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臉色難看,放下琵琶一步步走向石九。


    “公子,花容從來就沒有過非分之想,願一生為公子為奴為婢。”


    一邊說著,花容緩緩跪倒在石九身前,石九一邊擔心著對麵的打鬥,一邊要把花容扶起。


    可就在俯下身子的片刻,靈兒手中突然金光一閃,一把匕首直接向著石九胸前刺去,石九驚恐不已,盡管極力閃躲,胸前還是被刺出了一片血花。


    “你,你,靈兒,你這是幹什麽?”石九難以置信地看著靈兒。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公子,你就陪靈兒一起死吧。”說完,靈兒拿著匕首,繼續向石九刺來。


    空中的花容看到這一幕,大驚之下,急聲呼喊,“公子,小心。公子,···”


    不等說完,隻見自己胸前突然出現了一把劍,劍尖從自己背後穿過,一滴滴鮮血在自己眼前順著劍尖滴落到草地上。


    “不。”一手製住靈兒,石九看著眼前的場景痛苦的怒吼。


    花容擔心石九安危一時失神,卻不想青蘿一劍貫穿了花容,不等石九救援,青蘿一劍拔出,又繼續刺了一劍。


    石九一掌打掉靈兒手中的匕首,快速閃身到花容身邊,隻見花容身上已經一片血紅,氣息奄奄,“啊,青蘿,青蘿。為什麽?為什麽?”


    不等靈兒起身,青蘿回身就是一劍,直接刺破了靈兒的喉嚨。鮮血噴濺而出,在靈兒白裙上染出一片血紅。


    “你,”石九還沒反應過來,沒想到靈兒居然也天人永隔,石九放下花容,惡狠狠地看著青蘿,“你,你好狠的心腸。”


    “公子,你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了嗎?你本來就是我的,我也是你的,難道我做的不對嗎?我對你一心一意,你難道心裏還有這兩個賤人。”


    “你閉嘴,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你走吧。”石九失魂落魄地說道,心中經過了大喜大悲,一時間整個人失去了生氣。


    “什麽?你居然因為這兩個奴才讓我走,你,你好狠的心腸。”


    “我狠,我狠還是你狠,你的心腸簡直比蛇蠍還要歹毒,你···”


    “噗。”


    不等石九說完,青蘿突然一口鮮血噴出,在震驚中整個人麵容慢慢枯萎,就這麽在石九的眼前變成了幹屍,幹屍倒下,背後出現了一個罩滿黑霧的身影。


    “桀桀,終於找到你小子了,你受死吧。”


    “血噬族。”


    石九的心態近乎崩潰,但看到血噬族之後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了心頭。


    “你找死。”


    石九急火攻心,雙手冰焰掌齊出,一掌就把那血噬族之人拍成了碎片。


    看著自己的三個至親之人慘死的屍體,石九一點都沒有殺死血噬族的快感,精神恍惚,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石九哥哥,沒想到你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你難道忘了靈兒了嗎?你難道忘了自己的諾言了嗎?”


    空中突然出現了靈兒的身影,彩衣飄飄,不過卻是靈魂狀態。


    石九失神地看著天空,怔怔不語,感覺整個心髒無法呼吸,近乎無法跳動,看著靈兒,百感交集,但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是誰?花容是誰?靈兒又是誰?她們似乎是自己的婢女?


    不對,不對,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們。


    靈兒絕望的眼神落在石九心上,痛苦無比,而不待石九張嘴,靈兒的身影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魂飛魄散。


    “這是哪?這到底是哪?我為什麽會進來?”


    “這不是真的,對,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假的。”


    “為什麽要活著,活著哪裏有死了痛快,讓我快點死去吧。”


    心跳越來越弱,意識恍惚,石九此時躺倒在草地上,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淚流滿麵,痛不欲生。


    “哈哈,你終於看透了,也悟到了嗎?不斬斷凡根,去七情六欲,如何能登頂大道?天道本無情,若想羽化登仙,百世逍遙,就必須無情無義,不受外物所阻,則身體金剛不壞,意誌百煉成鋼。”


    “誰?是誰在說話?”


    石九尋著聲音看去,一個模糊的身影浮現在眼前,貌似是個老者。


    石九用盡全身力氣,使勁兒地甩了甩頭,定睛一看,一個白胡子老者手持拂塵憑空而坐,仙風道骨,給人一種難以逾越的神秘感。


    “年輕人,相逢即是有緣,老夫觀你情根深重,有情有義,卻不想遭遇此禍端,但福禍相依,這正好讓你看清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要情意何用?迎來的多是背叛;講義氣何歡?免不了的分道揚鑣。”


    老者聲音柔和,但卻仿佛帶著大道神音,一個字一個字敲打在石九的魂海深處,如大山壓頂,重不可擋;又若狂風巨浪,勢不可阻。


    老者一句句若醍醐灌頂、金玉良言,石九怔在那裏,聲音低沉而沙啞的說道,“大道虛空,無情無義,我心已死,但求身死罷了。”


    “癡兒,癡兒,既然相遇,我自會救你一番,但我這有兩條路,一條是惶惶大道;一條是曲曲小徑,你要走哪一條?”


    老者的聲音由弱轉強,帶著極強的魅惑裏如黃鍾大呂一般,似妙語仙言,一字一句地說道。


    “大道能活百世,立不朽基業,超脫世俗,再無生死,納萬物於股掌之中,成聖飛仙;小道能活百年,受六道輪回之苦,嚐生老病死之難,品妻離子散之痛,你如何選擇?”


    老者功參造化,一字一句,似狂刀若長劍,將石九體內的真氣斬得支離破碎,此時的石九奄奄一息,意識遭受了重創,正是萬念俱灰之時,看著眼前場景,痛心疾首。


    想起曾經種種,悲苦難當,腦海裏回蕩著老者極富有蠱惑性的大道神音,渾渾噩噩道,“我立於世,當看破虛妄,紅塵世俗全是虛妄,當修大道,當,當修,大道。”


    說完,整個人直接昏死了過去。


    老者詭異地一笑,拂塵一擺,地上的三具屍體,頓時化作青光飛入拂塵之中。


    地麵的場景再變,哪裏還是綠水青山,變成了一座古墓墳場。


    而老者正坐在一座巨大的石棺之上,隻見老者手中打出不同的手印,濃濃的死氣從棺槨之中飄出,一絲絲鑽進石九的丹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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