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就體檢吧,大家一起團團在生物實驗室裏圍著,體檢了一圈確定體內沒多出來點什麽以後,又到了除了不像飯以外倒也還算像樣的晚飯時間。


    雖然經過安德烈的辛勤付出,大廳裏的血基本上都被擦幹淨了,然而但凡身臨那次大戰的選手對於那場麵都表示過於記憶猶新且下飯……這飛船裏能吃“飯”的地方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唯一的淨土也就剩下了船員室那一個又擠又窄的小盒子。


    “話說明明我們都已經防備到這個地步了,到底是怎麽能一路上風波不斷的,”


    白無一把杯子裏的營養液一口氣喝完,然後把杯子叼嘴裏咬,一邊磨牙一邊不知道算不算正經地討論著正經問題:


    “我們去那些星球上的時候,也是這樣嗎?那這個飛船上咋沒有痕跡?難道是已經把一堆船艙都扔了?”


    “否認,前往此處的航路與我們現在選擇的回歸路途並不一致,就如我之前所說,拓展號所探索的並非隻有這一顆行星,而是那一片陌生星係,因此現在返航的路自然是比前來的路線縮短了許多的。”


    “那簡單說,去那邊的時候路上反而安穩?”


    “……拓展號運用了未來級科考艦中最先進的技術,理論上是在宇宙中最為安穩的載具,沒有之一了,前往探索時也好、之前一些活動也罷,它都以十分穩定的狀態完成了工作,從未發生過任何意外。”


    “可現在單單是我們所看到的意外便是一件又一件,”


    白無一眯著眼,平靜吐出這個問題:


    “這條路就這麽陌生?雖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回航估計燃料之類都用了很多,可能要縮短航線啥的,但是這完全挑一個沒來過的、而且還這麽危險的路?未免有點太不靠譜了吧。”


    白無一自認自己這麽一夥人就算沒有做到100%料敵於先,也絕對算是盡可能麵麵俱到了,特別是有古德裏安這個基本啥事都恨不得列個表的人24小時高強度替所有人兜底……還能出現那麽多事。


    他·不·理·解。


    “前麵那麽小心翼翼無非是為了保證探索的成果,而現在我們並不是隻取得了影像之類可能早就傳回去的戰利品,而是滿滿一船的實物樣本……如果全是影像的話我還理解為什麽馬虎大意,畢竟影像可能早就有數據傳回去了,而傳回去以後我們的利用價值也大打折扣了。可現在如果我們沒有成功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搬回去,那之前的操作不全打水漂了嗎?”


    不是對於自己一行人的謹慎好像每次還是依然出現漏洞感到不理解,而是對整個航線的容錯率如此之低感到不理解。


    返航的線路,比起短,首先是要確保平穩落地才是吧?他雖然不是載具專家,但是了解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拿到手了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探索的時候,對探索的區域不甚了解,因此雖然要保持警惕,卻也可能出現為了寶貴的線索而盡可能全麵探索危險的環境導致危險被激發的情況,就如掃雷,是反而可能故意往雷多的地方走的。


    但返航的唯一目的就是平穩落地,而且返航的時候這飛船不是已經有了一部分星係間的情報嗎?就算宇宙萬物瞬息萬變,也不至於變得天天出大事吧?


    “否認,我們並沒有選擇陌生的航線。”


    白無一的話是有一些咄咄逼人的意思了,北極星看著這名皺起眉頭的船員,並沒有如日常間插科打諢,語氣確實恭敬得如一名機器人應有的樣子:


    “拓展號所選擇的路線是之前其他未來級探索過的區域,確保了周圍的相對穩定之後才將其擬定為返航路線的,並且航線也並非隻由溫爾頓公司擬定,而是經由政府進行斟酌後才擬定出的計劃。”


    “……這樣反而感覺,決策的兩方最後做出的決定怎麽就……”


    白無一捏著下巴,看著北極星攝像孔中閃爍的紅光,思索了一下以後,選擇了一個較為委婉的詞:


    “這麽……充滿不確定性呢?”


    “……”


    “我現在還想問專家組一個問題,”


    他順便還給外麵的專家組提了一個問題:


    “我們的副本的……意外,發生的頻率和強度和其他副本有差別嗎?”


    專家組的答案很快抵達:


    “強度意義上具有還算顯著的差別,但頻率意義上則幾乎無差別,類型也幾乎完全相似,這和其他副本裏的災難某種意義上是一致的。”


    安娜:“說白了都是外界事件,就算做再多,恐怕也隻能在情況到來以後才能麵對著情況,使用之前囤積的資源進行行動吧。我們的準備已經算是充分的了,一些需要提前預備和布置的東西甚至都能算隨手可得了。”


    白無一:“可是那些所謂的外部事件都不是我們直接麵對的危機本身啊,這次的包括輻射啊、顛簸啊之類的外部事件,都隻能說是引發我們麵對危機的誘因,這跟之前副本裏麵我們是直接麵臨副本給予的事件本身是不一樣的。


    就好比同樣是一坨火落下來,幹了的木頭和濕了的木頭被點燃的幾率應該是一樣的嗎?濕了的木頭就這麽容易被點燃嗎?我覺得有點奇怪。”


    古德裏安:“百密一疏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現在任何保險措施都沒有能防住事件發生這件事也是事實……現在才兩個危機,也許還是太少了。”


    安德烈:“能讓情況幹脆不發生的話當然很好,但以副本一貫的調性好像也很難做到這點……白,你這個推斷是想要變成什麽行動呢?”


    白無一:“……還不是很清楚。”


    安德烈:“我一直認為有些問題思考的時候會痛苦,而搞清了也無法獲得有價值的答案,索性便放到一邊比較好……但你和我不一樣是個更善於思考的人,所以這件事就由你來記住然後繼續想可能的答案吧。”


    安德烈一貫是一名執行力極強,但較為劣於長期計劃以及過於複雜的邏輯思維的人——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完全的莽夫,而是他喜歡進行更高效、更能及時對危機產生逆轉的工作。


    而且他真的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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