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醫生。


    紀子清隻看背影就認出來了。


    顧逸舟的身形很出眾,哪怕從未看見過他的全臉,見過他的人都能一眼就在人群中把他認出來。


    畢竟一米九以上,國際男超模一樣的身材,國內街頭真是不能隨便見到的。


    紀子清先開口:“顧醫生,你這是?”


    紀子清有些無語。


    明明已經跟醫院說了要換主治醫生,怎麽顧逸舟還能追到公司來。


    顧逸舟轉身看到紀子清,神情一下就嚴肅了。


    “我找你再談談,關於你的……”


    紀子清心都緊了一下,直接打斷:“好,等我下班去醫院找你。”


    言下之意,請你趕緊走。


    但顧逸舟就像是看不懂人臉色也聽不懂話,隻是固執站在原地,擋著紀子清和容嵐的去路。


    容嵐見狀還有什麽難看的情況想象不出來的,她隻輕輕冷笑一聲:“紀助理你先處理好你自己的私事再上班吧,在這裏站著影響集團名譽。”


    說完,冷厲地瞪了兩人一眼,就在其他許氏員工的迎接下,進了電梯。


    雖然容嵐不喜歡許澈也不喜歡紀子清,但好歹許澈是親兒子。


    許澈可以玩得花,但紀子清這個給許澈發泄用的工具,怎麽可以給她親兒子帶綠帽子!


    紀子清看著容嵐的背景,知道現在追上去解釋也沒用。


    許澈這個媽,是比許澈還要不講道理,以及看不上她的。


    她腦子裏想象的那些東西,定然比許澈之前在醫院羞辱她的話,更加肮髒。


    紀子清默默歎出一口氣,抬眸看向顧逸舟,眼神沒有責備,但冰冷至極。


    “如果我因為你的騷擾而丟了工作,我一定會到醫監會告你。”


    顧逸舟還是帶著口罩,但露出的眼睛裏,能看到他此刻的歉疚。


    “但隻要我還當一天的醫生,我就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病人。紀小姐,你的病情真的不能拖。”


    紀子清有些煩了。


    有人天天提醒你,你快死了,你是什麽心情。


    但這是在許氏集團的大廳,周圍說不定還有許夫人的人。


    她不能在這裏和顧逸舟爭執。


    “我們去對麵的咖啡廳說。”


    “你的胃現在不能喝咖啡。”


    紀子清:……


    “我請你喝咖啡,我喝熱水。”她丟下這句話,就踩著高跟鞋先出去了。


    顧逸舟跟上。


    頂樓,許澈的辦公室,母子兩人對坐著,林軟軟戰戰兢兢站在一邊不敢亂動。


    她都快哭了。


    “軟軟,去給許夫人泡杯茉莉紅茶,清遠茉莉和達爾吉林紅茶,多茶少茉莉,80°熱水。”許澈開口將林軟軟支走。


    “難為你還有點孝心。”容嵐聽著他把自己的喜好記得如此清楚,心裏火氣也消了些,不再為難一個20出頭的小丫頭。


    許澈不置可否,隻問她今天過來的原因。


    說起這個,容嵐的氣又上來了些,冷道:“我不來你和那個林軟軟,怕是要在辦公室就白日宣淫了。”


    哪有大白天,當秘書的直接就坐老板腿上去了?!哪怕是當初的紀子清也沒這個膽子。


    許澈眉梢微挑,看了眼辦公室的玻璃牆,窗簾都大開著。


    他垂眸低笑了下:“許夫人你的管教貌似越界了。爺爺說過,你和許紹川不能插手公司的任何事。


    我辦公室裏要發生什麽,你們不能過問。”


    容嵐臉色瞬間難看了:“我是你媽,許紹川是你爸,你的尊卑教養丟哪去了!”


    “從出生就被棄養在鄉下的孩子,哪懂什麽尊卑教養。”


    許澈輕飄飄一句話,差點讓容嵐破防,她精致的麵龐都差點氣到扭曲。


    她深呼吸好幾次,才把用上來的脾氣壓下去。


    “我也不指望你能和我母慈子孝了,但你最近對那個林軟軟太過分了些。”容嵐今天來是許紹川讓她來搞突襲的,


    上次許紹川讓許澈帶林軟軟回許家老宅,原本是想這個林軟軟到底是什麽樣的妲己,能讓許澈為了她一連開除了公司的好幾個人。


    真要是個不安分的,紀子清沒辦法幫他們打發走,那就做父母的親自出馬。


    但許澈把人護得緊,根本不帶回去。


    反而親自帶了禮物回老宅,給兩人捋了捋胡須、順了下氣。


    這可是以前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讓他們不得不生疑。


    “許澈,你到底想怎麽樣?讓林軟軟正當光明當你的情兒嗎?你要知道,林軟軟這樣的身份是壓根不可能進我們許家的門的!”


    容嵐看許澈那淡漠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和她聊林軟軟的事。


    她氣啊。


    但是拿許澈沒辦法。


    誰叫老爺子死前把整個許氏直接給了許澈呢!


    現在許家的富貴都是握在許澈手裏的。


    容嵐受不了許澈的冷暴力,提著包站起來,下最後通牒。


    “許澈,沒人喜歡聯姻,但你既然享受了許家給你的一切,那就注定要犧牲一些自由。


    溫家大小姐要回國了,你們訂婚是早晚的事。你身邊的玩意兒別留太多了,省得人家知道了糟心。”


    “太多?我現在身邊就林軟軟一個。”


    “那紀子清呢?你不要了嗎?”容嵐手指敲著桌麵質問。


    許澈聽得一樂,唇角勾起輕蔑的笑:“我很好奇,既然你們一開始就想我和溫家的聯姻,為什麽又會允許紀子清在我身邊?


    還一直暗示紀子清,她有機會成為我的許太太。”


    他手上轉著價值不菲的鋼筆玩,一副不羈紈絝的模樣,壓迫感卻很強。


    容嵐一僵,眼神差點躲閃:“那不是因為你喜歡嗎?好歹她在,你玩得再渾,也有點分寸。”


    “那現在把紀子清換成林軟軟你們怎麽就破防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趕走林軟軟。”


    容嵐:……


    她想到了集團樓下,紀子清和那個高大男人遮遮掩掩、拉拉扯扯的樣子。


    如果把紀子清換成林軟軟?


    林軟軟沒有紀子清能幹,但卻比她笨,不需要握著人命,也能拿捏住林軟軟的話,也不是不行。


    容嵐想通,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總之你身邊最多留一個,林軟軟願意乖乖給你當情兒,那紀子清被你放在哪裏我和你爸都沒意見。”


    許澈淡笑著看著她的眼睛,眼底情緒莫辯。


    她還加了一句:“紀子清趕走也好,一邊跟著你,一邊還吊著個男醫生,沒得丟人的。”


    啪嗒。


    許澈轉著的鋼筆掉落在桌麵上。


    他看了眼時間,“我要開會了,許夫人請回吧。”


    說完大步流星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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