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卡特裏娜至少有一點比那兩個大紗布,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分與失態,於是長吐一口氣,盡可能理性地點出了一個合理的矛盾點:


    “先生,還請快點吧,外麵的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你要確定一個人的罪行,隻要看他一個人的錄像不就行了。”


    “我隻覺得有哪裏不對。”


    白無一摩擦著左手拇指指腹,沉吟地看向畫麵。


    比起卡特裏娜……這個名叫保羅的黑人才是貨真價實跟那兩一個等級的重量級。


    他從白無一一出房間拒絕和他聯盟就立刻跟上了白無一他們,一路上也是偷蒙拐騙,企圖以偷竊的形式拿到點什麽……大概率是錢財,但是正如規則所說,一切供養吃喝的點數都隻能通過勞動獲得,他這樣摸來摸去,除了被幾個npc打了一頓還企圖靠政治正確脫罪以外堪稱毛用沒有。


    最後這貨就跟著白無一一路到了理發店門口,朝老實人安德烈下了手……接下來的事,就如白無一所見了。


    白無一將畫麵波動,讓其快進、再度快進……直到那人被死人俱樂部工作人員帶走的那段,忽然停下了手指。


    保羅被帶進了一處酒吧。


    酒吧裏,透過模糊閃爍的燈光,一張略有些熟悉的麵容……不,不該說是麵容。


    應該說,一副熟悉的麵具一閃而過。


    ……


    【奇了怪了】


    【現在情況其實很明確吧,就是布宛納巴搞的鬼】


    【同國不同人,這個布宛納巴,怎麽跟上次那女娃兒一個國家人品差那麽遠唉】


    【不是,為什麽白哥不快點走哦,那個阿三的妹子說得挺有道理的吧】


    【我覺得白哥跟我一樣,不太明白那個管家為啥要幫我們吧】


    【我也疑惑……這裏麵所有npc不都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亞子,凶手是布宛納巴,他被舉報了,那儀式不就結束了嗎?】


    【對,所有直接證據全是那個npc莫名其妙送過來的……問題大大的啊】


    【有點想法,但是不想現在說】


    【?謎語人?】


    【不是,現在說感覺又要吵起來……彈幕每次一吵,我就腦殼痛】


    【不說默認裝聰明,說不明白的話一概當裝的半壺水叮當響的聲音】


    直播間,麵對莫名其妙忽然明朗的局勢,已經頗有經驗的觀眾眾人也沒有太掉以輕心。


    長期看著詭異直播的經驗,令他們都對不知底細的npc所饋贈的勝利充滿了警惕,於是也倒沒幾個人半路開香檳,反而仍把眼小心翼翼凝在屏幕中播放的錄像上。


    錄像中保羅被帶到酒吧後便被立刻審問關押起來了,一名工作人員npc掐住了他的脖子,以戲謔語氣要他賠償一次決鬥延誤所導致的損失……


    他能賠什麽呢?也許在這個世界兢兢業業給詭異npc打工算不得什麽美德,但顯然,這般無所事事的蛀蟲,比起打工的工具人還要沒有價值。


    結果就是,保羅被強行改造,然後安排了去刺殺布宛納巴的任務。


    “這次錄像由我們俱樂部獨占的話……應該可以彌補。”


    那名布置任務的npc語氣輕鬆:


    “這是給你的機會,你知道我們可以隨意處置你們吧?”


    “是……是……對了,那邊,那個黃皮猴子帶著的隊伍應該也被您抓住了?先生,我跟您講,這人跟我不一樣,不是個老實人……您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呀!”


    【我艸,這個黑鬼,平日他們被白人欺負,怎麽反而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


    【倪哥是這樣的】


    【見證人類多樣性了屬於是,上次也有黑人選手吧】


    【這貨是黑龍蝦潤人,人家正人君子國的選手是自己建設自己國家的勞動人民,踏馬哪能一樣?】


    黃皮猴子……


    也許無關膚色,這種人,長期被最最惡劣的人以最最惡劣的行徑所壓迫,於是轉身便以這最最惡劣的壓迫又去對待其他他以為可以欺負的人。當他看到那些欺淩他者,所想見的並非將欺淩者這個階層抹去,而是望著有朝一日欺淩者變為奴隸,自己則拿上鞭子,當他看見自己同胞時,心裏滿滿皆其實是不屑的,想著自己當站在他們頭頂,耀武揚威邁著大腳丫,把腳趾踩在自己同胞頭頂。


    麵對好聲好語,這家夥包藏禍心,麵對這樣的壓迫,他便反而畢恭畢敬,生怕犯什麽差錯了。


    但凡他仔細一想,就能發現,若不是他率先挑起事端,若不是他千辛萬苦來陷害一番白無一這沒有半分主動害人想法甚至實力的普通人,他和白無一的入選者身份怎麽會如此輕易暴露?又或者,他是吃了秤砣心,便是要付出自己的命也要害上幾個人?


    無論他是哪種,無非壞與蠢,而這兩者,在白無一眼中也許並無本質區別。


    保羅的改造過程頗為痛苦,也許是為了節約點數,那些詭異npc似乎沒給他打什麽麻藥,淒慘的聲音哪怕經過快進也萬分刺耳,白無一懶得看他被虐待的慘相,將這段過程跟網絡視頻中間插入的廣告似的、毫不關心地跳過去了。


    視頻一直跳到了對戰的時刻。


    布宛納巴的位置是死人俱樂部提供給保羅的,從這一點可以看出,死人俱樂部一方最初就對這一場案件了如指掌,拉白無一難道真的隻是耍弄一番嗎……但是,既然死人俱樂部被監管者所把持……


    白無一一行人在死人俱樂部的時候,那名麵具管家是否也在場?


    當布宛納巴出現在視頻中時,白無一愣了一下。


    保羅和安度哈爾死亡間隔的時間並不長,但隻過了這麽一小段時間,布宛納巴的整個精神麵貌竟然就完全不同了。


    泛著血絲的雙瞳,顫抖的手掌,不斷哆嗦的嘴唇,以及,最令白無一想不到的……這名表現得不算十分失智的高盧國選手,竟然接受了窄門城的義體改造。


    【這,怎麽還沒多久就變成這樣了?】


    【這貨之前有點人樣還挺帥的,咋一下就成這個鬼樣子了】


    【還好白哥攔住了芬達二哈哥哦,不然他怕是要步這貨後塵了】


    【多好的一次禁毒教育】


    他的手指明顯有幾枚被更改了,變為了泛著金屬光澤的機器,看起來比起原來甚至曲線更好更優美……但是,副本內製作的義體怎麽可能被帶出副本呢?


    為了一場副本而放棄了未來?這未免有些太不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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