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雙臂被侍衛反翦,兩隻眼憤恨的看向宋時玥。


    “是她對我做了什麽?才讓我說出了違心的話。”


    景仁帝怒道:“左丘,你當著朕的麵就敢汙蔑靈毓。好大的狗膽。”


    “不,不,皇上,我沒有汙蔑。”


    “還敢說。”


    景仁帝察覺他現在說話的態度和剛才完全不同,心下自然有所懷疑。


    但他相信靈毓。


    “皇上,我說的是真的,我並不想說是我下的藥。”


    顧玉宸抓住機會,大聲道:“哦~,原來左公子,是不想承認自己的罪行的。”


    “當然!”


    左丘著急沒有反應過來,直接點頭應是。


    看到眾人憐憫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又說錯了話。


    “啊不,我沒做那些事。”


    景仁帝猛的一拍桌子。


    “左丘,你顛三倒四,顛倒黑白。公然在朕的麵前汙蔑靈毓公主。來人,重打十板讓他清醒清醒。”


    一聽皇上要打板子,宋時玥突然想起了宋時宜。


    她今日會抓到左丘現行,最初可不就是為了給宋時宜伸張正義嗎?


    “父皇,您得再加十板子。”


    “怎麽?”


    “左丘,當街毆打百姓,致其肋骨斷裂,全身多處外傷,多處軟組織挫傷,內外傷皆重,命在旦夕。”


    所有人聽不懂什麽叫軟組織挫傷,隻覺得很嚴重。


    景仁帝生氣道:“竟然還有此事?”


    宋時玥狠狠點頭,沒有說明被打的是自家堂兄,而她也故意誇大了傷情。


    左丘正想說明,宋時玥公報私仇。


    景仁帝已是怒不可遏,“還等什麽?拖出去重重的打。”


    “皇上……”


    侍衛連忙捂住了他的嘴,用力將他拖了出去。


    很快,養心殿外便傳來左丘皮開肉綻,撕心裂肺的喊聲。


    蔡大人和盧大人互相對視一眼,默默的低下了頭。


    宋時玥的一句功高蓋主,已經讓眾人與鎮西王的關係有了距離。


    每個人心裏都有衡量。


    皇上會縱容靈毓公主對付左丘,便是一個信號。


    鎮西王已是皇上的大忌。


    當然,鎮西王冤不冤呢?在場的心裏都有數。


    宋時玥將一疊證詞放到龍案上,“原想著,左丘嘴硬不承認,這些就是證據。沒想到他那麽痛快的就招認了。”


    景仁帝暗暗瞪了一眼宋時玥,你怎麽會沒想到呢?


    宋時玥輕輕一笑,立刻肅正了臉色。


    “這些人都是自願作證的,唯有一人,好似與鎮西王交情不錯,不願留下證詞。放言皇上宣召,才會作證。”


    “哦?有人公然偏袒左丘。”


    景仁帝向後一靠,“是誰?”


    “袁大將軍的嫡女,袁素芳。”


    宋時玥很遺憾的說道:“袁小姐顧及兩家的交情,無可厚非。”


    蔡大人和盧大人等,聽的心驚肉跳。


    袁大將軍和鎮西王都是駐守邊關的大將,怎麽可以交情甚篤?


    這個靈毓公主是故意的嗎?


    可她一臉正色,就是在敘說一個事實。


    景仁帝早已知道鎮西王和袁大將軍暗中來往甚密。


    丫頭這樣說隻是為了讓百官知曉,他日,若是對那兩人有什麽行動,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景仁帝壓下胸中快意,麵色凝重的說道。


    “那朕可得將袁小姐請來,好好問問。”


    景仁帝看向福公公,“福旺,即刻帶朕的口諭前往袁大將軍府……”


    “皇上!”


    殿外傳來喜公公的稟報,“袁大將軍,攜嫡女袁素芳求見。”


    來的夠快呀!


    宋時玥的眼神閃了閃,對上景仁帝了然的眸子。


    兩人心裏同時在想,袁崗真是個老狐狸。


    “宣!”


    袁崗帶著袁素芳一進大殿,便快速的跪倒在景仁帝麵前。


    “皇上恕罪。”


    景仁帝冷哼,“袁愛卿,你何罪之有啊?”


    大殿外,左丘的痛呼聲,還餘音未消。


    袁崗一個頭磕到地,“皇上,臣女膽小怕事,沒有擔當。未能及時的為靈毓公主出麵作證,老臣知曉,特意帶她前來,請求靈毓公主的原諒,並為靈毓公主作證。”


    “作證?做什麽證呢?”


    景仁帝裝傻,逼他們說了一遍經過。


    蔡大人等,親耳聽到左丘在行知樓大放厥詞,都後悔剛才幫他。


    然後,他們就聽到景仁帝悠悠的問話。


    “袁小姐不願作證,是為了顧忌袁愛卿和鎮西王的交情呀~”


    景仁帝拖長了音。


    袁崗雙肩一抖,正要說話,景仁帝又道:“朕有些不解,袁愛卿鎮守北疆,鎮西王鎮守西境。你們是如何關係密切的。”


    “皇上……”


    袁崗匍匐在地,“臣不敢隱瞞,與鎮西王的關係算不得密切,隻是在幾場戰役中有過協同合作,故而有些書信往來。”


    宋時玥小聲的和顧玉宸咬耳朵,“隻有書信往來呀,我還以為他們要結親呢。在金閣寺的時候,左公子可是很維護袁小姐的。”


    “夫人沒看錯,左公子當時那個殷勤勁兒,可不是初見麵的樣子。”


    大殿裏一片寂靜。


    誰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的,但那壓低的音量,偏偏能夠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景仁帝眉頭一挑,“袁小姐在和左丘議親,怎麽皇後卻說袁小姐要入東宮?”


    袁崗頭上流下了冷汗,袁素芳卻是一臉驚訝。


    仿佛不知道自己要進東宮。


    “皇上,小女與左丘結親之事,純屬子虛烏有。”


    袁崗瞪了一眼晃神的袁素芳,她回過神來,接話道:“皇上,臣女與左公子是在金閣寺初次見麵,之前全無交情。”


    袁素芳表現的很冷靜,“今日沒有當麵答應靈毓公主作證,是因為左公子,當時說那話時,已經有了醉意。臣女分不出真假,不想因此平白冤枉了人。”


    “袁小姐這話,是說左公子被本公主冤枉了。”


    宋時玥眯起眼,好個袁素芳、袁崗。


    表麵上是來認錯賠罪,實則是想來證明她冤枉了人。


    看來這對父女已經商量好了,他們選擇了鎮西王。


    “靈毓公主,臣女相信,皇上定會明察秋毫,給所有人一個公道。”


    袁素芳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其他人點頭讚同。


    隻是……


    盧大人歎氣道:“袁小姐的好心,左公子恐怕辜負了。”


    袁素芳不解,盧大人解釋,“左丘剛才已經當堂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什麽?自己承認了。


    怪不得在挨板子。


    可是,左丘都醉成那樣了,怎麽肯承認呢?


    袁素芳狐疑的看向宋時玥,她做了什麽?


    對上宋時玥深如古潭的眼,袁素芳有種潰敗的一塌糊塗的感覺。


    袁崗更是懊惱,左丘怎麽會承認?那他匆匆忙忙趕來,豈不是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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