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玥的思緒被顧玉宸打斷,“你想讓宋夫人,你的生母去哪裏治療?”


    “我有認真想過。”


    宋時玥端正神色,看著顧玉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讓她來顧家治療。”


    這樣可以避開很多人,也方便她對趙醉薇的治療。


    顧玉宸沒有絲毫猶豫,“這想法好,你不需要每日進進出出引人注意,從而起疑。”


    “隻是顧家外麵有很多人監視,要怎樣避開那些耳目?”


    “這有何難?”


    顧玉宸語氣輕鬆,“待宋正宜回話,其他的交給我。”


    京城是他的地盤,有的是人手。


    趙家也會出手相助,藏起一個人,不是大事。


    “宋正宜還是應該想個適當的理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有趙家人在,他應該會想的周全。”


    宋正宜的確是想得很周全,隻是沒有想過要將人藏到顧家。


    半夜時分,有人闖進了顧家宅院,但沒有引起外麵的人注意。


    顧玉宸輕輕說道,“來的應該是客。”


    宋時玥點頭,她也聽到輕微的動靜,穿上外袍打開門。


    宋正宜的侍衛趙開恭敬的行禮,“小姐,大少爺有信給您。”


    宋時玥打開信,迅速看完。


    “計劃的很好,隻是不需要出城,也不能去趙家。”


    宋時玥回頭看顧玉宸,見他點頭,又轉回去對趙開說:


    “按照計劃往城門走,剩下的我們來辦。”


    趙開想知道她要怎麽做,但對方現在是趙家和大少爺確認的真小姐,他不能逾矩。


    行禮告退,轉身之際,聽到宋時玥傳音入耳,“我會接她來這裏。”


    雖然驚訝,但趙開忍著疑問點了下頭,表示知道。


    宋時玥看著他跳上牆頭和許新打了個招呼,欣賞的對顧玉宸說道:


    “趙家訓練出來的暗衛就是不一樣,知禮少言。”


    不該問的一律不問,進退有度。


    角落裏傳來劉肆的聲音,“深更半夜的跑人家府裏,還叫什麽知禮?”


    “怎麽?你對本夫人的話有意見?”


    “沒,少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少夫人說的都對。”


    “哼!”


    宋時玥關上房門,向顧玉宸問詢他的計劃。


    院子外麵發出一陣悶響,劉肆抱著頭蹲在角落,月光下,他的臉上一片青腫。


    “你個憨貨,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劉伍不滿的再敲他腦門一記。


    許朗和計成拍拍他的肩。


    許朗蹲到劉肆身旁,“你也想體驗一下人中白、金汁……”


    劉肆捂住嘴拚命搖頭。


    “以前不覺得你話多,自從有了少夫人,你很活躍啊!”


    “不多多表現,怎麽請少夫人說門好親事。”


    劉肆突然的話,引得許朗幾人愣怔片刻。


    “喲吼!”劉伍猛地拍向他後背。


    “沒看出來,這個憨憨,心有丘壑。”


    “哼!有屁的丘壑,一堆草根。”


    許朗戳戳劉肆的腦門,“想表現,不該奉承嗎?你怎麽質疑少夫人的意思?”


    “那、那不是口快嗎?”


    “你的口快,差點讓少夫人不痛快。”


    許朗可不敢招惹宋時玥,一不高興,少夫人就會讓你吃汙坨坨還不自知。


    今日回府的路上,許新掉下了車,他被派回侯府觀察。


    他對宋燕舞的遭遇終生難忘。


    弟兄們知道後,都對少夫人增加了幾分敬意。


    劉肆這個憨憨竟然還想質疑少夫人的話,活的太舒坦了。


    劉肆知道自己衝動了,後半夜窩在角落再不敢出聲。


    哪怕趙開再次翻了進來,他也當沒看見。


    宋時玥一直在等宋正宜的回複,現在得到肯定,困頓的打了個哈欠。


    關上房門之際,她嘟囔了一句,“顧玉宸,你的護衛們太不敬業了,進來人都不吱一聲。”


    牆頭、房頂的幾人差點摔下來,角落的劉肆張張嘴想要吱一聲,最終艱難地忍住。


    許新看他憋了回去,狠狠地鬆了口氣。


    這晚再無動靜。


    翌日,宋時玥第一次真正意義的行使了當家主母的權利。


    她一早就命人將後花園,人工湖旁邊的一座院子打掃幹淨。


    對外的說法是,她要將這裏做藥房。


    這裏距瑞楓院不遠,一條鵝卵石小路直接就能到達。


    關鍵是隱蔽。就連顧府的仆從都很少走這條路。


    這對宋時玥來說方便許多,小院門一關,沒有人知道她在裏麵做什麽。


    顧家的仆人很守規矩,少夫人不讓隨便靠近,就沒人靠近。


    達叔親自帶著劉伍往裏麵放了一應用具。


    劉肆委屈的看著他們忙碌,不就是自己昨晚不該出聲的時候出聲,該出聲的時候憋著了嗎?


    怎麽都嫌棄他了,他做錯了什麽?


    ……


    廣平侯府,趙老夫人一大早就衝進了宋堯昨晚休憩的院子。


    “宋堯,你個薄情寡義之人,給老身滾出來。”


    宋堯今日休沐,特意睡到了陳姨娘的房中。


    本想睡個懶覺,被丈母娘打攪了。


    有些迷糊的出了房間,“宋堯見過嶽母大人。院子冷,請嶽母堂屋就坐。”


    趙老夫人揮起鳩杖打了過去,“竟敢在妾室的院子裏招待老身。”


    還在半夢半醒的宋堯感到一陣強風迎麵而來,頓時一個激靈,險險的躲過。


    “嶽母息怒,是女婿的錯,實在是睡得迷糊。請嶽母原諒這個,這就請去前廳。”


    “哼!老身才不會原諒你。”


    趙老夫人再次揮起鳩杖又要打,被趕來的宋老夫人攔下。


    “趙王氏,誰準你一大早的來我侯府撒潑?”


    宋堯懵了,嶽母是為了什麽而來?老太太怎麽會這麽快趕了過來?


    看看老太太身後的總管,想來應該是他見嶽母衝了進來,事態不妙。去向老太太求助了。


    “母親、嶽母,都莫生氣,我們去前廳詳談。”


    宋老夫人怒氣衝衝的瞪著趙老夫人,見她轉身,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廣平侯府的前院正廳,趙老夫人和宋老夫人互等一眼,在主位兩旁落座。


    宋正宜匆匆趕來,“外祖母,您怎麽一早就來了?”


    “正宜,外祖母是來帶走你母親的。”


    “什麽?”


    宋堯落座的動作一頓,直起了身子,“嶽母是來接夫人的,為何?”


    “宋堯,做人要有良心,別忘了你能繼承廣平侯的爵位,是趙家幫了你大忙。”


    “女婿從未忘記。”


    趙老夫人沉痛的說道,“醉薇為你生兒育女,你卻對他不管不顧,任由她在牡丹園慢慢消亡。”


    宋堯無力辯解,趙老夫人繼續說道,“林太醫說醉薇已藥石罔效,你就任由她這樣了結一生?”


    宋堯看向宋正宜,知道是他昨日去說了趙醉薇的病情。


    “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可憐的女兒為你錯付了終身。她的病情,娘家不該知情嗎?”


    “女婿沒想瞞著,昨日不是還有大舅兄請來的女醫診治嗎?”


    “哼!老身今日前來,正是因為那位神醫。”


    神醫?


    宋堯想起苗郎中的話,沒有反駁。


    “這和您要接走醉薇有何關係?”


    “神醫有事要離開京城,我們趙家決定,讓她帶走醉薇醫治,說不定還能活命。”


    宋堯驚道,“要離開京城嗎?”


    “對!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醉薇今日一定要跟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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