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一其實還有一個其他的選擇,那就是用斯嘉麗的魔法……呸,毒液來對付她的同夥,但白無一有點擔心這兩花的屬性太相似了,萬一免疫就不好了,所以還是選擇了使用大自然的饋贈——那個黑心導遊。


    而現在,當羅伯沉沉“睡去”之後,他便毫不猶豫地將對方頭頂上的花戴著手套拔了下來,而對於對方那一具滿是花朵的無頭屍,白無一吐了一口唾沫,踩了兩腳,便拋到山洞裏了。


    他走出山洞,忽然感到自己脖子一冷,往一邊看去,隻見滿臉警惕的阿裏不知何時已閃至他的身後,當看見出來的是一臉疲憊的白無一之際,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刀,露出一個安心的笑。


    白無一舉起手中那紫瓣白心的花,晃了晃:


    “我帶頭回來了。”


    “不愧是你啊,偶像。”


    “……我感覺副本是不是沒翻譯好這個詞。”


    “沒有,但是這個太冷了我笑不出來,你要是論冷笑話程度我可以給你豎個大拇指。”


    “喂——”


    就在兩人以聊天驅散著剛剛經曆的不安之際,馬克的聲音卻從稍遠一點的地方若隱若現地傳了出來,似乎蘊含著一絲狂喜。


    白無一立刻藏好新鮮采來的腦殼……花,接著朝那喊聲的方向望去,隻見剛才還倉皇逃走的馬克此刻欣喜若狂地揮著手,朝著白無一兩人的方向跑了過來,頭上的捕蠅草晃得簡直快被甩下來了。


    他後方,出現了幾道黑白的人影。


    “喂——兩位!你們還真是阿多尼斯莊園的人啊……你們那邊的其他人來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


    馬克跑到稍微近一點的地方,立刻狂喜地吐出這麽一連串的話,而此時那黑白的人影也終於在雨幕中清晰了——不會錯,那是阿多尼斯莊園的侍從們,他們身著西服,打著黑傘,即便走在這麽一片滿是泥濘的山地裏,卻依然保持著那種奇怪的端莊姿態。


    “午餐時間快到了,主人想著,搜救活動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就想著讓我們來接各位客人回到莊園。”


    帶頭的侍從向白無一鞠了一躬,還是那種機器人一般重複的表現禮貌語調,不如說比某機器人還浮於表麵太多了,滿身泥濘的白無一拿手指指了指這幾個事兒完了才出現的家夥,從鼻孔噴出一股氣,什麽也沒說。


    還是阿裏開了口:


    “那就回去吧,對了,其他人……”


    “請放心,其他客人也都平安回到了莊園,另外就是,這位應該是您兩位在野外搜救到的新客人吧?其他隊伍裏麵也有被找到的客人,您回去可以在餐桌上認識一二?”


    看來這捕蠅草果然不是唯一一束被“野采”回來的花,白無一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和阿裏對視一眼,到底走上了返程的道路。


    馬克也局促不安地跟了上來,當走出一兩米以後,他便忐忑不安地開口:


    “那個……剛才我還有點懷疑你們兩位說謊,不好意思啊,不過您這野外荒郊野嶺的……我也……對了,我實際上叫馬克,馬克·諾弗司,剛才報的名字是假名,老是說謊實在是有點對不起兩位哈。”


    捕蠅草,到底能不能算是一種花實在是模模糊糊,而從白無一自己得到的那枚火漆來看,約瑟夫的客人也從來不是隻針對於鮮豔的花朵的,不過即便如此,人類還是樂意為它賦予一種類似於花語一般的意義,並且帶有一種戲謔的讚賞。


    天然的智慧,狡黠,這兩個詞,真要說是什麽良好道德品質恐怕也算不上,至少比什麽死亡或者惡意好多咯。


    於是,當他徹底袒露自己的身份與欺騙之際,阿裏也似乎恍然大悟地伸出刀,輕輕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也便是撬了一下,把那同樣包藏著陰謀詭計的人肉扒拉出來。


    “嘿呀,你小子可真會藏……不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麽簡單人物,這一敲就當懲罰了,下次看到人,嘿嘿,你繼續這樣也行,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嘛。”


    馬克一路上的表現也的確稱得上這麽兩個像是形容什麽小型野獸一樣的詞匯,他對白無一和阿裏百般欺瞞,直到確定對方身份為止,都連自己的真名都不願透露,一遇到危險首先考慮的也是機靈地逃跑,怪不得約瑟夫對其會是這麽一般印象。


    白無一這樣有些走神地想著,又看見馬克忽然轉了一下晃悠悠的捕蠅草頭,朝著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後對方問:


    “哦對了,那個拿槍的家夥呢?怎麽沒看見他出來了?”


    “……他好像發現有很多人向這邊來的動靜,然後跑了。”


    “是嗎,那太好了。”


    ……


    “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確定這位客人的身份了。”


    在徹底聽見馬克的自報家門發言後,腐國會議室內,一名金發碧眼的腐國專家站了起來,難得挑起大梁發言:


    “馬克·諾弗司,約客大學生物係博士研究生,和約瑟夫本人沒有長期的交際,但可能在學業上發生過一些交流……同時,參與的研究項目接受過金利斯家族的資金讚助,曾經多次前往阿多尼斯莊園附近的郊野進行野外生物、特別是關於昆蟲方麵的野集調查和研究,其主要研究方向也是昆蟲對環境信息的感知以及對這方麵的利用。 ”


    “既然他本人沒有出現在這,以目前為止出現在金利斯副本中人物的慣例來看,他應該……”


    “是的,不過諾弗司博士的死亡情況比起其他人要清晰得多,他是在一次野采時遭遇不良導遊、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當地不良分子的綁架……對方是見財臨時起意,基本上沒有太多謀劃,而博士也立刻假意配合對方,隨後找了個機會跑了出來,對方一路緊追不舍……”


    “所以最終沒有成功逃脫?”


    “不,恰恰相反,博士在一路和對方繞圈子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死路,就就地尋找山洞隱匿了起來,隨後利用當地地形製作了一處落石陷阱,將追殺其的歹徒全部殺死,並利用對方身上的手機和腐國警方進行了通訊求救。”


    “……哇哦。”


    此言一出,一開始有些漫不經心的其他專家驚訝地收縮了一下瞳孔,姿勢也端正了一些。


    其中一名專家有些興奮地將腰身往前傾倒了一些,指節擊打在木桌上,發出富有節奏的響聲:


    “有意思,怪不得金利斯對他的印象會是捕蠅草,不過既然如此,他為什麽會還是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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