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


    景仁帝坐在龍案後麵,看著烏泱泱的跪了一片的人,眉頭輕蹙。


    他以為隻有幾個人,沒想到來了十幾個。


    一群人亂哄哄的山呼萬歲,吵得景仁帝頭疼。


    “給趙大人賜座。靈毓和長安侯世子也起來吧!”


    劉大人和田大人沒想到皇上會這麽明擺著的偏心,對廣平侯的下場有了猜測。


    大理寺少卿依然保持著自己眼觀鼻,鼻觀心的木樁形態。


    宋堯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就是宋老太婆也強忍著眼睛的疼痛,安靜得很。


    景仁帝瞥了宋堯一眼,這個人,現在是越來越入不了眼。


    轉過眼神,景仁帝好脾氣的對宋時玥說道:“靈毓,你再把事情的經過說一遍。”


    “是,父皇!”


    宋時玥的一聲父皇,喊的景仁帝心花怒放,驚的宋堯腳底生寒。


    宋時玥條理清晰,措辭嚴謹,沒有添加半點水分如理,如實地將自己所知道的經過匯報。


    景仁帝頻頻點頭,眼睛看向一旁的田大人。


    怪不得一向公正嚴明的田望山,會在言語之間有意無意的偏向靈毓。


    這丫頭的口才了得,還很公正,沒有借機添油加醋。


    這大概就是田望山欣賞靈毓,願意為她說話的原因。


    皇上聽完宋時玥的描述,剛想開口,宋燕舞就大喊冤枉。


    “皇上,小女並不知道二哥的畫賣了多少錢,是祖母說的。”


    宋時玥看她反應激烈,應該是怕擔責,被皇上重重發落。


    在來皇宮的路上,顧玉宸已經將她不在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並告訴了他心中的猜測。


    宋時玥早有猜想,一個人的性格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的介入就判若兩人。


    除非他遭遇了什麽重大事故,忘記了前世今生。


    如若不然,隻有一種解釋,此宋堯,非彼宋堯。


    她悄悄的觀察宋堯的麵部,想發現一絲破綻。


    景仁帝聽了宋燕舞的話,示意劉大人問詢。


    劉大人得令,向宋老太婆問道:“宋陳氏,你是如何知曉宋子宜的畫賣了一百萬兩?”


    “是、是府裏的小廝聽來的。”


    宋老太婆的語氣結巴,帶著明顯的慌張和遮掩。


    劉大人繼續追問,“哪個小廝?”


    “不、不記得了。”


    說出這句話,宋老太婆好像找到了借口,鬆了口氣不再結巴的說道:


    “老身一早聽到窗外有小廝議論此事,頓時覺得氣憤,便頭腦發熱的讓子宜交出銀兩,並未查證真假。”


    好狡猾的老太婆!


    宋時玥看她不想如實交代,冷著臉說道:“未經查證,就敢濫用私刑。你在罔顧大楚律例。”


    “宋老夫人,你可知宋子宜身上是有功名的,而你卻沒有足夠的身份對他用刑。”


    顧玉宸嫌棄劉大人問的慢,直接開口,反被劉大人瞪了一眼。


    他不以為意,繼續咋呼,“你這樣的行為可是要被打板子,下大獄的。”


    聽到會挨板子,宋老太婆隻抽了抽嘴,聽到會被下獄,她笑了。


    “顧世子,被一位老身不知道律法,幼告長,挨板子的是小輩。下獄的也是誣告長輩的人。”


    顧玉宸看看皇帝,見他滿是興味的看著自己,心下了然,皇上恐怕早有了心思,要廢除此條律令。


    宋時玥今日所說的,忠孝難以兩全,要以忠為上,忠於大楚,忠於皇帝。


    景仁帝一定是被她的話觸動了。


    顧玉宸心下大定,將宋時玥的話再次對宋老太婆說起。


    “宋陳氏,本是要糾正你兩點錯誤。其一,靈毓公主並沒有與他生父相認,更沒有將你視為祖母。嚴格的來說,你們並不是她的直係長輩,頂多算是親戚。”


    景仁帝對他的說辭不置可否,其他人覺得新鮮,原來還可以這樣狡辯。


    宋時玥笑彎眼,這家夥的學習能力很強,特別是這舉一反三的能力。


    暗暗翹起大拇指,和她相處了大半年的顧玉宸明白,那是在誇讚他。


    顧玉宸眼角高挑,“其二,靈毓公主說她忠於大楚,忠於皇上。有人濫用私刑,她必須要上報,不能讓這樣的歪風邪氣擾亂大楚的運數。”


    劉大人傻眼,這小子何時成了詭辯之才?


    宋老太雖然動用家法,涉嫌濫用私刑,但怎麽也不可能擾亂大楚的運數吧?


    更讓人無語的是,景仁帝信了。


    “靈毓做得對,若是各府各宅,都能夠隨便動用家法施刑。還需要朝堂做什麽?”


    景仁帝的語氣中透著不悅,宋老太婆沒了剛才的淡定。


    宋時玥說道:“皇上,關鍵是他們巨大的貪念。”


    所有人看向她,“他們今日能夠因為小廝的議論,就妄斷宋子宜有百萬兩銀子。為了逼他交出全部的銀子,將人打得奄奄一息。未來他們就可能為了銀子,出賣國家,出賣朝廷。”


    嘶!抽氣聲響起好幾道。


    劉大人偷偷看顧玉宸,你娶的這個女人好狠。


    說出的話句句紮心。


    皇上最在意的是什麽?最在意的就是官員貪腐,並且為了自己的利益,與敵國勾結,出賣大楚,出賣朝堂。


    田大人滿眼欣賞,此女了得,可惜早早嫁了人。


    想到宋時玥長在山野的原因,田望山對宋堯就是橫眉冷對。


    宋堯則是因為宋時玥的話,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皇上,臣隻是生氣次子,小小年紀枉讀聖賢書,學他人做買賣,沾染銅臭。並沒有要貪他銀子的意思。”


    “粘染銅臭?”


    宋時玥嗤笑,“宋侯爺,滿身銅臭的是你吧?”


    宋堯頭上戴著金箍,鑲著極品羊脂玉;脖子裏掛著一塊價值連城的墨玉。腰間所係腰帶更是用金線滾邊,向著三顆碩大的東珠。


    衣擺上的壓襟更是一塊極品翡翠,還有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這一套行頭,件件價值連城,處處透著銅錢的味道。


    “就連顧世子身上戴的,都沒有你身上的飾品多。”


    宋順心裏嘔血,他們一家本分守己,從不敢有額外的開支。


    看看他大哥是多麽的奢華。


    隻是他平日太信任大哥了,並沒去細瞧他身上的物件。


    看似低調的東西,被宋時玥點破了它們的價值。


    景仁帝等人都不禁好奇,難道廣平侯是把所有家當帶到了身上嗎?


    田大人說道:“廣平侯府這些年每況愈下。按照本官所了解的,廣平侯應該負擔不起這些開支。”


    宋堯聞言驚得後背冒出了冷汗。


    宋時玥那會給他喘息的機會,“宋侯爺,當著皇上的麵,你老實交代,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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