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這個數額不限定,那麽,身為神職人員的選手,隻要在任意一條提出多於現有人數的午餐份額,那就直接可以殺死所有人了,這成了大家的統一弱點,而不是食堂工作者一人的。


    所以,至少不可暴食也應該針對於客人。


    也就是。


    一人一餐,連帶著神職人員也隻能領取一份額外餐點


    當然,也許會有人說,因為午餐必須要吃完,所以提出很多份午餐其實是自取滅亡。


    午餐的規則是:


    當一日第十二有半時,你可進午餐,賜餐者將給予祈求者以餐品,除此之外不可再食,碗中之物不可浪費,必被人食下。


    人。


    誰?


    “一會兒還得邀請您一起進餐呢,本來就不可能把我有這條規則隱瞞了您,我想,您應該不會拒絕?”


    小窗外的人隨意拋來了邀請。


    而這邀請在武力的加持下,白無一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那我可得把這東西煮好吃點了。”


    “真過分,剛剛還說要敷衍過去,哎,白先生,您莫非至今單身?”


    “……隨你怎麽說。”


    一邊有些敷衍地答著,白無一看著鍋中被混合翻騰的食物。


    雖然食堂工作人員是要把食物給·祈·求·者。


    但是規則從來沒說·進·食·者·必須是·祈·求·者。


    所以按照邏輯,其實白無一把豬肉在午餐給了其他任何選手的話,對方隻要當即把豬肉給其他人吃掉就不會被害,甚至還可以反作為武器。


    而且,期間不用工作。


    因為規則中說的是:


    午餐之後,你必回到位上,再次進行無上的奉獻。


    這根本沒寫時間。


    翻譯一下吧。


    食堂午餐規則:如果拿到了有問題的午餐,就可以從工作之中暫時擺脫出來,不必回到有限的工作空間中去,但在晚餐或者睡覺之前,必須讓他人把有問題的午餐吃掉——實際上也就是,殺掉一個人。


    統一的規則裏麵,可沒有不讓分享的規則,而換到有問題的食物上,也就是可以讓他人代而受過。


    而至於沒有問題的午餐,則可以給予使用者一下午的自由活動時間。


    如果是無酵餅,則是最自由的狀況,而如果被分發了羊肉,則需要和其他人分享,因為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半天吃完那一隻厚實的全羊。


    廚子的權利可真是大啊,而手握這麽大的權利,白無一卻對自己的權能一無所知,而至於被算計到這種程度,也當真是活該。


    約瑟夫絕對是知道這個規則的,他第一天跑來食堂的時候說不定已經知道阿卡迪出事了,他就是瞅著那塊避免自己罪人(無業者)身份暴露的食物來的。


    而白無一也的確給予了他。


    所以他才能如此四處晃悠,而不為任何人所懷疑。


    而阿卡迪……如果他就是罪人的話,死亡的最大可能原因就是因為工作規則的缺失、無法找到自己工作的位置又沒有通過午餐規則推測出自由活動時間,導致被判定為懶惰而變為豬玀。


    ……但是就算分析出了別人的死因和故事,對現在的局勢又有什麽作用呢?


    在這一係列死到臨頭的緊急分析之後,水煮羊也便被做得差不多了,白無一甚至一度想著要不要再拖延一會再送上去,但仔細想想這樣怕是會被判定為懶惰或瀆職,所以他先是直立起來,祈禱一番後便端了過去。


    “謝謝。”


    諾拉的手從小窗外伸出來,接著,她輕輕一點那被稱為羊肉湯的東西,那液體便緩緩蠕動起來,接著主動朝白無一那邊鑽了過去。


    “這就是你給我下毒的全過程?”


    “怎麽能說是毒呢?本來一切液體裏麵就有生命吧。”


    “純淨水還好,羊肉湯怎麽看都有點……”


    說是這麽說,沒有拒絕辦法的白無一也隻能拿著個碗把這黏糊糊的史萊姆自己接著……好不容易吐出來的東西這下又得重新吃進去嘞,這可一點不讓人愉快。


    “無論怎麽說,至少吃的話,我還是不希望現在吃的。”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白無一如是表述:


    “你不能直接要求我吃掉這個奇怪的東西,這個要求既不合理,也不是我的職責,甚至還頗有點唆使我暴飲暴食的意思。”


    “好嘛,這不是在逼您和我合作嗎?”


    外麵的人並不著急,這也是理所當然,諾拉對當前的局勢可謂全麵掌優,白無一能做到最多最多的可能……也就是和她僵著,然後大家一起同歸於盡,但那樣還不如服從呢。


    “我之前說過吧,如果我要和您合作,恐怕隻能逼您和我合作了,現在我便是如此誠心地履行了我的諾言,我的警告從不無的放矢,無論是對於我自己的部分,還是對於那個腐國人的部分,”


    諾拉開始進餐,她沒有把那個鐵鍋從小窗抬走,而是直接放在了那裏,直接站著拿著小勺和刀叉進食,就好像這小窗不是食堂的窗口而是酒吧的吧台一樣:


    “我們那裏其實和腐國的關係不錯。”


    “是嗎?”


    白無一企圖回憶地緣政治學。


    白無一回憶失敗。


    白無一拋出了萬用回複:


    “也許是吧。”


    “我聽出來你完全不知道了,算了,你就當我們那邊跟他們那邊曾經是一個人管的,總之,跟瑪麗那邊不太一樣我主要是因為這個人的原因不太喜歡他。”


    北路國的諾拉女士幽幽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一個人開始進食了:


    “雖然我也有招攬他就是了……說來,白先生是跟金利斯一起共事過的吧,除了那一次合作,您有看過他的通關記錄嗎?”


    “沒。”


    確切的說是沒看幾次。


    約瑟夫的通關方法不是白無一能參考的,腐國人明顯是那種學曆和見識都非同凡響的精英人士,那通關靠的是豐富的閱曆和天馬行空的知識……沒有他那個資本,學他那樣靠見識通關就好像沒有肌肉的人學大理石扛鼎一樣,容易把自己砸死。


    所以看了第一個以後白無一就默默把他的通關從參考材料裏麵劃走了。


    “約瑟夫·金利斯,”


    北路國的諾拉念出了那人全名:


    “他是個會製造無意義死亡的選手……無論是npc,還是選手,所以也是我必須對付或者拉攏的人,但拉攏那種人是沒什麽價值的,搞不懂他在想什麽,也就不存在牢固的聯盟,我和你可以有一致的利益,哪怕是罪人和聖人的對立立場也一樣,因為我們都是以常理思考的人……但是他,哪怕他也是神職人員,我也很難跟他聯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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