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獸下了車後,立即就找上了林七。


    林七正拿著銀錢買東西,還要想辦法裝起來帶走,還挺麻煩。


    見雷獸來了,林七立即把手中的東西都遞給了雷獸,“你先拿著。”


    雷獸下意識地接了過去,這才問林七,“林七,王爺為什麽要買這麽多的吃的啊?這也吃不完啊!王爺還說不讓我吃。”


    “王爺當然不讓你吃。”


    聽到林七說得這麽理所當然,雷獸就知道,林七必定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林七,七哥,跟我說說唄!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兒,讓我心中有個底,行不行?”


    林七被雷獸一聲七哥喊得心花怒放,當即也不再賣關子,悄悄湊到他耳邊,“這些都是要給神女吃的。”


    雷獸驚呼,“神女還要吃東西?”


    “那是自然!”


    雷獸這個時候也稍稍震驚了一些,想到以前神女還給過他很多辣椒醬和辣椒的種子,也就釋然了。


    神女要是不吃東西,也不可能拿出那麽多的吃食。


    雷獸想了一會兒,最後一本正經道,“那神女的飯量不小啊!不然也不會吃這麽多。


    隻看神女的雙手都有那麽大,多少也能猜到神女的身形。


    神女又高又大,吃得多也是正常——嘶!


    雷獸倒抽一口涼氣,趕忙往後退了好幾步。


    “林七!你踩我的腳幹什麽!”


    林七哼了一聲,“敢偷偷地編排神女,猜踩你的腳都是輕的。你剛剛的話要是被王爺聽到了,後果你是知道的。”


    雷獸身子抖了抖,趕忙堆起了笑容,“我錯了,我錯了,林七,七哥,我剛剛就是順嘴那麽一說,不是故意的,你可別跟王爺說。”


    林七接過油紙包著的肉餅,朝著下一個攤販走去,“那要看我的心情。”


    ......


    回到雷獸府中後,林七把所有的東西都擺在了桌子上,然後從屋裏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林七剛走,李君衍就仰著頭道,“淺淺,快來嚐一嚐,你吃過早飯了嗎?”


    從李君衍讓林七去買吃的時候,桑覺淺就已經猜到了,肯定是給她準備的。


    她之前一直在擔心早朝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吃東西,見此情形,就更不著急吃了,一直都在等著。


    現在聽到李君衍的話之後,桑覺淺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手伸了進去,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收進了空間裏。


    這麽多的東西,一次當然吃不完。


    好在她有個空間,空間也可以保鮮,收進去之後留著慢慢吃。


    這都是李君衍特意買給她的,她絕對不會浪費。


    不過,桑覺淺並沒有著急吃東西,而是從空間裏取出了兩封信放在了桌子上。


    這分別是孫二和徐三寫的,匯報了庭州和西州最近的情況。


    李君衍將信紙抽出,迅速地掃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孫二還是徐三,做起事情來他都非常放心,他們也的確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淺淺,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李君衍低聲開口,沒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仍舊用低緩的語速繼續說。


    “長安十分的繁華,非常適合賺錢。所以我打算把之前咱們囤的那些琉璃製品全都賣出去。”


    聽到李君衍的話,桑覺淺也是眼前一亮。


    最近這一段時間事情特別的多,她都把這些東西給忘到腦後了。


    幸好李君衍還記得。


    反正這些東西放著也是白放著,就算拿到現在去賣也賣不了特別好的價錢。


    可若是放在長安賣,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桑覺淺腦子飛速地運轉,隨即拿起紙筆,迅速地寫下了拍賣的大致流程,放到了李君衍的麵前。


    李君衍拿起來看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越發的燦爛了。


    “這是個好方法,就按上麵的辦吧!”


    桑覺淺雖然也覺得這是一個好方法,但這畢竟是長安,還有皇帝和太子對李君衍虎視眈眈,他才剛剛打過兩個人的臉,要是這個時候再舉辦拍賣,會不會引來什麽麻煩?


    桑覺淺將自己心中的擔憂全都寫到了紙上。


    李君衍拿著紙,將上麵的字一個個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才緩緩抬起頭。


    “淺淺不用太過擔憂,他們現在忌憚我,更畏懼淺淺,不會輕易動手的。”


    這話說得倒是也對。


    桑覺淺稍稍放下了一些心,隻期待李君衍能早日離開長安。


    雖然和長安相比,無論是庭州還是西周,都顯得過於貧窮,可在那邊生活才更安心,也更安全。


    轉眼就過去了兩日。


    李君衍已經在著手安排拍賣會的事情。


    隻是拍賣會還沒有安排好,倒是先來了一個請柬。


    請柬是太子送來的。


    太子要設宴,說是秋日宴,賞菊花,不僅請了百官,還請了皇帝出宮。


    皇帝都要去,李君衍自然不能推辭。


    宴無好宴,隻可能是鴻門宴。


    桑覺淺再三叮囑後,也隻能目送李君衍出門。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到了一處園子門口。


    這園子名叫萬菊園。


    隻聽這名字就知道,裏麵定然有各種菊花。


    桑覺淺看著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在現代,菊花早就已經有了別的意思。


    也很少會見到有人特意賞菊,辦菊花宴。


    這還是桑覺淺第一次看到這種為了季節和賞花而舉辦的宴會。


    隻能說有錢人真會玩。


    有權有錢的人更會玩。


    此時萬菊園門口,有不少的馬車來來往往。


    達官顯貴從馬車上下來之後,立即就會有人將馬車牽走。


    李君衍才剛從馬車上下來,就有內監迎了上來。


    “參見宸王,太子讓奴才帶您進去。”


    隨著李君衍進入萬菊園,桑覺淺霎時之間就看到了萬紫千紅的菊花。


    不僅顏色豐富,就連菊花的形態也是千變萬化。


    隻看這些菊花,倒的確配得上萬菊園這個名字。


    內監一直在前麵領路,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說。


    李君衍閑庭信步的跟在後麵,不遠不近,不急不緩。


    順著小路繞過一座假山,迎麵碰上了趙婉兮。


    趙婉兮轉頭看了過來,麵上沒有絲毫的意外,表情十分沉靜,“臣女參見王爺,王燁可有時間,臣女有些話想要對王爺說。”


    這並不像是偶遇,倒像是有所準備,在這裏等著。


    李君衍靜靜地看著趙婉兮,“有什麽話直說吧。”


    趙婉兮沒有直說,反倒是看向了那一個領路的內監,“你先走吧。”


    內監有些猶豫。


    “等會兒本王自會過去。你走吧。”李君衍也道。


    內監敢不聽趙婉兮的,卻不敢違逆李君衍,行了一禮之後立即告退。


    趙婉兮是獨自一人,李君衍的身後還跟著林七。


    趙婉兮看了一眼林七,猶豫了片刻,終究沒再多說什麽。


    她知道,林七是李君衍的心腹,是不可能趕走的。


    李君衍沒有那麽多耐心等,“有什麽話就直說。”


    趙婉兮輕輕咬了咬下唇,再次抬起眼時,眼中多了絲倔強。


    “王爺和神女是不是在故意針對我?”


    李君衍微微蹙起眉頭,“你在說什麽?”


    就連看著這一幕的桑覺淺,也是眉頭緊皺,趙婉兮在說什麽?


    她什麽時候針對她了?


    趙婉兮的眼圈都紅了,眼中含淚,“我知道,之前我和王爺有了婚約,讓神女不高興了。


    可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我和王爺再無半點關係。


    神女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李君衍眸色深深的看著趙婉兮,“她怎麽對你了?”


    桑覺淺也很想問這個問題。


    趙婉兮眼中含著淚,“皇上才剛將我許給景王,神女就讓景王丟了那麽大一個人,還害得他丟了王位,難道不是——”


    “不是。”李君衍直接打斷了趙婉兮的話,“本王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但本王要告訴你,你想多了。神女從來不會刻意為難你。如果她真的想要為難你,就不會救你那麽多次。”


    趙婉兮眼睫輕輕一顫,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了下去。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假山的另一邊有人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是一群人,有男有女,個個都衣著華麗,看起來就身份不俗。


    眾人看到趙婉兮和李君衍後,都是滿臉的驚訝。


    尤其是在看到趙婉兮臉上的淚水後,更覺得奇怪。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迅速的走到了趙婉兮身邊,抱住了趙婉兮的胳膊,“婉兮,你怎麽哭了?怎麽和宸王一起站在這裏說話?你們這是?”


    趙婉兮連忙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神慌亂起來,“沒……沒什麽,是風太大,迷了眼睛,和宸王並沒有什麽關係。我們也隻是恰巧在這裏遇見了。”


    她雖然這麽解釋了,但顯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相信。


    趙婉兮和李君衍之前有過婚約,趙婉兮又在李君衍的封地待了那麽長時間,若說兩人之間沒什麽,他們才不信。


    可現在趙婉兮已經是大皇子的未婚妻,卻在這種僻靜的地方和前未婚夫私自見麵。


    他們好像聞到了舊情複燃的味道……


    李君衍目光如炬地看向趙婉兮,趙婉兮卻慌忙地低下了頭,不敢和李君衍對視,更沒有解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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