見過。


    他將這殘敗花朵隨手放入塑料袋中,隨後若無其事離去,在一名名旁觀仆從的注視下依然麵色平靜。


    蒼白的霧氣隨他腳步而散去,黃昏之橘與夜幕之藍混為一色。


    雨又開始下了。


    ……


    “這個案子有消息嗎?”


    自從白無一開始休息之後,龍國專家組也就短暫地把視線從自家選手身上抽了開來,隨後看向了古德裏安那邊,於是,也便見證了調查的全過程。


    按照之前的經曆的話,弗蘭克這邊明顯有問題的事件在藍星上應該也是有所映射的。


    “……不。”


    然而這一次,專家組們調查出的信息卻讓人有些大失所望。


    負責收集資料的專家不斷翻找著腐國警司的檔案記錄,很遺憾,無論是弗蘭克·菲利克斯這個名字,還是他父親勞倫斯·菲利克斯,在檔案庫中均無記載。


    “會不會案件並沒有被發現呢?”


    查著查著,一無所獲的專家之一提出了這個可能性:


    “畢竟我們為了效率現在都是查的犯罪記錄……但這次案件在順利進行的情況下真要發現還蠻困難的,也不一定會很出名,更大的可能性是被認定為一場意外然後就此被掩蓋吧。”


    “光是查弗蘭克還有勞倫斯這兩個人的名字的話,說實話排查的難度會高不少,而且,以斯嘉麗的情況來說,我們也壓根不能確定這兩人爆出來的是不是真名吧?”


    “弗蘭克不一定說真名,勞倫斯肯定是,你把意外導致死亡的名單拿出來查一查。”


    調整了一番搜查範圍以後,專家組才終於發現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勞倫斯·菲利克斯,紐津郡住民,當地一家百貨公司的普通職員,於9年前喪生於一場不幸的車禍,其年約瑟夫也已經開始了本科生活。


    案件與副本中除山洪外,還有一處明顯的不同,那便是藍星上所發生的車禍事故當事人員中,並無其妻子的存在。


    勞倫斯在當地聲名狼藉,由於其樣貌俊美,與多名女性疑似有婚姻之外的不正當關係,也曾因此與他人發生矛盾最終誘發流血衝突,其人受教育程度不高,自幼便從約客郡鄉下來到紐津打拚,雖然攢下過部分錢財,但由於其的惹是生非,也很快花費殆盡了,一直過著不算富裕的生活。


    “時間果然越來越近了啊,”


    先是感慨了一句,隨後,負責主持商議中心的陸笙皺起眉,說:


    “這次案件有些特殊啊……其他在阿多尼斯發生的事件,我們遇到的都可以說是被害者……加上斯嘉麗那種,也可以說事件中的失敗者,那按照規律,我們遇到的應該是這個勞倫斯才是,但是為什麽這次遇到的卻是弗蘭克呢?”


    “反對,實際上不止遇到了弗蘭克,還有他的母親。”


    “反對有效,另,請按照勞倫斯的線索,將其家庭信息公布。”


    很快,隨著陸笙的一聲令下,負責收集信息的專家便將菲利克斯一家的信息盡數列出。


    茱莉亞·菲利克斯,勞倫斯之發妻,自約客郡鄉下跟隨他一起來到紐津,於8年前死亡,死因不明,當其屍體被發現時已高度腐爛,疑似自殺。


    弗蘭克·菲利克斯,勞倫斯之子,大學生,於8年失蹤,下落不明。


    “……嘶。”


    “之前那些人,就是再倒黴的,好歹也有個死亡信息之類的……這弗蘭克,怎麽連人都沒有了?怪不得找不到他信息呢……”


    看著一項項被找出的信息,專家組們也是一臉懵逼。


    而這時,隨著一陣敲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


    “謔,我來得趕巧了,看來各位正好有些小問題需要解決?”


    梳著背頭的男子從門外如一隻黑貓一樣靈巧地溜了進來,他身上還沾著幾片山林裏的葉子,顯得有些行色匆匆—-正是剛剛從副本裏成功脫出的關寒。


    “你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陸笙盯著他,有些意外:


    “關選手,你才剛剛從副本脫離,研究所應該告訴過你需要精心觀察幾天吧?”


    “那不就是要讓我等這次副本過去了嗎?無趣的決定,這次副本可是那個和我一樣討人嫌的腐國人專門弄出來的,不讓我瞧瞧,不太浪費了嗎?”


    關寒從一邊抽了一個茶幾,把上麵的東西全都挪開,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將其當做自己臨時的辦公桌飛速翻閱了一下現在的資料,然後饒有興致地挑起了一邊眉毛。


    “蒂奇納·懷爾特?啊,我認識他,以前我還專門坐飛機去蛟橋那邊聽過他的講座,和他爭論過神經症的劃分標準呢……本來想著之後再找個機會好好跟這位沙皇先生討論討論,結果之後他就死翹翹了,哎,真可惜。”


    “沙皇?”


    “你沒聽過露西亞以前對於他們沙皇的那些幻想嗎?小慈父,小爸爸,這個詞形容他挺好的……好了,暫時不要管這個,你們在查菲利克斯一家的事,對嗎?”


    關寒用指頭,輕輕敲打了幾下那一疊資料,隨後用彈跳一樣的輕快語調說:


    “懷爾特曾經私下去拜訪過這一家人……或者說這家裏麵的兩個人,但是,他答應了他們,不會把這件事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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