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這濟南城是家家泉水,戶戶垂楊,比那江南風景,也絲毫不落下風。到了濟南,若是連走馬觀花的看看都沒有,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從珠寶行回來,張文英便吵著要四叔帶她四處走走看看,在走馬這趟濟南也是不能白來的。剛賺到大把的銀子,張祖貴心裏也是分外高興,午後他們便步行離開客店,四處閑逛著。


    省城到底是省城,其繁華果然不是蓋的。叔侄倆一路行到鵲華橋邊,雇了一隻小船,蕩起雙槳,一路朝北而去。


    “人都說這大明湖是濟南一處絕美的地方,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張文英忽然想起一句說濟南美景的詩,“四麵荷花三麵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細想想,果然貼切。


    從大明湖回來,天已經黑了,累了一天,吃罷晚飯張文英便睡下了,張祖貴卻興奮的睡不著了,他跟著張大老爺跑買賣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從沒哪次能賺得如此輕鬆,他原隻知道大哥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卻從沒想到過侄子小小年紀便青出於蘭,更勝於蘭。


    由於張祖貴頭天晚上興奮的差不多一夜未眠,所以起得很遲,他們吃過了午飯,才坐上回去的馬車。


    “文英,你老實告訴四叔,咱家那些翡翠不都是些不值錢的破爛貨嗎,怎麽昨天能賣那麽多錢?莫不是你打聽過那珠寶行的人都吃了豬油蒙了心不成。”張祖貴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四叔,你就別問了,回去後我自然會告訴你的,這一路你都問了八百回了。”四叔的說法讓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張祖貴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哪有那麽多次嘛。”


    濟南府裏巨野縣也沒有多遠,很快的便到家了。


    剛回一來,張祖貴去買了些丫環仆人回來,就去忙著擴建翻修老房子了,反倒把找侄子問話的事忘在腦後了。現在家境不比從前,也比不上城外的二老爺三老爺,不過張祖貴見人時的稱呼,已經由祖貴兄弟,又變回了張四老爺。


    “看人家張四老爺,大哥一死便丟了家當,原想著就此便一蹶不振,沒成想這才幾天的功夫,人家就又抖起來了,真是各人各命呀。”


    “我早就看張家這老四不是池中之物,從前他大哥在世時也不顯山露水的,沒想到這小子白手起家的本事還很有一些嘛。”


    老哥前兩天不還說這張家老四窩窩囊囊,一看便知早晚得餓死嗎?怎麽才幾天的功夫這話可就全走了樣了。”


    “我哪有這麽說過,怕是你聽錯了。”


    “你們猜這會兒誰應該最著急。”


    “怕是城外那二位爺吧。”


    “聽說那兩位爺是從上海來的。上海你們聽說過嗎?那可是洋人住的地方,房子都修得半天高,比萬歲爺的京城還闊氣。住在那兒的人都是些乖角兒,心長得都是八麵玲瓏的。隻是不知這二位爺怎麽就吃了豬油蒙了心,竟幹出這種事來。如今這家也分了,產也占了,才現這張四老爺竟是個頂厲害的角色,怕這張四老爺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猜呀,這家產那二位爺是無論如何受不住的,就看將來會落魄成什麽樣了。”


    “依我隻見,這張四老爺應該不會這麽狠吧。”


    四老爺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人,這會功夫的人有哪個不狠。旁的不說,前些天,城西的李員外不就是因為得罪了一個義和拳的大師兄,讓人家滅了門……”


    茶館裏一群閑人在聊著張四老爺,聊著聊著卻又聊到旁的去了,他們不知道,張祖貴之所以又成了張四老爺,全是靠了他侄子張文英。他們不知道這些,有人同樣不知道,卻比他們更關心這事,也更著急。


    “沒想到老四看起來傻乎乎的,跟著老大這些年,竟出息成這樣。才不過去了趟濟南府,回來就又是買丫環又是買房的。三弟,你看這是怎麽回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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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是他賭錢贏的?”


    “你放屁賭九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會有這運氣?靠賭能財,這世上早沒窮人了。”


    “二哥,那你說咱們該怎麽辦?”


    “先看看再說吧,說不得過些天咱們還要進城去拜會一下老四呢。”


    放下二老爺和三老爺商量怎麽來拜會張祖貴不提,單說這張文英剛一回來,就張羅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而且都不是什麽便宜貨,一下子就花了近一千九百兩銀子,看得張祖貴直心疼,要知道他又買丫環有買房,一共也不過花了不到四百兩,沒想到侄子小小年紀,可遠比自己能花錢呀。


    東西買回來後,張文英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裏,一連幾天都不出來,飯也是在房裏吃的,張祖貴知道侄子這是又在搗鼓些什麽,就讓丫環仆人不要去打擾他。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張文英終於從房裏出來了,雖然顯得很疲憊,但還是一臉興奮。他洗漱了一番後,便和張祖貴一起,命仆人從屋裏搬了箱東西,雇了馬車,直奔濟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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