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塵和卿月站在山坡上,遠遠的看著宅院被火把圍住,卿月不禁開始擔心“太子安排的那些下人還在院中,會不會有事?”


    “應該不會,他們是奔著你我來的,至於那些下人,什麽都不知道,最多關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卿月嗔怒得看了李慕塵一眼“當初去青州的時候怎麽跟我說的?結果呢,我跟著你東跑西顛,現在還成了朝廷欽犯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李慕塵索性靠著樹坐了下來“我什麽都沒做,隻是跟太子進宮一趟就成欽犯了,我找誰說理去?”


    “現在怎麽辦?”


    “睡覺!等渡風,這家夥不知道跑哪去了,等他來了我們就動身離開京城南下。”李慕塵頭倚樹幹,閉上了眼睛。


    卿月有些嫌棄的看了眼地上的雜草落葉“真誰啊?就在這兒?”


    “唉,你在溪邊跟那些會跑的野味玩的時候也沒見嫌棄啊”說歸說,李慕塵還是將地上的東西清理了一番,脫下自己的外衣鋪在地上“這樣總可以了吧?就將就一下吧!”


    “也隻能如此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臉上,半睡半醒之間,臉上似乎有些癢癢的。李慕塵慢慢睜開眼睛,原來是卿月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幾縷青絲似有些頑皮的撥弄著李慕塵的臉龐,癢在臉上,也在心裏。


    這麽近的距離,仿佛都能感受到卿月的呼吸,輕柔,芳香,看呆了李慕塵,也給他的臉上掛一抹紅暈,


    不經意間動了肩膀,李慕塵如同做錯了事的孩子,注視著卿月,見其睫毛動了動,似乎有醒過來的跡象,急忙閉上雙眼佯裝睡覺。


    不多時,隻感覺肩膀輕了許多,李慕塵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一雙靈動的美眸也正在注視著自己,目光相交的一刻,仿佛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湖泊,看到漫天星辰,還有自己。


    “不裝睡了?”


    本著隻要不要臉就不會丟臉 的原則,李慕塵回道“什麽叫裝睡啊,這不是怕你醒了覺得尷尬,索性就再睡個回籠覺,我這可是在顧及你的麵子!”


    “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了?”


    “不必客氣!”李慕塵站起身望了眼宅院的方向,不見一絲炊煙,看來人都被帶走了“走吧,還是回那院子,否則渡風回來該找不到我們了。”


    等到二人來到宅院處,渡風顯然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少爺!卿月姑娘!”


    “怎麽樣?發現什麽了?”李慕塵知道渡風離開必定有原因。


    “少爺可記得先前我說過的那個人?”


    李慕塵想了想“那個六品?他又有所動作了?”


    渡風點點頭“前天夜裏,他帶了幾個人從井中暗道出來,我一路跟著他們出了城。”


    “出城?”李慕塵思考片刻“難道是對魏滕的家人下手了?”


    “是誰我不清楚,隻知道是一家老小,十幾口人,都被滅口,埋屍荒野。”


    李慕塵歎了口氣“早該想到,先不說這個了,你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帶的,我們立刻動身離開這裏!”


    “沒有,隻是”渡風有些惋惜“客棧的銀子還沒花完……”


    李慕塵摸了摸懷中的銀票,心裏有了底“身外之物罷了,先離開再說。”


    卿月鄙夷的看了眼李慕塵“就你?還身外之物?一文錢就囉嗦半天!”


    崔府


    崔裕的長子崔景泰匆忙趕到“父親大人可在府中?”


    崔裕聞聲走了出來“你怎麽回來了?”


    “宮中的事情父親聽說了嗎?”然而此時,卻看到崔景林也走了進來,有些驚異“景林?你怎麽沒離開京城?”


    “大哥說笑了,放眼天下,還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安全嗎?”


    “行了,坐下說吧!”崔裕發了話,兩子才落了座。


    “父親,昨夜龍武衛滿京城抓人的事你聽說了嗎?”


    崔裕點點頭“我已經知道了,我還知道他們去了張嵩仁的府上,想來他們要抓的人應該就是李慕塵了。”


    “先是太子和皇後被禁足,如今又大肆搜捕,加之今日陛下沒上早朝,不難推斷,是宮裏出了事。”


    崔裕看了眼崔景泰“你想說什麽?”


    “父親難道不準備有所行動嗎?這可是絕佳的時機啊!後宮之事難以插手,但我們可以從李慕塵身上做文章,借勢奪了李承鄴的兵權,如此一來,天下兵權盡歸父親手中,屆時,父親可就是第一權臣,想把四皇子扶上儲君的位置也簡單了許多。”


    崔裕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這也讓崔景泰心中沒了底“父親意下如何?”


    “你急匆匆的跑回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父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崔景林也附和道。


    “哼,枉你們二人在官場待了這麽久,我看,還不如李家那個野小子!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陛下對我崔家早就忌憚非常,若是獨攬天下兵權,我崔家也就離末路不遠了。魏滕一案還看不出嗎?這就是陛下在敲打我們!”


    “可如今陛下……”


    “住口!”崔裕狠狠拍在桌子上“情勢尚未明朗,就敢口出狂言!”崔裕喘了幾口氣才平複了些“帝心如淵,陛下的心思哪裏是那麽容易揣測的?登州府太子衛隊遇襲一事可還記得?”


    崔裕的嗬責讓崔景泰清醒了一些“父親是懷疑這又是陛下布的局?”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有時候眼見也未必是真的。若是身在局中,如何窺得全貌?”


    “那依父親所見,該當如何?”


    “一動不如一靜,大霧散盡之前,老老實實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是了。宮中的事情不要插手,連打聽都不要打聽,我自有安排。”


    “是!”崔裕發了話,崔景泰哪有不聽的道理。


    崔裕有野心,但也知道滿則招損,過猶不及的道理。更何況如今疑雲重重,若這是陛下布下對付崔家的局,這一動,可就著了道,崔家將萬劫不複……


    二子見崔裕在深思,也不敢再打擾,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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