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這一切以後它直接頭也不回地按下了那個按鈕,那個它自從昨天早早選好落點以後便一直拖延時間,著手進行改造的功能……


    它將化學實驗室的分解裝置進行了拆解,安到了船員室去,又賦予了船員室動力係統——本來它也想過要不要將那些人送到生物實驗室的,但是,畢竟那個副艙已經不存在了。


    沒關係,船員室還是一個牢房,足以讓船員們哪怕不知情也無法外出了,鐵板的厚度也足夠厚實,一切都……


    “碰!”


    “碰碰!”


    宛如雷霆一樣的敲擊聲,響徹於北極星的設備之中。


    它拉停了飛船的形式,將所有機械臂一起費力地按在那緊閉的門扉上……但即便如此。


    “哢嚓——!!!”


    “……莽撞的瘋子。”


    “北極星小姐,若您不把自己目的暴露出來,也許我還會有一點點猶豫,但現在,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善意之人在我麵前白白死去。”


    宛如一把沉重堅硬的鐵錘般,安德烈·伊裏奇·阿赫羅梅耶夫從被緊閉的船員時中捶打而出,他的手死死鉗在想要咬合的門縫中,上方包裹的布料已經有些破碎,露出下方金屬的光澤與因摩擦與捶打而激起的火花。


    那張斯拉夫人的麵孔出奇平靜,隨門被他一點點撬開,露出的內部也便越發擴大,而在那麵孔後方……


    白無一:“……這下不是安德烈那出大事了。”


    安娜:“自做主張可不是我們什麽好事,您和古德裏安先生都應該吃個大虧……”


    古德裏安:“?”


    阿加塔:“怎麽回事?我還是沒搞清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呃呃。”


    所有本來處於渾噩中的選手都被安德烈喚醒了,一起看著這一場說不上算是危機還是其他什麽情況的事,雖然還迷迷瞪瞪地沒法起來,還是幾乎不需要商量便立刻開始了合作。


    碰!


    安德烈一馬當先,當他輕而易舉地撬開那本來在北極星預估之中絕對不會被任何選手撼動的門扉後,一拳跟北極星砸過來的鐵拳直接對上了,對方的目的很清晰,就是要把他砸回去,但安德烈對這種暴力的維護給予的隻有更為暴力的拒絕!


    “你真是瘋了……”


    被這一拳打得直接倒飛出去3米,北極星有些踉踉蹌蹌地重新抬起自己,用與尋常完全不同的、幾乎聽不清的純電子音聒噪地喧囂出一些音節:


    “你出來又能做什麽,愚蠢又無知的人類……不,愚蠢又無知一點也不專業的船員,除了用蠻力來摧毀精密的機器……嗡嗡,什麽也不會的瘋子,之前罹出現的時候,你也沒有進到主控室裏,至少還有點自知之明,現在,你告訴我,你就算出來了又有什麽用?你這樣隻會讓所有人包括你的同伴一起處在危險之中!”


    “我也許很笨,也許不會開宇宙飛船,但是我相信我們的輔助導航ai給我的建議。”


    安德烈一點也不理會北極星激烈的言辭,他伸出手,手上的刀子露出鋒利的寒芒,蘊含的破壞力由於行動的最終目的不是破壞,便反而更加驚人了起來。


    一人的鋼鐵洪流殺入了被堆砌的雜物之中,一切想要阻撓他前進的阻攔全都彎折、甚至被碾壓成了齏粉,沒有人能阻撓他的救援行動……哪怕是目標本人也不行!


    安德烈掀開了主控室的門。


    ……事實上,應該稱這一行動為,撕開。


    強大的力量如撕開一張紙一樣輕易撕開了那厚重的鐵板,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隨著強大動能轉化為的火焰、以及被這動能撕咬出的鋸齒狀邊緣一起出現,他並沒有完全能撕斷這鐵板,但哪怕是這樣,也是堪稱驚世駭俗的壯舉了。


    “……主控室嚴重受損,我從未在其他數據中看過飛船由生物原因受到過如此嚴重的損傷。”


    以有點自暴自棄的語氣嘀咕著,北極星用最後一個還能自由動彈而不是忙於操縱的機械臂拿著監控,冷冷地注視著安德烈:


    “你進來了,那麽想要做什麽呢?我不喜歡不以邏輯串聯的行動,哪怕它是出自好心,但結果與此無關。”


    “遵守輔助導航ai的建議,北極星小姐,我來帶你去最後一個可能有一線生機的地方。”


    它不再阻攔安德烈,後者也便輕易抵達了他想要抵達的地方——主控室中,北極星本體所在的那個小模塊前。


    安德烈伸出刀子,摸了摸那眼球形狀機械上方的玻璃罩,測量了一下方位……


    “既然飛船已經被我這個暴力狂所摧毀,那麽輔助導航就毫無必要了,北極星小姐,請你登上最後的船,履行你作為輔助ai的職務吧……這是我作為船員,也許也可以暫時代稱船長的命令,因此,你隻能……”


    便朝向操縱麵板刺去:


    “服從。”


    啪!


    一縷小火花忽然從安德烈所切割的方位冒了起來,發出小小的爆炸聲。


    這一異常令強大的斯拉夫退役軍官皺了皺眉。


    “發現異常了?”


    北極星幾乎是有些漫不經心地吐出話語:


    “您當然可以肆意破壞,您當然可以隨意摧毀這艘飛船上的一切,因為您是船員,或許也是船長,這一切都是您的權限……但您不可能完好無損地拿走我的。


    因為您沒有知識。”


    安德烈皺著眉。


    他把手按到了主控室的桌子上,有些想要將其連根拔起……但作為有一些工程學知識的前任軍官,他知道既然之前的行為能點燃火苗,就證明主控板裏多半有液燃氣之類的易燃物質,且多半具有一定揮發性,這飛船的管道係統如此之錯綜複雜,有這結構並不奇怪。


    但這就很糟糕了,安德烈個體破壞力非常強,真要砸的話恐怕連飛船的外殼都能砸一個窟窿來……但這並不代表他具有精準的控製力。


    一把手術刀和一把大刀比,前者雖然鋒利卻易折,作為武器的攻擊範圍太低,並不合格,但若哪個醫生敢用後者作為精密手術的工具的話……要不就是毫無醫德的敗類,要不就是手眼通天的神醫了。


    為此,安德烈不得不停下了動作,他雖然執行力遠比思考迅速,卻不是徹頭徹尾的莽夫,當一切負麵的後果是可以預料的,他絕不會因為一時激動釀下惡果。


    他會解決問題,而非終於自我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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