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隻聽轟隆一聲,雪花伴隨著泥土四濺,鳳染歌與璃硯同時看去,隻見雪白的地麵,正爬滿密密麻麻的蟲子,而兩位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唯有地麵那遺落的黑色布片與一大攤竭紅色的血液。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璃硯震驚的開口。


    鳳染歌麵色凝重,雙眼警惕的環視四周,突然感應到空氣中有細微的波動,她微眯著眸子抬眼:“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話音剛落,一團白色的靈力就朝著她襲來。


    她身影一閃,躲開攻擊,轉身正要發起攻擊,又是一團靈力朝著她襲來。


    鳳染歌雙眼一厲,雙手快速凝聚出大量的雷電,揮手就朝著虛空攻擊。


    然而,雷電在到達虛空時竟直接消散,緊接著,更大的靈力化作一把長劍朝著她的頭頂劈來。


    “染歌!快躲開啊!”璃硯大驚,想也沒想的就快速瞬移到她麵前,一把將她推開。


    鳳染歌瞪大雙眼,眼見長劍就要劈在璃硯頭頂,她忙意念一動,直接將其收回末世門裏。


    “喂!”璃硯不敢置信的大吼,轉瞬就消失在原地。


    長劍劈斬在地頃刻就將整個平原劈成兩半,直至移動堡大門口。


    “滾出來!”鳳染歌厲聲喝道。


    話音剛落,四周的景象便發生了天翻地覆。


    原本白茫茫的山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蒼穹,無數隻禿鷹鳴叫的不斷在天空盤旋,那滿目瘡痍的地麵全是殘肢斷臂,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彌漫四周,向著她撲鼻而來。


    鳳染歌震驚地環顧四周,突然,一陣眩暈感如潮水般猛的襲向她大腦。


    她竭力壓製心底湧起的痛苦,微微抬眼,餘光不經意間一瞥,瞳孔驟然緊縮。


    不遠處,那熟悉的山嶺,熟悉的滑坡,熟悉的屍山,立即就讓鳳染歌如墜冰窖。


    她想要抬步向前,卻發現雙腳如同被灌了鉛一樣被釘在原地,無法挪動分毫。


    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她衣裙烈烈作響,潑墨般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


    “慕笙,”她忍不住輕聲呢喃,一滴淚水滑落眼眶。


    突然,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如利箭般刺向大腦,她悶哼跪坐在地,痛苦的雙手抱頭。


    一道道陌生的記憶碎片如洶湧潮水般瘋狂湧入她的腦海,鳳染歌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那些一閃而過,殘忍到極致的畫麵,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就這樣在她眼前接連化成了血霧。


    鳳染歌的心口疼得快要窒息,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揪著她的心髒,令她痛不欲生。


    “為什麽……會這樣?”她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淚水不停的在眼眶裏打轉。


    就在這時,蒼穹的血色更甚,隱隱有悶雷滾動,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就好似那些逝去之人的冤魂在哭訴一般。


    鳳染歌艱難的抬起頭來,血紅的蒼穹頓時便出現密密麻麻的血色眸子,那些眸子甚是詭異,望向她時,有痛苦,有憎恨,有殺意,有畏懼,更有怨……。


    各種各樣的情緒環繞在鳳染歌周身,令她痛苦的直不起身。


    她不停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溫熱的液體自眼眶滑落,劃過臉頰順著下頜滑落至白皙的脖頸。


    鳳染歌隻覺得眼前一片血霧,轉瞬就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啊——!”


    她重重倒地,彎曲著身子痛苦大叫,鮮紅的血液自眼眶滑落。


    濃重的梔子花香宛若一道無形的屏障頃刻就將整片蒼穹覆蓋。


    腦海裏,無數的畫麵仍是不斷跳躍,有前世,有末世,有鳳凰王朝,還有……仙氣飄渺之地,裏麵不斷上演著各種各樣的悲歡離合。


    鳳染歌雙手緊緊抱著頭,極致的痛感讓她想要認真的仔細觀看畫麵,卻絲毫做不到。


    就在這時。


    血色的蒼穹微微顫動,緊接著,一道雪白的身影自虛空緩緩凝聚。


    男子大概十七八歲,身著一套雪白錦袍,精致如謫仙的臉冷漠至極,一頭雪白的發絲迎風飛舞。


    他雙腳落地,緩步朝著痛苦不堪的少女走去,金色的眸底毫無波瀾。


    “痛苦嗎?”少年來到鳳染歌身邊就地而坐,他雙手環膝,微仰著頭,金色的眸子望向蒼穹無數道血紅的眼睛喃喃自語。


    “找了你千年之久,盼了你千年之久,你總算出現了呢。”


    沉默少許後,他又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低語:“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我等啊等,等啊等,可你為何要食言呢?呐?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說著,他緩緩轉頭,卻早已淚流滿麵,望著痛苦的少女,心口震顫,修長的大手緩緩伸出卻在快要到達鳳染歌的雙肩時驀的改變方向,憤怒的直接一把掐住她的喉嚨。


    “為什麽要食言?為什麽呢?”少年掐住鳳染歌脖子的手慢慢收緊,原本毫無波瀾的眸子頓時戾氣橫生。


    口裏一遍遍重複著那句:“為什麽要食言”的話。


    鳳染歌隻覺得什麽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嚨,本就因為腦海的痛苦,此刻更是快要窒息。


    一絲絲鮮紅的血液自嘴角溢出,原本瘋狂的少年突然就安靜的下來,望著那鮮紅的血液他眸色微閃,雙手下意識的就鬆了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他一把將其抱在懷裏,右手一遍遍的輕撫著鳳染歌的後背。


    此刻的鳳染歌,早已痛得失去了五感,一瞬間,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她微微抬頭,映入她眼簾的除了一片血霧,什麽也看不清。


    “阿沉,”沙啞的聲音自她嘴裏發出,她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世界會變得如此的安靜,隻以為抱著自己的是厲沉。


    原本正輕撫她後背的少年微微一愣,霎時間,一股駭人的戾氣自他周身迸發而出。


    他猛的將鳳染歌的身體扔在地上,胸口猛烈的上下起伏。


    “啊啊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阿沉是誰,你腦海裏的那些男人是誰?他們憑什麽得到你的關注,憑什麽!”少年似癲狂的大吼大叫,手中不斷揮出靈力砸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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