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硬氣了一把的紀子清,臉色瞬間僵住了。


    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來。


    “抱歉許總,我最近身體不適,病得有些糊塗,說話不合時宜,冒犯到您了。”


    紀子清幾乎是瞬間轉換了心態,非常自然的就卑躬屈膝起來。


    有什麽辦法,她就是不能辭職、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隻是曾經那麽愛,現在的低頭總是會讓人心難過罷了。


    許澈看她這幅樣子,表情更冷了。


    他沒有感情的睥睨著她:“病曆單呢?”


    “事關隱私,我想單獨和許總說。”紀子清還是在點裏麵的林軟軟,隻是這次沒再像剛剛那麽挑釁似的特地去看她。


    許澈瞥了眼旁邊的趙茉莉:“還不走?”


    紀子清:?


    但趙茉莉飛快告辭:“是,我下班了,許總再見,紀部長再見。”


    她作為純純旁觀吃瓜群眾,真的是一天能被這幾個人震撼好幾次。


    上一秒紀部長還在為颯爽開懟,下一秒直接滑跪認錯。


    太癲了。


    上位者的世界和生活都太癲了,不是她這個普通平民能深入的。


    原本了解前因後果後,還覺得之前自己擔心被紀部長連累的想法挺不善良的,現在她隻覺得,紀部長她根本不需要別人和她站一邊。


    紀子清看著趙茉莉離開,心裏是鬆一口氣的。


    也好。


    還好許澈沒有遷怒別人。


    但讓紀子清沒想到的是,許澈轉身回辦公室也讓林軟軟走了。


    她還以為,他會裝聽不懂,留著林軟軟看她是怎麽放低姿態求他的。


    讓林軟軟記得,她的狼狽,以後都不用怕她。


    辦公室門再次關上,這次裏麵隻有紀子清和許澈兩人。


    紀子清忽然覺得,他們兩人好像已經很久沒這麽單獨相處過了。


    “病曆單。”許澈修長手指輕叩桌麵。


    紀子清拿了幾張小診所的就診記錄放他麵前。


    是她在網上300一張買的。


    她不可能給許澈看到真實的,有胃癌記錄的病曆單。


    許澈隨便翻看了幾眼,冷笑著丟到旁邊垃圾桶去。


    “拿這些糊弄我,還想我給你撤銷警告信?”


    紀子清心裏一梗:“不敢糊弄你。”


    就算她現在姿態放得再低,許澈也還是被她氣笑了,他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紀子清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邊。


    許澈岔開修長的腿:“坐下說。”


    紀子清心裏沒什麽波瀾,乖乖過去坐他腿上,和以前一樣。


    過去她有事求他,每次都是坐在他大腿上摟著他脖子跟他撒嬌的。


    許澈摟著她的腰,手捏著她的下巴:“真生病了?”


    紀子清對上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目光呆滯了數秒。


    她情不自禁伸手撫摸上他的臉龐,想去摸一摸這一雙她從前最愛的眼睛。


    可腦子裏一想到他用這雙眼睛,深情又寵溺的看過林軟軟,紀子清的手頓住了了。


    也不是什麽純情到非要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小女生了,紀子清以前不會覺得許澈玩得花就多渣。


    她以前覺得,不管許澈怎麽玩兒,隻要對她是特別的,就夠了。


    可現在,她看著許澈,竟然覺得……髒。


    “嘔……”紀子清坐在許澈身上還沒回答,胃裏的不適讓她沒忍住差點吐出來。


    曖昧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


    紀子清推開許澈奔向垃圾桶,嘔了一半天,吐出全是胃酸。


    許澈的臉都黑了。


    紀子清剛剛好受點,擦幹淨站起來,就感覺身後傳來極強的壓迫感。


    許澈一把抓住她的,將她用力一扯便拉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將她死死壓在下麵。


    “紀子清,你現在看著我想吐?”


    他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偽裝這麽久,終於在她捂著嘴推開他的這瞬間,徹底崩裂。


    她怎麽敢的?!


    “我沒有……許總,你聽我解釋!我隻是胃……”紀子清隻感覺他的手像是一把大鉗子,捏得自己的手腕骨快碎了一樣的疼。


    但許澈盛怒,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你下午和那個小醫生卿卿我我的時候怎麽沒有胃不舒服?!紀子清,是我太給你臉了!


    就算我有了新歡,也不代表你可以有!


    我說了,林軟軟太乖了,我舍不得動她,隻要她乖一天,你就要還是要負責做我的發泄器一天!”


    許澈扯掉半框金絲眼鏡往一旁一丟,就狠狠壓下去,咬住了紀子清的唇。


    紀子清驚詫一瞬後,拚命反抗著:“許澈!你不可以!這是在公司,你不可以!”


    她知道他一向在那事上有著惡趣味,常常都是惡劣的。


    她所有良好的體驗,都僅僅隻是因為兩人契合,而非許澈顧及她的感受。


    可在公司,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是從來沒有過的!


    特別是在紀子清拒絕、反抗後,他還執意這麽做,無疑是把紀子清的自尊丟在地上、碾成齏粉!


    “紀子清,還惡心我嗎?”


    “紀子清,看著我!”


    夜幕漸漸降臨,沒有開燈的總裁辦變得昏暗、漆黑。


    無人可見,紀子清的淚流滿麵。


    當晚沒人知道紀子清和許澈是幾點離開公司的,也沒人知道紀子清是被許澈一路抱上車的。


    許澈親自開車送紀子清回了家。


    但紀子清胃疼,身上疼,發起了燒,昏昏沉沉不知道許澈在她家裏做了什麽。


    第二天紀子清去了公司,人事部的主管來給她送咖啡賠罪時,說昨晚11點多許澈讓他撤銷了警告信。


    人事部主管姓魏,快四十的年紀,是個幹瘦的男人且性格有些唯唯諾諾的男人。


    “聽說昨晚你陪許總加班到很晚,他才消了氣給你撤銷警告信,你辛苦了。”他看紀子清的眼神很複雜。


    不像以前的恐懼討好,也不像公司其他拜高踩低的人那樣不屑和嘲諷。


    紀子清覺得,他話裏有話,但沒太在意。


    “麻煩你了,以後我盡量少請假。”


    魏主管訕笑:“不麻煩,要請假也可以,你手續正規就行,免得大家都難辦。”


    “好。”


    魏主管走後,紀子清從項目部出來去洗手間,路上遇到幾個隔壁公關部的同事。


    他們對紀子清指指點點。


    紀子清心裏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才回到辦公室,就接到總裁辦打來的電話,許澈讓她去訂999朵豬小姐玫瑰送到耀萊公寓。


    豬小姐玫瑰是方德玫瑰中的特殊品種,粉粉嫩嫩圓嘟嘟的,以可愛出名,價格不算貴,10來塊錢一隻,隻是花店賣這個的不多。


    但以前許澈撩妹都愛送這個。


    紀子清幫他料理了無數不懂事的情兒,自然也幫他給其中一些得寵一點的送過花。


    經過昨天的事,紀子清是徹徹底底對許澈死了心。


    全當自己隻是在上班。


    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都隻是上班。


    她神情冷淡如常的掛了電話,準備趁這會兒有空出去訂花。


    走出辦公室就聽到了最新的流言蜚語。


    “許總的新寵林助理今天請病假沒來上班呢,但沒交病曆單哦,這個劇情你們聽聽耳熟不?”


    “你這都二手八卦了,還賣關子呢。林助理就是聽人說,昨晚紀部長和許總在辦公室那什麽……敘舊情了。所以生氣了,故意這麽請病假,做給許總看呢。”


    “許總不能還真哄她吧?我的天,這得寵成什麽樣了都。總不會以後許氏的老板娘真的要姓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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