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大皇子!”


    “錢公公快快請起。”


    錢公公從站起身,臉上已經堆滿了笑,“大皇子不用如此客氣,奴才這次過來,是奉了皇上的命,給大皇子送賞賜的。


    皇上還有幾句話,要奴才帶給大皇子。”


    李君衡立即就要下跪,錢公公連忙攔著。


    “大皇子,皇上交代了,您站著聽就行了。”


    李君衡應了一聲,但姿態還是恭敬的,微微垂著頭,認真地傾聽。


    “皇上說了,這次的事情,讓大皇子受委屈了,大皇子不用往心裏去,眼前的一切,都隻是權宜之計,靜靜等待來日就行了。”


    李君衡心中雖然不是很明白,可還是點了點頭。


    錢公公並沒有久留,他是悄悄來的,事情辦完了,現在就該悄悄回去了。


    送走了錢公公,李君衡這才回到了書房,不解地看向太子。


    “太子,這是您和父皇討要的?還是之前商量好的?”


    太子搖了搖頭,“都不是,這是父皇主動給你的,跟我可沒關係,我隻是猜到了而已。”


    “這是為何?”


    見李君衡是真的不明,太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還能是為什麽?父皇將李君衍召回長安,肯定是想處置他的,可父皇又忌憚神女,不敢輕易出手,這才將李君衍晾在那裏,心中肯定也在想,怎麽試探神女。


    你的所作所為,雖然對你自己來說,蠢得無可救藥。


    但是對於父皇來說,確實解了父皇的燃眉之急,讓父皇好奇的事情得到了驗證,有了答案,所以才會有這些賞賜,和剛剛的那些話。”


    太子一番解釋之後,李君衡總算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兒。


    他再也不走來走去,緩緩坐了下來,“父皇說靜待來日,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神女的手段我們都看到了,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對付的,有她時時刻刻保護李君衍,我們豈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你著什麽急?等明日早朝再說。


    神女就算再厲害,也不能把除了李君衍以外的人全都殺了吧?


    這麽多年了,你難道還不了解李君衍嗎?他自詡正直,是不會讓神女亂殺無辜的。”


    “那要是不無辜呢?”


    李君衡此言一出,太子瞬間冷了臉,“那就去死。”


    太子走了。


    走的時候氣衝衝的。


    李君衡坐在原位,一臉的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說著話,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這還沒當皇帝呢,脾氣就這麽大,就這麽喜怒無常了。


    以後真要是當上了皇帝,那還得了?”


    自言自語說了一通,李君衡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趕忙左右看了看。


    見書房裏依舊隻有自己一個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剛剛的那些話,可不能讓別人聽到了。


    -


    天還未亮,但長安城內有資格上朝的人,就都已經動身往宮裏去了。


    李君衍也穿了朝服,準備出門。


    雷獸一臉擔憂地看著李君衍,“王爺,今日去上朝,定然是凶險萬分,林七他們又不能跟著一起去,還是讓末將跟著一起去吧!”


    李君衍無奈又好笑地看了一眼雷獸,“他們不能去,難道你就能去了?”


    雷獸雖然是個將軍,可才四等。


    大周重文輕武,能上朝的武將本就寥寥無幾,雷獸年紀輕,官職又不高,是沒資格去上朝的。


    雷獸被問得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也是沒有資格去上朝的。


    “這該怎麽辦?”雷獸著急了起來,“王爺你自己去,要是出了什麽事兒,身邊沒人怎麽辦?”


    李君衍拍了拍雷獸的肩膀,“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你在不在,其實都不會對結果有什麽改變,所以你不去也沒事兒。”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安慰,但是又總覺得有些不對。


    究竟是哪裏不對?


    不等雷獸想清楚,李君衍就已經走了出去。


    雷獸和林七雖然不能進宮,但兩人還是跟著去了皇宮門口,目送李君衍步行進入宮內。


    直到看不到李君衍的背影了,雷獸這才憂心忡忡地收回視線。


    一轉頭,見林七米啊安航沒有絲毫的擔心,雷獸隻覺得奇怪,“你怎麽不擔心?”


    “不用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還有神女呢!”


    雷獸卻突然嚴肅了表情,“林七,你這麽閑是不對的。”


    “什麽?”林七詫異的看著雷獸,不太明白雷獸這是什麽意思。


    “保護王爺是咱們的責任,神女已經做得夠多了,不論是為王爺,還是為百姓。


    不能因為神女厲害,咱們就理所當然地將保護王爺這件事兒,算作是神女應當做的事情,這麽想是不對的!”


    林七呆愣地看著雷獸。


    天色還是暗的,馬車上掛著燈籠,但是光線並不是十分的充足。


    雷獸的臉,一半在光亮裏,一半隱在黑暗當中,明明滅滅的,有些看不清楚。


    但不管五官怎麽看不清楚,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林七看著雷獸的雙眼,耳畔一直都在回響著雷獸剛剛說的那一番話。


    越想,越覺得雷獸說得對。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把保護王爺這件事兒,理所當然地看作是神女的事情了?


    好似隻要有神女在,他就沒什麽事兒了。


    他怎麽會這麽想?


    他怎麽能這麽想!


    林七的臉瞬間爆紅,麵上全是羞愧。


    “我錯了!雷獸,你說得對,我不該這麽想,是我錯了!”


    雷獸欣慰地看著林七,“你現在能想明白,也不晚。


    咱們才是應該守護王爺安危的人,還應該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盡量幫神女做一些事情。


    如果我們一味地依賴神女,什麽事兒都交給神女,神女就不會累嗎?


    若是有一天神女累了煩了,那後果才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林七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沒想到啊,老雷,平時看著你,總覺得你的腦子有些過於簡單了。


    但現在看來,之前是我想錯了,你的腦子並沒有那麽簡單,還是挺聰明的。”


    雷獸,“......要是實在不會誇人,其實也可以不誇。”


    林七搖頭,“不是不會誇人,隻是不會誇你。”


    “你快閉嘴吧!”


    -


    剛一上朝,張禦史就從百官中走了出來,再次狀告李君衍私通突厥,要求嚴懲。


    上次是因為李君衍不在,很多官員都保持了沉默。


    但是這一次,朝堂上簡直吵翻了天。


    大家各抒己見,有相信李君衍的,有要求處置李君衍的。


    好好的金鑾殿,因為百官不停地吵來吵去,像是菜市場一般。


    皇帝坐在最上麵,冷眼看著下麵的百官吵成一片,麵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開口阻止。


    他朝著李君衍看去,就見李君衍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裏,也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看著這樣的李君衍,皇帝有些恍惚。


    他已經記不清楚從什麽時候開始,李君衍就是這樣的姿態了。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發生什麽,李君衍永遠都是這樣從容不迫的模樣,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李君衍的這幅樣子。


    能將一切盡在掌握的,隻有他這個當皇帝的!


    李君衍既是子又是臣,卻永遠擺不清自己的位置。


    百官又爭論了一刻鍾,仍然沒有結果,隻能看皇帝,等皇帝定奪。


    皇帝看了他們一眼,看向李君衍,“宸王,對於這件事兒,你有什麽想說的?”


    “臣的確和突厥簽訂了和約。”


    李君衍此言一出,朝堂頓時炸開了鍋。


    就連皇帝,也同樣震驚不已。


    他驚愕地看著李君衍,不明白李君衍為什麽突然就承認了。


    他難道不知道承認之後的下場是什麽嗎?


    張禦史卻沒想那麽多,直接乘勝追擊,“既然宸王自己都承認了,那——”


    “等等。”李君衍再次開口。


    張禦史皺緊了眉頭,“宸王這是什麽意思?剛剛已經承認了,難不成現在又要反悔了?可這麽多人已經聽到了,宸王這個時候反悔,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李君衍似笑非笑地看了張禦史一眼,“誰跟你說,本王要反悔了?


    本王的確和突厥簽訂了合約,你們難道不想看看這合約的內容嗎?”


    張禦史梗著脖子,“我們早就已經看過了!”


    “這就奇怪了。”李君衍低低地笑了起來,“合約是在神女的見證下簽署的,也在神女手中保存,你們是怎麽見到的?難道神女之前就已經給你們看過了?”


    文武百官愕然。


    如果合約在神女手中,那他們之前看到的是什麽?


    一時之間,眾人全都看向了張禦史。


    張禦史被百官盯著,心中有些惴,但還是強撐著,“誰知道宸王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閉了嘴。


    因為大殿的上麵突然伸下來了一雙手,手中拿著展開的合約,確保在場的每個人都能看見,卻又夠不著。


    這雙手,他們昨天就已經都見過了,是神女的手。


    而那張合約上,不僅有漢字,還有突厥的字,更有突厥王室所有人的簽字手印和印璽。


    隻看一眼,他們就知道,這合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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