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一行從宮裏出來已是午時,景仁帝沒有留飯,眾人也困倦的很,沒有胃口。


    宮門口,送走趙老爺子和宋正宜,顧玉宸與劉、田二位大人約定下午在刑部議事,便登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劉大人捂住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看到田大人望著顧家的馬車出神。


    “田大人,可是對皇上的賜封有什麽想法?”


    田望山回神,神情有些不可思議。


    “劉大人不覺得這些日子的事情,很神奇嗎?”


    劉文棟笑道:“是很神奇,沒想到廣平侯竟是假的,還被人冒名頂替了十多年。”


    更神奇的是不論是侯府,還是朝中的文武百官,甚至就連皇上都沒有一人發現。


    或許有人疑惑過,但卻沒有人去深究過。


    更詭異的是那個曹凡,籍籍無名了許多年,好不容易升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結果卻被突然的風吹草動,驚了魂,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說他反應快呢,還是說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時刻準備著逃跑?


    田望山沉吟道:“我說的神奇不止這些。”


    “哦?田大人還覺得哪些地方神奇?”


    “劉大人沒發覺嗎?自從顧世子娶親回京,所有的事情好像都開始了變化。”


    顧家原本隻是皇商,因為對皇上忠心耿耿,幫了皇上許多忙,所以顧家唯一的子嗣也受到了皇上特別的喜愛。


    那個顧玉宸之前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娶妻之後一路像開了掛似的。


    先是顧家被封侯,他自己成了世子,現在又直接被封為戶部尚書。


    更是被賜了斷影劍,還叫什麽尚方寶劍?


    這樣的殊榮,絕對是前無古人。


    景仁帝之前沒有哪個朝代,哪位皇帝會做出這樣的舉措?


    “哎呀!照田大人這樣的想法,更神奇的是那位靈毓公主。”


    田望山神情一頓,回想了一遍宋時玥入京後的經曆。


    “劉大人這麽一說,的確是。”


    宋時玥先是被發現是廣平侯府的嫡女,認祖歸宗卻不認父。


    皇上不僅不責怪,還在除夕夜宴上因她的幾句話而封了公主。


    就連趙醉薇也是因她的歸來,遇到了什麽神醫,身體得到了醫治,進而康複,還被封了鄉主。


    宋家這些日子的遭遇和變化也是因她而起。


    有壞,有好。好事兒多於壞事兒。


    今天,皇上更是封了宋正宜為新一任廣平侯。


    田大人突然發現,“皇上好像特別偏愛靈毓公主。”


    劉大人點頭附和,心裏卻在疑惑的嘀咕,那麽一個性格不羈的女子,怎麽就入了皇上的眼?


    顧玉宸那臭小子,還因她而走了大運。


    不受控製的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劉文棟晃了晃自己頭暈腦脹的頭顱。


    “哎呀,田大人,在下頂不住了,急需睡眠。”


    田大人拱了拱手,“昨晚辛苦劉大人了,趕緊回去休息。我們申時見。”


    劉大人擺擺手,坐上了自己的馬車。


    宮門口清靜了下來。


    景仁帝此時慢悠悠的晃到了曹妃所住的宮殿——扶春宮。


    宮院內很是安靜,本該是用午膳的時間,卻沒有聞到半點菜香。


    守在寢店外麵的太監,看到皇上要通傳,被景仁帝製止。


    “你家主子不在嗎?”


    扶春宮的總管太監立刻跪地,“回皇上,娘娘身體不適,沒有傳膳。”


    “身體不適?哼,朕看她是心情不愉快吧。”


    景仁帝大步的走進殿內,早已聽到聲音的曹妃已經坐了起來。


    景仁帝繞過屏風,曹妃跪地請安。


    景仁帝居高臨下的看了她許久,沒有叫起,而是繞過她坐到了椅子裏。


    曹妃緊咬下唇,眼睛發紅,淚意滿滿。


    景仁帝抹過臉,不看她委屈的表情。


    福公公讓扶春宮的人端上來茶水後,悄悄的揮退了所有人。


    整個大殿就剩下了景仁帝和曹妃。


    “皇上,臣妾委屈啊。”曹妃終於開了口。


    景仁帝嗤笑,“委屈?朕可有說你什麽?哪來的委屈?”


    “皇上~”


    曹妃強忍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臣妾與那曹凡並不熟悉,年節下才得知,他是大伯丟失許久的嫡子,還不曾以新身份見過麵,哪知他就出了這種事情。”


    “何等事情?”


    景仁帝緊緊的盯著她,昨日西安市廣平侯府出事,審問期間得知了曹凡是前朝餘孽。


    即刻派人前往,他已逃之夭夭。


    雖然曹凡很有可能是在得知宋府出事後,就有了叛斷,並做出了逃跑的行動。


    但若是沒有宮裏人的通風報信,景仁帝是不相信的。


    他昨晚沒有來質問,是想看看曹妃和楚王會不會主動承認。


    早朝時楚王的那番說辭,讓他的懷疑減少了許多。


    可是曹妃現在的態度,又讓景仁帝心生不滿。


    曹妃咬了咬唇,一臉痛心的說道:“臣妾不知道他出於何種緣故,不為自己辯解,聞風而逃。


    更不知道他為何成了前朝餘孽?他明明是我大伯的嫡子啊。曹家可是一心忠於皇上的。”


    “曹家忠於朕?那為何朕的一品大員成了曹家的嫡子,卻不在第一時間告訴朕呢?”


    “是臣妾的錯,臣妾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想要再三確定後再稟告皇上。哪知……”


    曹妃的這套說辭都是與楚王的一致。


    景仁帝已經確認過,昨天宋家事發後到今日,楚王並未來過後宮。


    他們母子是不可能事先商量的,景仁帝輕輕的鬆了口氣。


    至於會不會有其他人在中聯係?還得再查。


    景仁帝端起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曹妃知道皇上這是信了自己的話,心情放鬆許多。


    “可憐我大伯,剛認回來的兒子,又被人說是前朝餘孽。這要是真的大伯必會大義滅親,可要是被人冤枉的呢?”


    景仁帝將茶碗重重的放在茶桌上,“怎麽?他都聞風而逃了,你還覺得他是無辜的。”


    “皇上。”


    曹妃臉上的委屈沒有褪去,又添了一層不敢置信。


    “您想啊?什麽人能夠做到將府中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瞬間轉移?”


    “愛妃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今日朝堂大理寺卿才剛匯報,曹府空無一人,你便知道的清清楚楚。”


    曹妃坦蕩的說道:“您都說了是早朝的時候,現在都午時了,消息早就傳遍整個皇宮,恐怕已經傳出京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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